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回到府中

杜瀾若毫不猶豫點頭道謝,將那瓶子裏的丹藥悉數倒入口中,入口那丹藥便融化成藥液,一股清涼的感覺順著喉嚨到胃,又迅速蔓延至四肢,就連身上的傷口都減輕了幾分疼痛。

她十分感激抬頭對那年輕男子道謝,那男子卻隻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微微點頭,便一個飛身離開了。

雖然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但杜瀾若還是抓緊時間利用這丹藥的靈氣又修煉了一番。

一天一夜過去,當初升的太陽再一次被厚重的枝葉擋住,杜瀾若醒來了,她一雙令人驚豔如寶石的眸子晶瑩剔透,淡淡流光在瞳孔中轉瞬而逝,整個人氣質大變。

一種淡然的氣勢在她周身盈然,不遠處另一個身形掩蓋在枝葉間的高大男子嘴角露出一個興味盎然的淡笑。

循著記憶走下山,杜瀾若重新從牆下的狗洞裏鑽回了曉勇將軍府,一走進這破敗的院子,她都忍不住冷笑。

杜章峰多年奮戰一點一滴積累下這麽大的家業,隻怕他自己都不知道府裏還有如此破舊的地方。

不過杜章峰也確實是個好父親,當年離家奔赴前線,特意叮囑了大夫人要好生照料身體虛弱的月娘和尚年幼的自己,可誰又知趙雅蘭就是那個最心狠手辣的?

院牆外時不時傳來匆匆的腳步,侍女們興奮東奔西走布置著府裏的裝飾,時不時還要小聲聊上幾句。

“將軍終於要回來了!你是不知道,府裏主子們一個個都打扮的漂漂亮亮,就等將軍了!聽說再過半個時辰,將軍就能入城。”

另一個侍女輕歎一聲,“也不知將軍回來後知道他最愛的妾室和小女兒死了會是如何傷心,大夫人手真狠,我那天路過前廳,看到三小姐倒在地上,那錢嬤嬤拿著鞭子狠狠的抽,兩個嬌花似玉的女子竟是就這樣活生生被抽死了……”

先開口說話的那個侍女語氣緊張,立即出聲打斷她的話,“快別說了!唯恐隔牆有耳,大夫人說了,那月娘是私通外男跟人跑了,你可千萬別說漏了嘴,到時候咱們可沒有好果子吃!”

兩人立即噤聲,快速端著手中的東西離開,完全不知道她們的對話已經被牆後的杜瀾若聽了個完完全全。

害死無辜之人還要侮辱她的名聲,這是怎樣心腸歹毒的人才能做出如此畜生之事?杜瀾若一雙細瘦的手握得死緊,指甲幾乎都要掐進肉裏。

既然你想掩蓋你的罪行,那我就讓你知道什麽叫做真正的絕望!

隨意在院子裏一個破缸內找了些水清洗了下身體,換了身衣服,杜若瀾又在這屋子裏找了些像針這樣又小又能防身的東西別再腰間,接下來就是靜待時機了。

下午時分,整個將軍府都沸騰起來,外麵的腳步聲越來越匆忙,每個人嘴裏都在念叨,“將軍回來啦!”在院子樹上看著這些臉上帶笑的人,心中冷意更甚,仗勢欺壓她們的下人可不少,這些人一個都不能放過。

果然不到半柱香時間,一個高大的身影被眾人圍繞著往這邊而來,杜瀾若仔細打量著那男人,跟記憶中的杜章峰無甚區別,隻是皮膚粗糙了許多,臉上也多了許多細小的傷疤,他身高八尺,背脊寬厚,一身銀色鎧甲穿在他身上簡直像天軍降臨。

那身殺伐的氣勢讓身後那些侍妾小姐都不敢靠近,隻能眼帶崇拜亦步亦趨跟著。

一個頭戴珠釵身著紫色綢緞外袍內裏一件薄蟬翼紗玫瑰色襯裙的貴氣女人臉色有些慌張,一邊快步跟在麵色陰沉的杜章峰身邊,一邊有些急切的柔聲勸到。

“將軍,月娘是真的走了,她走時說了將軍此去不知能否再回,她不想守活寡,所以帶著瀾若離開了,我也勸不住拉不住,將軍不要傷心……”

杜章峰臉色黑得像鍋底,轉頭一雙銳利的鷹眼狠狠瞪著大夫人趙雅蘭,沙啞的聲音從牙齒縫裏擠出來。

“你給我閉嘴……月娘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你若再胡說八道,便給我滾出去!”

趙雅蘭臉色慘白,被嚇得站在原地動都不敢動,她的女兒杜子清趕忙上前來安撫,輕聲在她耳邊道。

“人都死了,夫人別怕,死無對證的東西,咱們一口咬死那個賤人跑了,誰又能找到她,那深山老林隻怕屍體都被狼吃沒了。”

趙雅蘭臉色難看,沒有回答,隻是看著那個高大的身影直奔月娘之前住的院子而去。

杜章峰伸手推開那滿是灰塵的院門,太久沒人打掃的院子一派破舊景象,月娘最喜歡的那幾株花草已經枯死倒在地上,那棵大桃樹上自己親手給瀾若做的秋千已經破舊不堪,輕輕一碰就要化為齏粉,屋簷下那一排月娘帶著瀾若為自己做的平安符布滿蛛網。

杜章峰步伐沉重,伸手摘下一個繡著平安兩字的香符,心髒幾乎要疼的爆炸。

他甚至還能看到月娘身穿紅裙鬆鬆挽著頭發帶著牙牙學語的瀾若坐在簷下,見自己回來便笑得眼睛都看不見的小瀾若……

趙雅蘭有些嫌惡的看著這個院子,上前小心翼翼對杜章峰道,“將軍,咱們出去吧,前廳已經給你準備好了飯菜,都是你愛吃的,風塵仆仆路途遙遠趕回來辛苦了,又何苦去執著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杜章峰反手就是一個巴掌扇到趙雅蘭保養得當還塗著脂粉的臉上,那鎧甲碰撞發出尖銳的響聲,血腥氣的順著他的動作飄到趙雅蘭鼻中,她渾身顫抖,連痛都不敢說,隻能瑟縮地退後兩步,再也不敢說什麽。

“父親,您息怒,大夫人隻是關心您的身體,長途跋涉必定累了吧,不如我們先用完午食,兒子再去找一找月姨娘的蹤跡。“

一名身穿華貴緞麵長衫的年輕男子杜長勝走上前,竭力想在杜章峰麵前表現,雖然他隻是何姨娘所出庶子,可現在杜章峰隻有他這麽一個兒子,五年時間他努力學習功課練習兵法,十分希望杜章峰能注意到他。

可杜章峰隻是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抬腳就準備離開這院子,可就在他要走出院門時,他猛地回頭望向那院牆,厲聲吼道,“誰在那裏!給我滾出來!”

眾人眼神都順著他看著的方向望過去,隻見那高高的院牆上冒出一個小小的腦袋,接著一張滿是疤痕的小臉出現在眾人眼中,瞬間引起一陣驚呼。

“三小姐?她不是……怎麽又回來了?”

杜章峰什麽都聽不到,在看到那張與月娘七分相似的小臉時,他已經幾乎要落下淚來,幾個大步就上前,一把將院牆上的杜瀾若提下來攬入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