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賞金

張雲清移開已經僵硬的雙腿,向房門邊挪,因為劇烈的情事,她的雙腿有些發軟,甚至打哆嗦。

不過她不會承認是因為畏懼那個男人。

緩緩推開門,出了那房間,隻見屋外階下石板漫成甬路,四麵抄手遊廊,三兩垂花角門,出門再得一小門,進去便是繁花緊促,滿架薔薇,一帶水池,牆根下種著大芭蕉,有一白石板路沿著池子往前院去。

但是院門那裏卻站了個穿黑衣的男人,身姿挺拔,麵容陰鷙,見到張雲清出來,臉上極其不可思議,但是很快就調整過來,移過眼去,不再看張雲清一眼。

張雲清順著石板路走出去,發現到了前廳,往前就是大門,沒有人看守,張雲清左右看了一下,沒有發現任何人,又覺得那個男人不會放過自己,這樣托大讓自己跑,有點不可思議,但是那扇門外就是河,三兩個垂柳相倚,似乎就對她在招手。

略一思考,張雲清果斷的走出了宅門,才發現這一順都是一樣的宅邸,不過這一家比較冷清,門口沒有門人。

回頭望了一眼,趕緊匆匆往前麵跑,又拐了幾條街,才覺得安心的張雲清,開始打量周圍,隻見前麵就是一個牌坊似得門,門口有兩個穿著盔甲拿著刀的士兵,一左一右,時不時有人出來,張雲清遠遠的瞧了瞧,似乎是集市,裏麵叫賣聲不絕。

張雲清眼睛裏所見到的,一應俱是書裏寫的,電視上放映的,要不是所到之處全是這般,張雲清會以為自己隻是在影視城。

胸中本是情緒激**,如狂風暴雨,可偏偏臉上波瀾不驚。

看了一會,張雲清就往別的方向拐進去,這一拐,發現來到一個滿是茶樓酒館的街,三兩家還掛著布藩,遠遠的被風吹起來,隱隱透出食物的香味。

摸摸身上,張雲清所有的家當隻有一個鐲子,兩隻銀釵子,一個珠花,一對墜子,再多就沒有了。

隨便挑了一家茶樓,剛走進去就發現裏麵似乎冷清的很,不過環境還是不錯,進去就見大堂裏麵有個方形的台子,台子下麵,擺了十幾張桌子,左右包括前麵排的整整齊齊,左手和右手邊各有各樓梯,直接上二樓,二樓都是緊閉著的房門,應該是雅間。

這剛坐下來,張雲清就發現,自己左邊和右邊各有一桌人,不過隱在裏麵,看的不真切。

“姑娘,您是喝茶的話,還是去別家吧!”

坐下來,屁股還沒有焐熱,那不知道藏在哪裏的老板突然屁顛顛的跑過來,一臉哀怨的說道。

張雲清瞧了瞧兩個桌子的人,形勢有些不對勁,覺得可能是要打架,還是快溜比較好,剛剛的事情還提心吊膽,別又惹了什麽麻煩,吃不了兜著走。

“老板,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打開門來做生意,哪有轟走客人的道理?小妹妹,你別怕,我替你討回公道。”

張雲清聽見有人說話,遂抬頭望了望,隻見右邊的桌子上坐了個女人,年約三十,頭發梳了高高的髻,沒有帶什麽珠花,一身紅衣有些耀眼,最重要的是,那女人桌子上放了一把短劍,精致的很。

老板一聽見這話,臉都綠了,最後咬牙道:“姑娘要些什麽?”

張雲清正準備說話,右邊那桌子的人也開口了,是個兩個男人,一個臉上有疤,正對著張雲清,一個背對著張雲清,看不見麵容,但是兩個人身上都帶著利器,眼神凶狠,絕不是易與之輩。

帶刀疤的男子威脅道:“你這老板是怕我們做什麽嗎?”

老板一哆嗦,“不敢不敢!”

張雲清也咳嗽,“那個你這裏有什麽啊?先來點點心,然後上杯茶吧。”

“哦喲,小妹妹,你可是來巧了,這家的茶餅可最可口了。”紅衣的女子,端起茶杯,若有若無的看向張雲清和另外兩個男子。

張雲清尷尬,連忙回笑,“就來個茶餅和兩個點心。”

老板哎了一聲,灰溜溜的跑回內堂。

剩下張雲清和兩桌人大眼瞪小眼。

不過趁著休息的檔兒,張雲清想著剛才的事情,畏懼並未消失,心跳仍然快的緊,這一次還真的重生了,但願不是夢吧!

剛來走了桃花運的張雲清,仔細回想剛才兩個人的對話,她知道自己應該有麻煩了,大不大,不知道,隻是不想再死一次了。

且不管那男人和原本自己是什麽關係,以後可得好好保住小命,吃香喝辣,縱然不在現世,張雲清自嘲自己還是滿能夠接受的。

“薛姑娘也來京城了?”刀疤男子忽然出聲。

“是啊!”紅衣女子不急不緩。

“也是為了那林執衣的事?”

“倒不是為了林執衣,隻是想分杯八大門派的賞金而已。”紅衣女子低眉一笑。

男子也笑了,“想不到大家都是奔著一個目的來的。”

其實這紅衣女子,原名薛穿雲,早先是沉沙門的人,後來不知何故叛出師門,一人浪跡江湖,靠著捉官府或者江湖上懸賞的犯人來維持生計,任的是武功高強,劍法超絕,才有今天被稱為斷袖劍的她。

那兩個男子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殺手白勝和白城,名聲雖然不好,但是手上的功夫甚是了得,不但掌法精絕,用毒的手段更是高超。

說話的刀疤男子白勝陰狠毒辣,而沉默寡言的白城更是心狠手辣。

白勝冷笑,“不過這賞金這麽一大筆,得看看有些人的本事夠不夠了。”

薛穿雲倒也不生氣,“那就是了,並不是什麽宵小都能拿到的,這林執衣據說可是西域大師的內室弟子。”

白勝到了杯茶,看著薛穿雲冷笑,“那也逃不過我們兩兄弟的手掌心!”

張雲清豎起耳朵,這個林執衣的名字任的耳熟,想了想,那個男人也說過,問她怎麽解釋,看來這個麻煩得躲。

“這林執衣的賞金如此燙手,就憑你們三腳貓的功夫也想拿?”

空****的茶樓裏,忽的響起悅耳的男低音,從四麵八方傳到張雲清耳朵裏,直叫張雲清頭暈眼花。

而薛穿雲和白城白勝俱是一驚,臉色突變,拿起武器,就往台子方向奔去。

“在這裏!”那男人又說話了,語氣輕佻,似乎是嗤笑。

這回張雲清聽清楚了,是從二樓傳來的。剛忙往上一抬頭,就見一個穿著白衣的男子拿著折扇靠在二樓雅間的房門前,這個男子在張雲清看來是極為俊美,有些不像是漢人,鼻梁高挺,眼窩深陷,但是皮膚很白,一頭黑緞子的頭發披在腦後,臉上似笑非笑,一雙眼睛極亮,像萬千星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