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番外04
看著不斷在跳躍的數字。衛楨急的隻撓頭發。這些變態的外國佬。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兩位專家在自己的麵前被炸飛,更不能允許任務的失敗。
“強行拆除,會怎麽樣?”衛楨問道。
“一旦壓力被釋放出來,2秒後,立刻爆炸。”
衛楨思考了下,然後叫來隊副,把自己的想法簡單的跟隊副說明下了。
隊副不同意:“隊長,要去也是我去。”
衛楨白了隊副一眼,粗著嗓子低吼:“別特麽的廢話,你的速度沒我快,我去還有生還的希望,你去就是個死。別囉嗦,執行命令。”
說完,不待隊副再說,走到兩位專家的身邊,再次重複了下自己的打算。在兩位專家試圖拒絕的時候,衛楨對兩位專家敬了個軍禮:“保護你們是我的責任,我必須讓你們安全的回到祖國,這是我的任務,請兩位配合。”
兩位專家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女孩,一身的叢林迷彩套在單薄的身上,顯得單薄卻又那麽的強大。布滿油彩和泥土痕跡的臉上,甚至都看不清楚長什麽模樣。
“姑娘……”
“我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一名軍人,我在履行我的職責和義務。”
衛楨看了眼倆位專家,邁步往不遠處的一處斷崖走去。兩位專家和其他組員,也都跟了過去。
“還剩下2分鍾,A3和海鷗,等下保護兩位專家,其他人,就近找掩體。”衛楨下著最後一次命令。
“隊長……”所有的人都哽咽著。
衛楨最後看了眼一起共處多年的同事,一起摸爬攻打的戰友,一起執行任務的袍澤。
“開始吧。”她本就是個孤兒,早就沒直係親屬了,部隊就是她的家,戰友就是她的家人。要說舍不得,唯一舍不得就是自己宿舍裏那些寶貝,她是個武器迷,宿舍一麵牆上都是各種類型槍械的仿真槍械模具……
海鷗眼裏含著淚水,但是倔強的不讓它們流出。眼神專注的盯著手裏即將被強製拆除的炸彈。
“隊長……”終究是沒忍住,海鷗再次哽咽的喊了聲衛禎。
“沒事的,放心吧,你們隊長我是屬貓的,有九條命呢,哪那麽輕易的死掉,對吧?再說了,我還想參加你兩個月後的婚禮呢。”說到這裏,衛楨突然沉默了一下:“禮物我也早就準備好了。就放在我的儲物櫃裏。要是到時候我真的去不了,你就自己拿吧。”
“嗚嗚,隊長,你要是不來參加我的婚禮,我就不嫁了。”海鷗滿臉淚水,看著這個自己一進連隊就手把手帶著自己成長起來的隊長,訓練的時候嚴格的像個閻王,私底下,對她們又像是姐姐般的疼愛。
“好,我一定去,快沒時間了,開始吧。”心裏卻想著,你要真的不嫁,你那未來老公還不得從X軍區過來削她啊。如果,她還有命的話。
此刻,沒有人注意道,天空中高掛的那輪明月下那一抹像是箭頭一樣的橘紅色月暈,越發的耀眼了,生生的將那月亮地步染成了同色係,詭異的很。
海鷗看了下還剩下不到一分鍾就要爆炸的炸彈,不敢耽誤時間,隻能點頭。
被點名的隊員以防禦姿勢保護兩位專家。衛楨最後看了一眼她的隊員。快速的拆除觸發器後,以0.1秒的時間,向懸崖下麵跳去。
1……2……秒針快速的轉著,緊接著轟然一聲響。炸彈在空中爆炸。同一時間,天空中那一抹紅,驀地消失。
“隊長……”一聲聲淒厲的呼喚聲,回**在斷崖的上空。
一片被炸碎的衣料飄落在崖邊,海鷗走上前,拾起那片碎料,緊緊的攥在手裏。
所有的人,滿臉的淚水。那兩個被炸彈的外力掀飛出去的專家隻受了一點擦傷,此刻在戰士的攙扶下,也走到崖邊,所有的人,對著那個她們隊長消失的地方立定站好。
“敬禮……”隊副低著哭音扯著嗓子吼著,所有的人,對著她們的隊長,行了最後一個軍禮。
三天後……
派出的搜救隊人馬將那座山都搜遍了,始終不見衛楨的蹤跡。這又是別國的地盤,搜救隊不敢太大張旗鼓,無奈之下,留下一小分隊繼續關注這塊。所有的人都知道,在那麽近距離下,衛楨存活的機率是零,但所有的人都心存僥幸,萬一,萬一她沒事呢?
