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豪門棄女09
沈老爺子在婚禮上看到一身紅裙的丁諾，心中就莫名著慌。
隔得那麽遠，他一雙老花眼其實看不清她五官細節，隻覺得她異常明豔，跟旁邊的人說笑之際帶著慵懶，但骨子裏流著猛獸的血，隨時可能斂去笑意發動致命一擊。
這股蓄勢待發的力量讓他想起當年，一窮二白但發誓出人頭地的自己。
他混跡商場多年，自認看人還是挺準的，這女孩年紀不大，但絕對野心勃勃。
再看到葉世堯看她的神色，他心中就警鈴大作。
在商場中，女人通過正當手段往上爬比男人難，但有美色加持，找幾個鬼迷心竅的男人當跳板，平步青雲的概率就大大增加了。
找其他人無所謂，把主意打到他女婿頭上，想破壞他寶貝女兒的幸福，他就絕對不能容許。
今天來葉世堯的公司，除了跟他討論樓盤合同飯局，也想打聽一下那個女孩的來曆，好敲打敲打，沒想到這麽巧，在轉角就碰了個正著。他記不清她麵容，但那雙眼睛騙不過他。
他跟葉世堯談完，去了會客室，丁諾如約在那等候，臉上口罩沒摘，正在看一份報表。見他進來，輕聲向他問好。
“我感冒沒好完，怕傳染到您。”
沈老頭子聽她聲音的確有點沙啞，但還是不留情麵，叫她摘掉：“我這把年紀也算是你長輩，跟長輩講話，總該露出臉來，不然多沒禮貌。”
丁諾也不怵他，反正她臉好看，不怕露。
“您想跟我說什麽？”
沈老爺子覺得跟她這樣的人打交道還是開門見山為好：“丁小姐有沒有意向來沈氏工作？”
“為什麽？”頭一次見嶽父挖女婿公司牆角挖得這麽直率。
而且能叫出她名字，估計已經查過她了，不過應該沒有查到很深的層次。
“因為我不放心你。”沈老頭子又露出挑選貨物的神情，眼神在她身上逡巡，好像她滿身瑕疵似的，“不放心你呆在葉總身邊。他是有家室的人。你也可以理解為我在讚賞你的美貌。”
“您剛才還說您算是我的長輩，長輩對異性小輩的外貌評頭論足，恐怕也不是一個很有禮貌的行為。”丁諾回以同樣的眼光，把他當殘次品打量。
沈老爺子什麽時候被晚輩衝撞過，這下一張老臉有點下不來台，臉色相當精彩。丁諾好整以暇地望著他，好心地拋出話頭：“我在這裏每個月績效考評都不差，這邊的待遇我也很滿意，實在找不到跳槽的理由。葉總是我上級，我每周都要對他匯報工作，職場必要的相處避免不了，還請您諒解。”
這下無理取鬧的人倒成了他。一想到自己女兒的幸福，他就急得失了清明，指著她鼻尖罵道：“你不想體麵我來幫你體麵，我跟人事打聲招呼，你明天就不用來了。”
丁諾覺得原身的母親當年也是瞎了眼，怎麽就看上這麽個玩意，這智商情商都很堪憂啊。
“沈先生，請允許我提醒您，這裏是葉氏不是沈氏，就算葉總是您女婿，您也沒資格插手這邊的人事調動。”
“其次，哪怕葉總聽您指揮，但我的績效和工作能力是挑不出錯處的，沒有合適的理由，全憑老丈人心情就亂開人，對公司的負麵影響是巨大的。您以為現在還是幾十年前？網絡這麽發達，我把這事捅出去，再申請仲裁，葉氏和沈氏得花多少心思在公關上？還未必有好效果。”
“您是生意人，這筆買賣不劃算，這一點不用我這個晚輩提醒您吧。”
她語氣漫不經心，卻字字打中要害，沈老爺子沒料到有一天自己會被一個無名小卒頂撞到如此地步，老臉脹得通紅，顧不得素質了：“你最好要點臉，別他媽破壞別人家庭！我女兒的幸福要是被你攪了，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說話要有證據，不然我告您損害名譽。”丁諾絲毫沒被他嚇到，“有錄音？有照片？還是別的什麽？您什麽都拿不出來，憑一張嘴就斷定我和葉總之間不清白，這不是變相咒您女兒的婚姻嘛。”
“你——”
“我什麽我？今天看在您是長輩的份上，更難聽的話我就不說了。隻是有些事情我很好奇，您為什麽這麽信不過自己女婿，總覺得他要背叛您女兒？該不會您自己之前做過類似的事情？”
沈老爺子心中最隱秘的部分冷不丁被她挖開，整個人像隻野獸，張牙舞爪要對她動手，非常地失態。好在丁諾身姿敏捷閃開第一個巴掌，他一下沒打中，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便竭力忍下這口氣。要真的打了她，這事捅出去，這樁醜聞至少要被媒體炒一個星期。
