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性水真空性空真水
“得了便宜還賣乖！”蘇幻雪冷哼一聲。
話音才剛落，空中的火龍又再次出現，懸空飛舞著，好像在炫耀。
“還來啊！？”拓拔燾仰天長歎，但是手腳了沒落後，瞅準了火龍的方向，又是一個迅捷的閃避。
持久戰的結果就是拓拔燾體力不支了，蘇幻雪也隻能看著幹著急。
拓拔燾一個飛身，剛好摔落在慧靜和蘇幻雪的身後，火龍眼見就要撞上蘇幻雪了，慧靜朝前跨一步，擋在了她前麵。
火龍倏然在他麵前停下來，扭來扭去的，然後火焰越來越弱，最後化為虛無。
“憑什麽？不公平！”拓拔燾捶胸頓足得，直歎老天不公。
蘇幻雪白了他一眼：“都說了你的屬性走這條路會比較危險，誰叫你非要走這條。”
“本如來藏中。性水真空。性空真水。清淨本然。周遍法界。隨眾生心應所知量。”慧靜轉身對著癱坐在地上的拓拔燾雙手合十說到。
“聖僧何意？”拓拔燾知道慧靜寡言少語，從不說半句無用的話。
“殿下乃慧日烈火，又是真龍天子世間之火無能與你相抗衡。但這是無明業火，可以摧毀天上天下一切的東西。要想躲過這業火，就要非無明，如果你能體會到一切業火根源在於內心的貪嗔癡慢疑等無明顛倒，就能熄滅這業火。”
慧靜繼續解釋道：“你現在都攝六根，製心一處，將自己想象成為這天地間最寒冷的水，以此淨念相遇不斷，堅固此妄想。”
事關生死，拓拔燾用心的體會慧靜所說的話，他本就是水，水本就是他，二者就是一，不是二。一即無量，無量即一。
不多時，拓拔燾發現四周的火龍一開始向他攻擊來，結果一遇到他身上就嗤的熄滅了，如此三番幾次，它們幹脆放棄攻擊了，在拓拔燾周圍旋繞了幾個回合又悉數散去了。
“實在太神奇了！它們怎麽一碰到孤王就熄滅了？因為我現在真的成為水了嗎？”
“你的內心亂想紛飛，未能製心一處，還不能到達變幻為水的境界，隻是顯出了它的性，但這也足夠了，所以業火不能奈何你。”
“一念堅固妄想而有色法。這色身，這天地萬法都是眾生的妄想而形成的。”
慧靜幹脆就地盤膝而坐，開始為拓拔燾傳法。
拓拔燾也聽得津津有味，頓悟了佛法的博大精深，並非他所了解的那些膚淺的怪力鬼神，過去他所接觸的佛法原來隻是真正的佛法的冰山一角。
如果能夠真正體會到這佛法的真章，他就是世界，世界就是他。有什麽困難？
“那麽請教聖僧，為何孤王不能隨意變化形象，也無法變成水的形態？”
“眾生被無明障蔽，眼耳鼻舌身意這六根無時無刻不在對外界攀緣，眾生每秒鍾的妄想有1280萬億億次的生滅，這麽多的妄想存在，如何能真正淨念相續，妄想堅固？破除無明之後，心力夠大了自然能變幻出東西來，不夠大就隻能依靠這因緣和合去創造。”
“孤王如何才能破除無明？達到心力最大？”
拓拔燾心中有雄霸天下的宏圖大業，如果能夠突破這個境界，那他稱霸的道路是青雲平步。
慧靜戲謔的看著拓拔燾，這樣眼帶笑意的樣子實在太攝人心魄，連拓拔燾都有點震驚，難怪蘇幻雪被他迷惑得如此厲害。
蘇幻雪癡癡的看著慧靜無意識的笑，一顆心再度沉淪沉淪。
“殿下想要得到這樣的功夫，必須舍棄帝王之位，斷絕五欲六塵，舍棄一切世間愛恨情仇，錢財名利。當你六根不再向外攀緣，往內觀照，回歸自性大光明藏之中，自然可以達到我所說的境界…”
“停停停！…算了，孤王不想做和尚，酒不能喝，肉不能吃，情不能碰，恨不能有，不過一個人間行屍走肉，活著有何意義？孤王寧願墮入三途，也要快意恩仇。”
拓拔燾一聽，這不是活脫脫一個和尚嗎？讓他放棄帝王之位，放棄江山美人？放棄他所擁有的一切榮華富貴？做一個像他這樣無情無欲的臭和尚？
無情無欲？拓拔燾眯著雙眼意味深長的看著慧靜。
“不知聖僧現今達到什麽境界了？”
“貧僧慚愧，尚不能達到隨心應量，隨緣變現的境界。”
“為什麽呢？聖僧不是已經六根清淨，無欲無求了嗎？”
“這世間，或許沒有這樣的人吧。貧僧凡胎肉體，未能…參透。”慧靜微微歎息一聲。
未必芳菲始是春，枯槎芳華見精神，欲破塵罔應當學，羅刹美人是化現。
他未能參透美人當先要如何能將其觀為羅刹，他的心裏不知何時早已住著一個羅刹女。明知芙蓉白麵，不過是帶肉骷髏，美貌紅裝亦不過是帶衣漏廁，…可他還是貪戀那皮相白骨。
偌大的房間，他的歎息很輕很輕，卻在空中不斷的回響回**，空氣開始凝結成悲傷的模樣。
蘇幻雪不知道他是為了什麽而這麽悲傷，因為不能參悟佛法真諦成不了佛嗎？成佛對他究竟多麽重要呢？
“嗯，孤王就是隨口問問。聖僧不要在意。”拓拔燾也感覺到了慧靜的異樣，擅問僧人境界本就是不合規矩的。
有道無道自己才知道，別人說他成道了，你會不信，造下口業。別人說沒成道，你又會輕慢嘲笑，同樣也是造下惡業。
“那幻雪呢？為什麽她可以變出東西？她六根清淨？？無欲無求了？她破除無明了？”拓拔燾一連幾個質疑，大大的問號，問得慧靜一時語塞。
“我是仙女…生命等級比你高！這是仙人與生俱來的能力，就像鬼一樣，是個鬼就有五眼六通，不需要修證，那是鬼界眾生的本來功能，你馬上斷氣也馬上有，不用羨慕它們！”蘇幻雪見拓拔燾又開始刁難慧靜，心裏都要冒火了。
“噢…原來如此啊…那…”拓跋燾應和著，停止了繼續探詢蘇幻雪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