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美人的複仇（12）
這一夜過去，薑珊和楚天歌的關係難得有了改善。係統施加了保護係統，薑珊體內的焰蠱也沒有那麽折磨她，心情尚好的薑珊偶爾會對楚天歌露出一絲微笑。
日子過了一月又一月，薑珊的孕吐反應也消失了，胃裏反倒空虛起來，食量加大了不隻一倍，但就是不長肉。
楚天歌愈發寵愛薑珊，恨不得日日將她摟在懷中，薑珊溫順的模樣，很得他的心意。為了陪伴薑珊，楚天歌不惜力排眾議，將批閱奏折的書房也移至長樂宮旁的養心殿中。為的就是薑珊有什麽事，他能及時趕到。
楚尤與楚天歌的關係倒是越來越差，原因是在某些方麵，楚天歌對楚尤提出的議政多有限製。楚尤看出來了，王兄在逐步滲透他的勢力，打壓他，隻想讓他做個無權無勢，空有其位的閑散王子。
那既然如此不受待見，楚尤便下了決心，請纓去楚國北部的韓昭城做個封王。與其讓楚天歌一點點蠶食他的勢力，不如他拋得幹淨，求一畝封國，去做個天高皇帝遠的土侯爺來得強。
楚天歌一聽楚尤的上奏，立馬不悅地蹙眉頭，堅決不同意楚尤的決定。
楚尤卻似乎下定了決心，說什麽也要走。他發下毒誓，此番離去郢都，既不帶幕僚門客，以前隨他出生入死的將領也斬斷瓜葛，封地稱候之後便永不踏入大楚境內。
楚天歌不知道為何兩人的關係鬧得如此僵直，隻得同意了。
楚尤要封候這事，很快就傳遍了全朝野，大多數官員都是擁立楚王上位的，自然是開心，韓昭城一旦割裂，便不屬於大楚境內。相當於楚尤自立小國，剔除掉楚尤這個大患，安內攘外的安內徹底是做到。
薑珊一聽這事，知道火候差不多，是該用王子尤來助力一把了。
楚尤沒有讓他失望，在臨行前，特意來長樂宮內探望了她一次。
薑珊的肚子微鼓，不想讓人看出來都難。楚天歌對她十分看重，根本不讓她下床走動。
楚尤見到躺在榻上休息的薑珊，倒很驚訝。他萬萬沒有想到薑珊會懷有王子，且還會是楚王的第一個王子。
薑珊要坐起身子為楚尤行禮，楚尤握住她的手，將她的枕頭稍稍墊高，不至於坐著難受。
“恭喜王子晉升為韓昭君。”
楚尤強顏歡笑：“有什麽好恭喜，倒是我要為你歡喜一陣。如今懷了子嗣，我看王兄倒是對你疼愛有加。”
這一話從楚尤嘴裏說出來，帶了些許酸溜溜的意味。
薑珊圓睜著那雙水靈靈的眼睛，末了，苦笑地撫著肚子的胎兒。
她敷衍道：“可能吧。”
楚尤一聽就聽出不對勁兒，之前祭祀他也看出來了嫣染並不像雌伏楚天歌，倒是被強迫的。
楚尤一著急，就握住薑珊的手，“怎麽？王兄待你不好？”
薑珊急忙抽回手，楚天歌對她占有欲很強。要是被看到楚尤碰了她的手，少不了又是一番鬧騰。
“王上待我自然是好的，隻不過，我區區陰體藥人難承聖恩，倒是辜負了王上。”
楚尤當然知道這藥人是何作用，他大驚失色，“什麽藥人，你不是為王兄祈福的聖女？”
嫣染點頭，露出一抹慘淡的微笑。“是這樣的沒錯。這祈福不是為了給王上解毒，不然福從何處來？”
楚尤看向薑珊微鼓的肚子，“什麽？怎麽會這樣，那焰蠱可曾渡到你身上？”
薑珊搖搖頭，“不知。隻是苦了這胎兒了。”
楚尤握住拳頭，忍不住砸向床榻，又想起薑珊受不了驚嚇，生生忍住。
他直起身子，冷麵說道：“夫人且在此等著，我去找王兄談談？”
薑珊馬上牽製住楚尤的袖袍，“不可。”
楚尤輕輕鬆開薑珊攥緊的手，大步衝了過去，直接往楚天歌辦事的養心殿。薑珊軟倒在**，隻是笑笑，繼續躺下歇息。
0129被宿主虐哭了好幾次，宿主對楚尤和楚天歌實在太殘忍了，兄弟鬩牆真的是她想看到的嗎？
薑珊淡定摸摸0129的腦袋，“寶貝，你忘了嗎？楚天歌是怎麽對嫣染，怎麽對秦姬，齊姬的？要說無辜，在這王城中的人都無辜。別忘了，咱們的任務可是幫助嫣染複仇。”
0129摸了一把眼淚，點點頭。還是宿主做的對，都是假的，它太當真了。
楚尤不知道如何去找楚天歌吵了一架，但楚天歌回到長樂宮時，明顯不開心。
“你和楚尤見麵了？”
薑珊冷哼這不是廢話？醋壇子翻了，她還得拖著大肚子給她順毛。
薑珊弱弱地點了點頭，眸子裏又閃現出對楚天歌的懼怕。
楚天歌的確給薑珊留下了太多不好的陰影。