“別激動，當心氣壞了身子。”丁諾笑靨如花，語氣溫柔，“我也不過隨便猜測，您沒做過的話大可不必這麽大反應。不過我還有一件事想提醒您。”
她像條豔麗的毒蛇遊走到他身邊，在他耳邊落下一句輕飄飄的話：“想讓您的女兒幸福，您得保證自己沒有對別人的女兒做過壞事。”
“何況您對自己的女兒也算不上好，你讓她二十多年來都過得很不幸福。”
丁諾直視他的眼睛，目光如炬。她的眼型跟沈老爺子的很像，眉目間的淩厲氣質也隨了他三分。如果這番暗示他能品出點意思來，她就考慮將來下手不那麽狠。
但他的良心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喂了狗，丁諾說到這些，他隻覺得她在威脅自己，一個小女孩能有什麽能力查到他過往，歪打正著罷了。
心裏雖然有幾分驚悸，但多少年過去，他連當年那個女人的相貌名字都記不起來，因此也不怕丁諾，反瞪回去：“小姑娘家執迷不悟，嘴巴還挺能說，用在正道上多好。我這個做長輩的今天差點對你動手，也是弄得挺難看，我們各退一步吧，給你兩個星期的時間找下家，找不到我來安排也沒問題。兩個星期後你離開葉氏，從此消失在葉總麵前，否則別怪我采取措施。”
“樂意奉陪。”丁諾整理好文件夾，拉開會客室的門，“我還有工作要忙，就不送您了。”
沈老爺子從丁諾這裏铩羽而歸，回去後就派人查這個姑娘的資料。係統做了手腳，讓他隻能查到丁諾的畢業院校和老家，其他有價值的信息一樣也沒有。他想查出她父母信息來個反向威脅都做不到，人家現在的狀態就是光杆司令，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沈太太很久沒看他這麽焦頭爛額，問他是不是生意場上又出了漏子。沈老爺子看著妻子的臉，一時語塞。
他最後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走出臥室倒水，就看到女兒挺著肚子在冰箱裏找冰激淩。他訓了女兒幾句，懷著孕怎麽能吃冰的。
沈鈺潔嘟著嘴向他撒嬌，跟小時候沒區別。他眼睛裝了濾網，自動過濾女兒糟糕的品性，看到的永遠是她天真無邪單純可愛的模樣。
這時候他發現丁諾那番話的殺傷力遠比他想象的要大。
當年被他用完即棄的女人，也是另一個父親的女兒呢。
如果沈鈺潔淪落到那種地步……
他抹了把臉，不敢再想下去。與此同時心中湧起一股怒火，心虛到一定地步，為了壯膽，他就會生氣。
什麽報應不報應的，他幾十年來幹過多少上不得台麵的事，不是一樣好端端活到現在。
小女孩隨口詛咒，他還當真了。
他暗下決心，兩個星期後，說什麽都得把她從葉世堯的公司攆走。當然，她自己走了就更好。
丁諾當然不會讓他如願，葉世堯聽說這件事後更是憤憤不平，大罵老東西手伸得太長，連他公司的人事都想管。
真讓他插手了還得了，他這個老總豈不是被架空了。
在公司主權方麵，葉世堯極其敏感，衝著這一層，丁諾也不擔心他會把自己推出去。周末閑暇就跟曲一鳴邊吃外賣邊看電視，他住她隔壁，這一片的房子條件都不好，不過好歹他還配了電視機。悠閑的時光太難得，某些時候她會錯覺他們兩個才是情侶。
跟其他人永遠都得保留十分警惕，周旋得當才能達成目的。唯獨在他身邊，她可以完全放鬆，形象也不要，癱在沙發上吃薯片喜劇片，兩個人一起笑得東倒西歪。
不過這份幻象沒有持續太久，曲一鳴盯了一會兒任務麵板，下載出來一份監控視頻。
“你這段時間的任務進度不錯，這是一個外掛。”
他把視頻發給她。丁諾點開，發現是沈鈺潔和那個男醫生在做些苟且之事。
“這醫生也是有後台的吧，膽子這麽大。”她噗嗤一下笑出來，“也不怕給她弄流產了。”
“流產了也不錯。”
“什麽不錯。”她白他一眼，“要好好懷著，等孩子生下來，滿月宴那天，這個視頻就是我送給他們的最好的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