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啟程了
“哦,小姐說的有道理,隻是這裏也不安全,他們萬一找見魯婆子,小姐不就危險了嗎……那我先去把您要的東西搬來,再收拾一下,地窖裏髒亂,怕入夜您睡不安穩。山賊該也不會這麽快回來吧……”
頭頂某處傳來“嘠嗒”一聲,一道隱蔽的木門開啟了。有些刺眼的白光照射進來,玉容華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又朝已經爬上了木樓梯的喜兒看去。
“萬事小心。”她叮囑道。
喜兒點點頭,隨後一貓腰就躥了出去,還順手蓋上了蓋子。玉容華獨自在黑暗中心事重重地等了好一會兒,一麵回想之前自己漏掉的細節,可頭疼欲裂的感覺,令她無法好好思考。
她唯一的記憶,就是演戲途中被一塊掉落的木板砸中頭,暈了過去,之後就來到了這裏……
對了,這具身體不是她的,可她頭上也有一塊腫起的大包,還有脖頸上的勒痕,身體的主人,也跟她有同樣的遭遇嗎?
頭頂的木門再次開啟,露出喜兒喘氣擦汗的笑臉。
“小姐,糧食還有好多,夠我們吃幾天的了,你看!”她說著,將一包東西從入口遞了進來,“這下不用擔心餓肚子了。”
喜兒把玉容華交代的物件也一一塞了進來,又一臉興奮地道:“我剛才出去,半個人影也沒見著,村裏的農戶逃的都差不多了,糧食肯定也丟下不少,我再去找找!”
玉容華笑了笑,也沒有阻止。這個小丫鬟倒是個忠心的,山賊來了她明明可以像那魯婆子一樣,丟下她去逃命,卻還把她拖進地窖藏起來守著,要不是她,玉容華可能早就進了賊窩了。
山賊沒有去而複返,喜兒很快就回來了,還帶回來更多的戰利品。
兩人合力把地窖裏收拾一通,總算是能住人的樣子了。
隔天風平浪靜,山賊不再出沒,玉容華也走出了地窖,去四處活動了一番。村落周圍依山靠水風景倒很不錯,隻是到處都被洗劫一空,一片狼藉。
她站在綠柳成蔭的河川邊,還想過要不要跳河試試,看能不能穿越回去,可介於她會遊泳,操作性不大,況且頭腦清醒後,她還是惜命的。
也不知道現代的她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萬一穿越回去,發現屍身被火化了,沒地方去,她成了遊魂可怎麽辦?
在想這種事的時候,玉容華的腦洞倒可以穿越天際。
過了幾天以後,魯婆子依然沒有現身,村裏倒是有幾戶人家點上了炊煙。
線索尚且沒有找到,倒是喜兒出去串了幾回門,帶來了一張去往京城的圖紙,破破爛爛的麻紙上,用炭筆畫著一幅簡圖。
玉容華嘴角抽了抽,卻沒發表意見,畢竟她還沒做好去京城尋親的準備,不到萬不得已,幹嘛投身去古代宅門,給自己找難受?
“你且先收好,再過幾日,魯婆子若是還未歸,我們便出發。”玉容華瞟了一眼便將圖紙折好交還給喜兒,無奈說道。
她們的餘糧還能再撐幾天,先再等等罷。玉容華緩緩捏緊了拳頭。
所有的掙紮與僥幸不過是徒勞而已,又過了幾天,玉容華和喜兒大眼瞪小眼地,瞪著桌上唯一的那份口糧——一塊白餅,終於還是撿了包袱上路了。
出了村頭,喜兒從衣襟裏掏出幾張麻紙來,一邊笑著道:“小姐,你看,有這麽多條路能通往京城呢,咱們走哪條路好?”
這段時日,玉容華見她確實沒閑著,倒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還真去找了人問來各種路線,難為她了。
“這條吧。”玉容華隨手指了一根黑線,恰是看起來路徑最長的,還繞著彎。
喜兒有些納悶了,連忙問:“這條路可要拐進兩家村落呢,還要進深山裏,路不好走不說,離入京城又遠……您看這條路怎麽樣?奴婢打聽過了,這條路上行路人多,店子也多些,又安全路又短,聽說是官道,那些山賊該不會接近。”
“嗯。”回府一事,左右都是避不開的,玉容華也隨她去了。
她打量了一眼喜兒,又意味深長地道:“不過,我們要上路,還差點東西,跟我來。”
約摸一炷香的功夫,等換上男裝的玉容華和喜兒相視而立,都忍不住笑起來。
兩人都穿著一樣的灰棉布長袍,戴了鬥笠,各背著一個小包袱。
玉容華又在灶台間摸了兩把黑灰,把臉上和外露的胳膊塗抹均勻,白嫩的皮膚頃刻間變得黝黑又顯得粗糙,倒真像個糙漢子了。
喜兒也學著換了張皮,還找了把剪刀把兩人的棉布衣橫豎剪了幾刀,穿著更合身了。
“好了,小姐這下總可以安心出發了吧?”喜兒笑嘻嘻地說道。
她還一邊扯著自己身上的長袍轉了幾圈,看起來十分滿意,玉容華失笑搖頭,笑聲應是。
出了村東頭,朝北走了大半天,走到饑渴交加,步履蹣跚,兩人終於見到一處歇腳地了。
那是間茶棚,喜兒眼睛發亮地攙著玉容華就要入內,卻被後者拉了一把,停下了腳。
“怎麽了?”喜兒疑惑地望著她。
“茶棚裏坐的那些人,他們桌上擺的都是武器,有點不對勁。”玉容華不動聲色地示意著。
喜兒卻不以為意地道:“沒準也是來歇腳的呢!小姐也太小心了些,若是山賊的話,他們還能坐著喝茶,早搶劫一空了吧?”
玉容華是想到了電視劇裏的場景,早已腦補了一出動作片了。
聞言她鬆了口氣,自己這樣還真像驚弓之鳥啊……可怪不得她,有人想要她性命一事,並不作假。
“也是,去問問茶老板往京城是不是這條路。”玉容華收起簡筆畫地圖,揉了揉太陽穴無奈道。
得了許可的喜兒忙著往茶棚跑,她一走進去,四個粗漢子的視線就聚了過來。
他們見來人是兩個少年,又收回目光,大聲說起話來。
其中一人剛開口,玉容華隻感覺背脊發涼,想要阻止已經太晚了,喜兒都跑到茶掌櫃身後去拉他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