搜救無果後,最後組織決定,追加衛楨同誌個人一等功,授予“革命烈士”稱號,當時參加任務的成員記個人二等功,集體一等功。
特戰隊後山的烈士園裏,一群身著軍服的人肅穆的站在那。他們的正前方,一個新挖的土坑裏,赫然擺放著一個黑紅色的盒子,一麵嶄新的八一軍旗被疊的四方四正的覆蓋在上麵,那一顆星和八一兩個字在最上麵,將那小小的盒子遮蓋的嚴嚴實實。
眾人站在那,無聲的留著淚。
裏麵並沒有衛楨的骨灰,他們搜尋了很多天,都知道生還的機率是零,都知道找到遺體估計也不會是囫圇個的,但哪怕是破碎的,她們也要將她帶回來。哪知找尋了許久,居然連一片碎布都沒有找到,唯一的一塊就是當時炸彈爆炸後,有一片落在她們身邊,被帶了回來。
此刻,那一方小小的盒子裏,躺著的是衛楨生前用的的一套常服,一套作訓服,還有那片碎布和她所有的軍功章,她沒有直係親人,這些軍功章還不如放進去陪她。
衛楨生前的那一隊的隊副等幾人,早就哭的肝腸寸斷,此刻被隊友扶著,掩麵哭泣。
今天,全隊的人都來送行,隨著大隊長周深外號周扒皮一聲令下,他第一個捧起一捧黃土撒了下去,其他人也上前,一人一捧黃土,將那骨灰盒漸漸掩埋……
等那土坑被填平後,眾人合力豎上墓碑,墓碑上的照片裏,一個笑的像花兒一樣燦爛的女子,就此定格。
墓碑中間寫著:衛楨烈士之墓。
下麵寫著衛禎的生平:衛楨,女,1989年9月14生,2007就讀於XX國防大學,同年入黨,2011年服役特戰旅,2013年任女子特戰隊一隊隊長,多次榮立個人二等功,集體一等功,於2017九月十五日執行特殊任務時不幸犧牲。再起一行寫著女子特戰大隊立幾個大字。
簡單的幾個字,就寫完了一個人的生平,接到任務的前一天,衛禎剛過了自己二十七周歲生日。
周扒皮帶著一幹隊員,注視著墓碑上英姿颯爽的女子,她才二十七歲,為了保護她的祖國,為了完成交給她的使命,人生就此永遠定格。
縱是鐵漢,此刻也不禁濕了眼眶,衛楨是他親手從軍校裏招來的優等生,看著她從一個嬌嬌弱弱的軍校大學生變成一個眼神中帶著殺氣的兵,看著她就跟自己的妹妹似的。可這好不容易將她培養成了他手下的一員悍將,結果卻早早的去了。
大隊長望著頭頂悠然飄過的白雲,山風帶著一股涼意,吹的他臉上也涼涼的。當初將她從軍校招來,是不是做錯了?
想到這裏,周扒皮的心裏生出了一絲悔意來。
但軍人馬革裹屍,站在軍旗下宣誓的時候,也是早早就預料過有這一日的,隻是沒想到,她的這一日,來的這般早,這般的讓他猝不及防。
周扒皮抹了把眼淚,脫帽,所有的人也強忍著臉上的淚意和悲傷,脫帽。
“敬禮……”周扒皮扯著嗓子嘶吼著。所有人動作一致,看著墓碑上那個笑顏如花英氣颯爽的女子,看著她的笑容,往日情懷曆曆在目。淚水再一次濕了眼眶,所有人肅穆而立,他們送別戰友,送別一個還沒來得及盛開就凋謝的鏗鏘玫瑰。周扒皮看著那墓碑想,什麽時候,他再也不用送別戰友了,世界和平,他有生之年能看到嗎?
槍聲,在後山的烈士墓裏,久久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