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審訊。
我向來是個磊落光明的人,所以在知道這個結局之後,我非但沒有生氣失望,反而表現得很有氣度,昂著頭,挺著胸,一副慷慨激昂大義赴死的無畏表情。
可能是他們沒見過這麽爽快的人,那個叫克瑞斯的隊長又叫住我,“栗文沁?你的名字?哪裏人?”
這人有健忘症嗎?剛不都說過了嗎?我不解地斜睨著他,眼神絕對地高傲不屑。
他的大半個臉都被頭盔包裹著,我不大能確定他臉上的表情,但顯然,他是頓了一下的,而後便輕聲自笑了一下,擺擺手,示意我可以被帶走了。
腳步抬起還未落下,一道威嚴酷厲的聲音在頭上響起,“克瑞斯隊長,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們都抬頭望向高高的城樓,一個很豔麗的女人站在上麵,渾身珠翠閃耀,整個人就像一個發光體一樣吸引著人們的眼球,但我卻直覺得不喜歡她冷硬強厲的語氣,還有她高高在上睥睨眾生的強霸氣勢。
她身邊還站了一個人,我抬起被綁在一起的雙手,擋了擋強烈的光線,哦,怪不得那身影有些熟悉呢,原來是巴羅將軍。
那巴羅將軍也看到了我,隔得遠,我看不真切他臉上的細微表情,但他在向我投過來一眼之後就附耳在那冷豔女子耳邊說了些什麽,然後那女人的視線就過來了,我怎麽覺得箭雨嗖嗖全射向我,頓時脊背冒涼氣,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從巴羅看了我一眼後,我的直覺告訴我,會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已經有一張網悄悄拉開了……
大事不妙……
隻見那女人衝身後一擺手,就有兩個身穿士兵服的男子下了城樓,那女人口氣極為嚴苛,“克瑞斯隊長,你可以去忙你的事情了。”然後,我便被帶到了城樓上,我是很有興趣好好看看這個女人的豔麗程度的,隻是可惜,她不給我這個機會,我被帶上城樓時,隻看到她離去時高傲的背影,還有她擺著手示意巴羅的姿態,可以說,風情萬種,冷豔性感。
巴羅裝不認識我,譜擺得很大,他兜手一撩披風,掐腰,指揮那兩個士兵,“王後有令,這個女巫是庫依族人派來的奸細,必須小心看管,可千萬別讓她逃了。”這個大胡子不但麵相凶惡,就連內心也是凶殘暴虐,我是不是奸細,他比誰都清楚,至於他堅持非要說我是奸細,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猜想,這事應該和伽羅脫不了關係。
可是,現在有一個問題,聽剛才巴羅的話,那個冷豔的女人就是當今王後,這麽年輕啊,她是伽羅,還有那個昆布的媽?怪不得伽羅,昆布都風度翩翩,原來基因實在強大。
看巴羅對王後的畢恭畢敬的態度,他應該是個聽話的臣子,為什麽在船上的時候會對伽羅出言不遜呢?這裏還有別的什麽事?
我並不害怕死,可是若是被人誣陷而名譽掃地,我可不受這種奇恥大辱,於是,在我被那兩個士兵綁在那根象征著恥辱的石柱上時,我對著不曾與我直視的巴羅冷笑了一聲:“我是不是那個庫依人的奸細,巴羅將軍你會不清楚?”
他的眼神始終不曾與我對視,隻是招呼著那個士兵,”你們好好看著她,我去請示王後。”說完,竟倉皇地向著蜿蜒的廊道而去。
看那樣子,是有點怕我?那麽著急忙慌的追過去,不知道還以為兩個人有什麽小秘密呢。
真是有趣!