楚天歌痛心地撇開眼，出乎薑珊意料，他放緩了語氣，沒有發怒。
“以後跟什麽人見麵，你要跟孤報備一聲。你現在肚子有了孩子，孤不希望你們娘倆發生什麽意外。”
薑珊點點頭，將頭靠在楚天歌的胸膛。這一動作大幅度安撫了楚天歌，楚天歌露出一絲微笑，環住薑珊。
聽著楚天歌的心跳，薑珊又沉沉入眠。
沒過幾日，楚尤就獨身前往韓昭城。楚天歌的蠱毒大概轉移到薑珊的身上，往後的日子再無發作。
薑珊在楚天歌的照料安心養胎，臨近臨盆，她的身子愈加虛弱。楚天歌也愈加著急，這宋太醫還未尋到解蠱之法，薑珊一旦耗盡心力生下孩子，那就回天乏術。
當然，這胎兒保不保得住還是個問題。畢竟在原世界線中，嫣染的母子緣確實是因為這作惡的三人給斷了。
楚尤時常給薑珊帶信回來，偶爾進貢些韓昭城的美玉首飾，還為薑珊的孩子打造了一雙金鑲白玉的長命鎖。可惜，這些都沒能入薑珊的眼，全被楚天歌截了下來，丟在庫房裏。
臨盆之際，0129本想為宿主將痛感值調到最低，它聽說人類女子產子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想為宿主減輕負擔。薑珊卻義正言辭的拒絕，說這樣會幹擾她的演技發揮，而且她需要這樣豐富的經曆去體驗人類的一生。
楚天歌在房外守候，他的脾氣是越來越暴虐了，特別是見到薑珊這幾日蒼白的臉色，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終於在薑珊痛苦的悶哼聲中，孩子降臨了。還有最後一場戲要演，薑珊還是讓0129為她打開了精神保護程序。
楚天歌對那哭叫的小兒並不搭理，門一開，他就衝到薑珊榻前。薑珊閉著眼睛，鼻息微弱，肌膚蒼白到透明，看神態就命不久矣。
“嫣染……”楚天歌喚她的名字，帶了些許哭腔。
“王上……”薑珊撐著最後一口氣，“我們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
宮人趕緊抱著哭泣的小兒，想靠近一份。
楚天歌握住薑珊的手急道：“是個男孩。孤、孤會立他為王子，將來傳位於他。你放心，孤會好好待他，好好待我們的孩子。”
薑珊嚐試勾起嘴角卻有心無力，這抹笑在楚天歌眼中幾乎透明。
“那就好……”
床榻前的女子緩緩閉上眼睛，神情安寧，無悲無喜。好似她這一生，都沒多大喜悅。
“楚天歌好感100，任務進度100%，恭喜宿主完成任務。”
0129在薑珊的腦海內哇哇大哭，嚷嚷著下個世界一定給薑珊申請個好身份。薑珊摸摸0129的頭，淡笑不語，叫0129為她交接新的任務。
0129不禁發問道：“宿主，你不心疼楚天歌嗎？”
薑珊搖頭：“為什麽要心疼他，任務不就是嫣染要永遠留在楚天歌心中嗎？要心疼也是心疼楚尤啊。”
“楚尤文人習性較重，他的喜歡來自於欣賞和對我無助的愧疚。楚天歌他就是個霸主，若是真的那麽疼我，為何不去了這孩子，至少不會徹底虧損我的心力，還能多活些日子。說到底，這子嗣還是要比我本人重要的多。”
0129摸摸眼淚，“原來是這樣，那還是挺渣的。”
“好啦。快點選下個世界吧，我快等不及了。”
薑珊摩拳擦掌，對接下來的任務充滿期待。比她的係統看得還開，0129讚歎道，宿主果然的做任務的好苗子，可以為主神收集好多信仰值呢。
薑珊一死，大王子降世，楚王便追封了薑珊為王後，遠在韓昭城的楚尤聽到這消息，將自己關在了房內一天，暗自下定了決心。
藥人的消息就不知被誰放了出去，所有人都知道原來大王子的生母就是那心地善良的活菩薩聖女，隻是這聖女一生淒慘，先是被強搶去國師，受盡折磨做成藥人，而後又成為王上的藥引。
打著人權尊聖旗號的楚王，自己的妃子反倒是最沒人權的。
楚王在不知覺中失了民心，薑珊一死，他愈加暴躁不堪。對外則是東征西討，四處收割邊境，回到皇宮便笙歌燕舞，沉迷酒色。好在他還記得點分寸，不至於斷送了之前打下的大好基業，終究成了統領十國的霸主。
至於薑珊誕下的王子，從小便與楚天歌關係不好，反倒與遠在韓昭的楚尤多年書信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