第2章沈傾顏
“小姐，小姐，這是好事啊，您怎麽哭了呢？”
見沈玫落淚，不明真相的楚楚趕緊遞過手帕，順便扶著沈玫靠起來。沈玫接過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道：“我這是喜極而泣……”
隨即她想到楚楚要去稟告大將軍，立刻拉住楚楚，道：“對了楚楚，我雖然神智清醒了不少，可是從前的事情也模模糊糊記不清楚了，不如，你先同我講講吧，免得父親來了，見我記憶不全，怕是又要一番心傷了。”
楚楚笑著說好，心想，小姐果然是好了，都知道為別人考慮了，想必是知道老爺來了定會有所擔心，所以才做這樣的決定吧，想到這，楚楚心情頓時晴朗了。
楚楚拉個椅子在沈玫床前坐下，道：“小姐要問什麽，就問吧。”
沈玫暗鬆了口氣，還好楚楚沒有懷疑什麽，這倒是給了她很大的方便，要不然解釋起來隻怕也是漏洞百出吧，她趕忙問出了心裏最大的疑惑：“這府裏，有沒有同我長的相像的姐妹啊？”
楚楚想了想，道：“小姐生的絕色，縱使——從前神誌不清，總是把自己弄得亂糟糟的，那也是天生麗質難自棄的，要非說和小姐有幾分相似的，也就是羅氏夫人的女兒，將軍府的二小姐沈傾顏了，鼻子和嘴巴與小姐有些相似，眉眼自然不如，小姐能甩她八條街！”
楚楚得意的說著，似乎在說她自己一般自豪，沈玫扶額，她算看出來了，在這個小丫頭的眼中，他們家小姐就是這世上最美的人了，那眼神仿佛在說，連仙人都比不了，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她可以肯定，眼前這小丫頭對自己是絕對的忠心了，不會像閨蜜那般，居然搶自己的未婚夫。
記憶中就是有個和自己長得幾分相像之人害自己的，沈玫暗肘，沈傾顏，你會是那個推我得人嗎？不論是不是，自己都不得不小心提防啊。
“這個沈傾顏也是父親的女兒嗎？”
“是啊，將軍有三個女兒，羅氏夫人的二小姐和小姐的年紀隻差半歲。”
“羅氏夫人，為什麽要帶姓氏呢？我呢？我又叫什麽？”沈玫接著問。
“啊？小姐你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了啊，居然還記得楚楚，小姐待楚楚果然還是一樣的好！”說著，楚楚又要抹眼淚，這次是興奮得，沒想到自己在小姐心中的地位如此之高。
沈玫尷尬的不知道如何回答，楚楚，你不是自己說的你叫楚楚嗎？那我當然知道你叫楚楚啊，看著小丫頭感動的一塌糊塗的樣子，沈玫決定，就讓這個誤會永遠存在著吧。
沈玫想起什麽，問道：“你說待你一樣的好，我不是自出生就瘋了麽？”沈玫疑惑道。
“自然不是的，夫人那麽聰慧的佳人，老爺也是人中龍鳳，小姐怎會天生心智不全，小姐三歲會詩文，四歲能撫琴，當年可是難得的才女，隻是可惜五歲那年，小姐失足落水，昏迷了三天，醒來便……”
楚楚聲音帶著濃濃的惋惜，那樣美好的一個女子，又得老爺偏愛，若是不被這瘋癲誤了大好的青春，也不至於落得這樣人人看不起的境地。
楚楚神傷了一會，接著說：“小姐您叫沈玫，是鎮國將軍府嫡出的大小姐，尊貴無雙，至於羅氏夫人，不過是老爺的一個側室，隻有正室夫人才能叫夫人，側室夫人都要帶姓氏或者按排行叫二夫人。”
沈玫暗驚，這個女子，和自己同姓麽，看來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緣分啊。
“那我母親……”沈玫注意到，楚楚提起原主母親時眼底的悲痛，疑惑問道。
“夫人，夫人自小身子不好，又在小姐落水那年，擔憂之中大病了一場，不久，就沒了，楚楚也是年幼時得夫人收留得孤兒，夫人走了，楚楚便跟在小姐身邊，一留，就是十年。”
楚楚說起原主得母親，眼底都是深深得敬意還有懷念。
沈玫還知道了一件事，她的母親已經去世了十年，而父親還沒有扶正側室，再看這屋子裏的陳設，都是上好的用具，可她一個癡兒，對這將軍府根本沒有什麽用處……這種種現象隻能說明一件事，父親深愛她的母親，也愛屋及烏得深愛她，看來，原主得母親也不是一般的人。
沈玫見楚楚情緒有些低落，索性不再談母親這個話題，“對了，楚楚，我可有愛慕的男子？”
這個才是沈玫得重點，果然，一提到這個問題，楚楚的表情瞬間不大自然：“有，有的。”
沈玫也知道原主的花癡之舉，恐怕在她那個時代也很少有人能夠接受得了吧，更別提在這個把女子名節看的比命還重的古代，要不是自己的尊貴身份，還有父親的庇佑，隻怕要被人人喊打了……
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她能做的也隻有，不再繼續這種愚蠢的行為了，她比較重視的，是那個她花癡的對象，那個男人對原本的沈玫一定是深深的厭惡的。可是原主對他又莫名的親近，沈玫總覺得是有什麽她還不知道的原因。
