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歹毒心思

之所以要說“擅自”二字，是因為，如果朝廷要征用宮中宮婢，那也算買賣的一種，朝廷會給宮婢家人一筆銀子，讓宮婢進宮，不過朝中宮婢，到了一定年齡都會放出來任其嫁人，並且，這個朝代的人，是以自家閨女能進宮中為奴為婢感到光榮的。

這個暫且不談，另外，買賣人口這一塊屬於灰色地帶，沒有人發覺，自然也有不少人暗地中進行，但是這其中，除了家中實在窮苦不堪之外，都是帶著強迫性質或者陰暗手段的。

如果是普通的人家，沒有人會願意賣自家兒女。

現在村子裏知道了林大牛是要將自己的親閨女給賣了，當即，每個人對林大牛的鄙夷之色都寫在了臉上。

楊婆婆的話，一半威嚴一半情分，前句話是想著將林大牛的良心呼喚回來，後一句話，是在提醒他莫不要被錢財衝昏了頭腦，以至於做出什麽沒有回頭路的大錯來。

林大牛的性子本就是一個沒有主見的主。

並且，相對於胡氏和李氏，林大牛還算是有一點良心殘存的。

當下，被眾人這般指責，他就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回話了。

一時間，雙頰漲紅，手中捏著麻繩和長條，卻不敢朝林悠悠跨一步了。

胡氏在屋子裏聽到外麵的動靜，當即就明白，鐵定又是那些吃飽了沒事兒幹的人，又湊過來說這說那兒了。

剛走出院門，就聽到楊婆婆的一番話。

胡氏怒了，立刻吼過去，“克死了丈夫又克死兒子的臭老婆子，我林家的事情關你屁事啊！”

胡氏的話說得很難聽，並且，一針見血地插在了楊婆婆最隱晦的傷口處。

村裏的人都知道，楊婆婆如今年過半百的年紀，卻並沒有如常享受到該有的兒孫繞膝天倫之樂。

她早年喪夫，中年又喪子，如今已然是孑然一身。

楊婆婆被胡氏的一番話氣得渾身發顫，但是那藏不住的哀傷卻從她的神情間逸出。

林悠悠看著她，忽然伸出手，握住了楊婆婆暖暖的手掌。

楊婆婆一抬眼，便見林悠悠朝她笑，露出純真可愛的笑臉。

“婆婆，你別難過，悠悠喜歡你，你還有悠悠。”

楊婆婆聽著，便隻當是孩子一說就忘的童言。

不過，這一番話，卻還是暖了她的心尖。

想著這麽一個可愛的丫頭，可千萬不能糟了她奶和後娘的毒手。

當即，楊婆婆便將自身負麵的情緒拋下，重新拾起了精力對峙胡氏。

“胡老婆子，我楊素錦今天就明明白白地告訴你，你如果不想去坐牢底，那我勸你趁早打消了賣孫女的想法，現在我們大家都在，知道了你的歹毒心思，就絕不會幹看著！”

胡氏冷笑，“嗬，我林家的家事，何時輪到你一個外人來管了？”

楊婆婆不甘示弱，“你自是要賣了悠丫頭，這就是人人都能管的大事，青天大老爺還在堂子上端坐著，就絕不會是一件小事閑事！我楊婆婆，絕對不會讓你這歹毒心思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