日頭已經升到頭頂,我隻覺渾身的水分都被蒸發掉了,我就像那離開了水的魚,在幹熱的沙石路麵上承受著煎熬之苦,我的雙手被反綁在石柱上,那石柱被陽光暴曬之後灼熱難擋,那份熱隔著衣料烙傷了我的皮膚,我感覺意識也隨著那些水分一起流失掉,我在光華萬丈的豔陽下開始昏昏欲睡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是被一陣涼意潑醒的,抬眼時,正好又有一罐水向我臉上潑來,我不及防備,嗆了一大口,猛烈地咳嗽起來,隻差把肺給咳出來,眼睛也澀辣辣地疼,等我的眼睛能完全適應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那個城樓上了。
可以確定的是,這是一間陰暗的牢房,各種刑具讓我觸目驚心,一股涼氣從腳底板子往上,迅速地躥至全身,我覺得自己在發抖。
一個矮胖的男人從對麵的長條凳子上起身,他滿臉紅肉疙瘩,我隻覺胸口一陣陣惡心,努力咽了咽,免得嘔吐出來。
他一臉獰笑著走向我,出於自我保護的本能,我是想要往後縮身子的,可是,徒勞無果也就罷了,居然成功地引發了他的嘲笑,“現在知道害怕了,早幹什麽去了?”他幾步就跨到我麵前,一雙豹凸眼從上到下地打量我,最後,他把**邪的目光盯在我的胸前。
我很羞囧,衣服已經濕透,滴滴答答地淌著水,濕衣緊裹著身體,纖毫不差地勾勒出身體的輪廓,我有種被人扒——光衣服的恥辱感,可驕傲的尊嚴又讓我不能屈服於惡人的**威,所以還是梗著脖子道:“我有什麽好害怕的,大不了就是死嗎。”
“嗯哼……還挺他媽的有骨氣。”他這麽說著,一抬手就擰住了我的下巴,我疼得哎呀一聲出口。
那人很邪惡,他的另一隻手扯著我的衣領猛地一扯,衣服被斜著撕開一條長長的口子,我大驚,又是一聲尖厲的“啊……”
我是真的害怕了,我寧願痛快地死去,卻不想被辱,我盡管渾身哆哆嗦嗦,卻拚命咬著牙,用我自認為最惡毒的眼神瞪著他。
他輕輕哼笑:”這還是我俄迪普見過的最嘴硬的女人,”他擰著我下巴的手開始在我臉上遊走,我厭惡地甩頭,他邪笑著板過我的腦袋,眼睛卻緊盯著我前胸被他撕開的那條口子,我在心中嗚咽,不敢再有大的動作。
“對付奸細呢,我這裏有一百多種辦法讓他生不如死,可是對付女人呢,隻要一個男人就夠了。”說時遲那時快,隻聽叱啦一聲,我的半個肩膀就露了出來,我啊的一聲慘叫。
俄迪普得意地哈哈大笑,捏著我的腮的手一甩,我轉了頭,他返身回到長條凳子邊,一腳踩在上麵,順手拿起碳火中的一跟鐵棒,頂頭半月形,已經燒得通紅,滋滋冒著灼燙的熱浪,他曲肘靠近自己下巴,須髯迅速萎縮蜷曲,發出茲茲的響聲,陰冷潮濕的空氣裏流動著一股焦灼的毛發皮肉的臭烘烘的氣味。
他舉著那紅彤彤的鐵棒走近我,“做人還是要識實務,如今是誰的天下,這亞特蘭蒂斯的人們敬重的是誰的統治,把你知道的都交代了,上麵又豈會薄待了你?”他把燒紅的鐵棒在我眼前晃晃,威逼我。
“怎麽樣,趁早招了吧,把東西交出來,是不是伽羅那個小混球鼓搗你的?放心,隻要你招了,絕對連累不到你。”
“伽羅王子會如何?”我冷笑。
“那個混球,死不足惜,當然是剖心挖腹,大卸八塊丟進河裏喂魚。”
他說得輕鬆,我卻頭發根都被冷汗浸透,看得出來,這位王後很不待見伽羅,我在想,到底是何種樣的仇恨會讓一個母親欲置自己的兒子於死地啊!伽羅到底做了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呢?
伽羅那小子——我對這個人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呢?要說恨,倒也到不了那種程度,雖然他利用過我,而且現在還在利用,但我總不至於要讓他落得那樣的結局,再說,他們說得什麽東西,我確實也不知道啊。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完全不懂!”
不出所料,他果然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被那小子蠱惑了,不是我潑你們這些喜歡做白日夢的女人冷水,那個混蛋隻是利用你,用美色**你為他所用,你還真當他真心對你好?哼!真是愚蠢的女人!”
我不再說話。
“看來,老子隻能在你這張如花似玉的臉上留個記號了,這可是你自找的。”
我仍舊沉默,疲憊與倦怠以及對於前麵的無可掌控讓我閉上眼睛等待著那烙傷皮肉的蝕骨之痛降臨。
“還真是他媽的倔,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匆惶腳步而來,我驚懼睜眼,他已經奔過來,扯著我肩膀上被他撕開的衣服,“反正你都要死,不如先讓老子快活快活。”
我努力掙紮,卻徒勞驚慌失措下,我隻能扯開嗓子大喊救命!
我自己也沒有多少把握,知道這種牢獄所在之地必是荒僻蒼涼,多半不會有人相救,心多半已經死了,但我的性子卻是不會束手待斃,情急之下,用頭碰,能夠到的就張嘴咬,被他打得皮青臉腫,火辣辣地疼。
衣衫淩亂破碎,已經羞於遮體,我們兩個像兩隻搏鬥許久的獸,彼此都氣喘不迭,而他顯然是勝利者,他盯著我**在外的身體**——邪地笑著,狠狠吐出一口血沫,“媽的,看你還能……”
他一步步向我走來,我的心一陣緊似一陣,看著他越走越近,孤注一擲地我,扯開喉嚨喊救命,他捏著我的下巴,另一隻手已經把燒紅的鐵棒舉起來,“我讓你喊!”然後,捏著下巴的手用力我的嘴被迫張開,那帶著火星子的鐵棒就伸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