楚楚歎了口氣，道：“這也怪不得小姐，先皇曾給小姐和曾經的皇長孫，也就是如今的太子殿下賜婚，所以，小姐幼年很是依賴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也很喜歡小姐，可是落水之後……”
楚楚沒有說下去，沈玫已經明白了，落水之後，她由才女變成了個癡兒，那個太子就開始嫌棄她了，甚至當眾羞辱！沈玫錦被下的拳頭握的緊緊的，看來又是一個渣男！
沈玫今生最恨的就是江楓那樣的渣男，口蜜腹劍，當麵一套背後一套，而這個太子呢？始亂終棄，更是惡心。
“那個渣男，我怎麽會看上這種人！”
楚楚雖然聽不懂什麽是渣男，但是小姐的語氣和神態讓他明白了，小姐決定放棄太子了？天哪，這可是好事，雖然太子是天人之姿，人中龍鳳，但是落花有情流水無意，小姐錯付了真心，早就該放手了。
“小姐，楚楚支持你！”
楚楚一臉正義，頓了頓，忽然想到了什麽：“可是小姐，這婚約是先皇賜的，就算是老爺，也不好違抗先皇的旨意。”
楚楚微微歎息，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旨意在，想必太子和小姐的婚約早就被太子一方單獨取消掉了罷……
沈玫也是一愣，她怎麽給忘了，在這個封建社會，帝王的命令就能決定一個人的生死，更別提婚姻。
這是一個沒有公平可言，沒有道理可講的時代，沈玫暗暗下了決心，她一定要改變一些什麽，就算不能改變這個時代，她也要試著改變自己的命運，她，絕不願做一個掩埋在曆史塵埃之中的異類！
“總會有辦法的。”沈玫的眼底閃過一絲堅定。
“不好了不好了，二小姐來了！”
一個穿著粉裙子的小丫頭急急忙忙的跑進來，這話卻是衝著楚楚說的，這小丫頭不知道沈玫已經好了，看來以前這裏大大小小的事都是要問過楚楚。
如果在以前，楚楚就派人說小姐不舒服把沈傾顏打發了，因為二小姐每次來，都會有意無意的刺激到小姐，然後小姐的情緒就會特別激動，可如今小姐恢複正常了，楚楚第一時間就看向了沈玫，沈玫注意到她這個小動作，十分滿意。
雖然沈玫沒有很深的等級觀念，但是原主瘋了這麽多年，楚楚就是這個院子裏的第二個主人，別人可以這麽覺得，可如果楚楚也覺得自己是個主人，忽略神誌清醒得沈玫，那一定是沈玫不願意看到的景象，幸好，楚楚很懂得自己的職責和位置。
“她經常來我這裏嗎？”
沈玫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了個不相幹的問題。一旁的小丫頭被震在原地，神情傻傻得在那裏看著沈玫一臉的常色，小姐，小姐何時說話這麽溜了？
楚楚沒有疑惑，直接答道：“二小姐以前常來找小姐，還不讓我們在身邊，不知道她經常跟您說什麽，往日裏小姐還是很安靜得，可每次她離開，您都會情緒失常……後來，老爺問我，我就如實說了，老爺下令讓各位小姐夫人都少來這裏，怕刺激到小姐，後來二小姐就很少來了。”
“我掉下懸崖的時候，是誰在身邊？”這個才是沈玫關心的問題。
“前幾日小姐頭痛，二小姐喊我去大堂裏聽各個嬤嬤得經驗，給主子按摩頭部，楚楚回來時候，小姐就失蹤了，都怪楚楚粗心大意，才讓小姐受了這麽大的危險，楚楚有罪！”
楚楚說著跪了下來，小臉上都是濃濃的自責。
沈玫自小接觸中藥，她剛醒來就意識到了屋子裏熏香得不同尋常，柏木草的香味，夾雜在香料裏不容易分辨，這種香熏得久了就會有頭痛的症狀，對身體傷害也是極大，楚楚經常來她的屋子裏，如今楚楚沒事，說明香熏得還不久，隻是為了讓她產生頭痛的症狀。
看來，頭痛不是偶然，楚楚被支走當然也不是簡單的疏忽，而是被人設計，精心策劃的額一場謀殺！
沈玫難以置信，在這個時代，人命就如此的脆弱，不堪一擊？倘若沒有自己進入這個肉身裏，這個和自己同名同姓的女子，是不是就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在自己親生妹妹的一手策劃下……
“喊她讓進來吧。”沈玫臉色難看，楚楚顯然也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每次提到二小姐，小姐都是如此的，憤怒。
小丫頭似乎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怔楞著，瘋了十幾年的大小姐，就這麽好了？不僅說話邏輯正常，吩咐起人還那麽有氣勢，果然啊，小姐天生就是小姐……
楚楚見她沒動，語氣裏有一絲憤怒，道：“小姐的吩咐沒聽見嗎？還不趕緊辦？”
小丫頭下了一跳，趕緊應了一聲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