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蘇醒

第九十四章 蘇醒

這是哪裏?朦朦朧朧之中,天君迷惑不解,陷入沉思的他,隻覺心神無限疲憊,隻想昏昏欲睡,完全不想再入是是非非之中,眼前又昏昏陷入黑暗一片。

彷佛從那深不見底的黑暗深淵中飄浮起來,無神無念,漸漸地,肉軀的酸軟無力,讓他動彈不能,甚至連睜開眼睛也相當乏力。

隱約當中,他喉嚨裏流入一股溫熱的甘泉,直入肺腑,一陣舒暢,緊接著一股腦接二連三的暴怒氣息鋪天蓋地湧入體內,五髒六腑皆身不由已的隨意轉動,如波濤滾滾,似炸裂一般,直嗆得他無比難受。

咕咚!

腸胃翻騰,洶湧而上,嘴中吐出一股瓊漿,似未消化的靈丹妙藥。

嘴角依稀能感覺到一雙玉手在來回擦拭,溫柔體貼,耳邊聽到有女子喊著:“有動靜了,師弟他有動靜了……”

後麵的話語已經被淩亂的腳步聲所打斷,一個,兩個,三個。

三個人?彷佛因為這一絲好奇,他費盡力氣睜開了沉重的眼皮,東方已經露出了魚肚白,一縷陽光透過窗子,灑在他的床上,眼前有些刺眼的光線,令他又重新閉上了雙眼,良久才適應過來,眼簾重新打開了一道縫隙。

“師弟!”

“天君你醒了?”

幾個驚喜的聲音嘈雜傳來,突兀地在天君耳邊回響,同時他眼前幾個人影隱約在晃動著,卻怎也看不分明。

苦苦支撐著有些疲倦沉重的眼皮,他揉了揉朦朧的睡眼,好不容易才看清楚眼前一切,三個人有哭有笑的看著自己。

兩張嬌豔的臉龐有些憔悴,眼角掛著些許淚珠,晶瑩透明,劃過的臉龐上留下了淡淡的淚痕,似乎是剛剛沾染上去的。

這淚珠掛在臉上依依不舍,滑落的瞬間會在心中激起漣漪,忍不住伸出手來。

動彈了一下,手到半途卻無力落了下來,身軀各處一陣劇烈的酸痛傳來,臉上快擰成一團,四肢虛弱無力,不由輕聲呻吟出聲,這一出聲,頓時嚇壞了周圍的三人。

“天君”璿璣歡喜無度地立時撲上了床前,兩手緊緊抓上天君的手,激動的顫聲道:“天君,不要動,不要動……”她反複重複著這一句,彷佛在傾瀉著自己的喜悅,陰霾已然無影無蹤,內心的壓製也已揮之而去。

“璿璣。”眼睛眨了眨,一動不動,流連忘返,這名字終於在徘徊數日之後脫口而出。

但那嘶啞而微弱的聲音,讓璿璣聽來更是心如刀割。

“師傅,師姐。”掙紮的扭過頭來,迷離的眼神略微清晰,不再渾渾噩噩,神智也漸漸清醒。

“好,好,別說話,好心靜心,等回頭再好好聊。”左浩小心的囑咐著。

順帶又關切的查看了一番天君的傷勢,果然德老出手,名不虛傳,這傷已基本痊愈,隻是靈力枯竭的事情還是等尋找到合適的機會再告知於他為好,以免傷勢初愈,身子虛弱,動了怒氣。

輕輕的碰了碰念水水,生拉硬拽得把依依不舍的念水水拽出了屋外,留給他們兩人世界的同時,更為重要的是害怕念水水這個大嘴巴情急之下會流露出蛛絲馬跡,以天君的聰明,猜出大概不是很難。

這是左浩和璿璣所不願看到的。

“璿璣。”天君輕輕的呼喚著這個讓自己心魂夢繞的名字。

“恩。”璿璣輕聲細語的回答了一聲,溫柔的把他的手拉到了自己的手中,緊握著。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右手又輕輕的往他雙眼處抹去,讓他閉上眼睛靜靜的躺著休息。

過了好一陣,璿璣輕袖拭去淚痕,抬起螓首,定定地看著眼前這張曾朝氣蓬勃、英挺峭拔的臉龐,誰想如今竟落得如此光景,悲從中來,愈加無法抑製心中的傷痛。

“天君,隻要有一線希望,我都會全力以赴的幫你,連我師傅都說你是天資聰慧,悟性奇高的天才,你可不要讓大家失望了。”心中默默的祈禱著,希望有奇跡的發生。

天君沉睡已久,早已睡意全完,眯縫著眼睛,看著璿璣垂首安靜地待在身旁,兩人沉默相對,過了好一會兒,他望了望窗外,道:“璿璣,今天是什麽日子?新人大會情況如何。

自己都自身難保,靈力枯竭,還在想著新人大會,隻是因為那個第一的名號才好對自己師傅交代嗎?自己在他心中真的如此重要!璿璣忍不住雙眸淚花滾滾,哽咽著說不出話。

“別哭了,怎麽了,璿璣?”天君欲伸手安慰她,卻發現力不從心,隻能吃力的撐著身子。

“天君,你還虛弱,多躺一會兒,別動,容我慢慢道來。”璿璣慌忙扶住天君躺回去,隨後把近日的事情一五一十,毫無隱瞞的說了出來。

“你昏迷了半月有餘,新人大會已經結束。”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一股血氣翻滾而上,直至腦海,天君此刻一臉茫然,真是造化弄人,已經結束這可如何是好?

璿璣早已明了天君的心思,勸道:“你別難過,那個事情師傅回來又跟我詳談了一番,鑒於你與黃無那驚世一戰,她取消了那些要求,隻是希望你能好轉起來。”

有一絲害羞,自從天君昏迷不醒人事之後,璿璣終日以淚洗麵,不言不語,對任何人都不理不睬,讓夢影長老擔驚受怕了數日之後,突一日做了如此決定,告知於她時,還半信半疑,直到師傅發了咒誓,這才確信無疑,但又更加讓她大吃一驚,以前那麽百般阻撓,這次卻又為何?

不管怎麽說,師傅的心意自己身領,自天君迷昏之後,沒日沒夜的陪伴在身邊,師傅也毫無怨言,隻是希望他能安然無恙,現在心願已了,師傅又不加阻撓,當真是雙喜臨門。

“誰是第一?”天君緊追不舍,第一雖然隻是虛名,但也是人人夢想的東西。

璿璣別扭了半天,才勉強說口說道:“我。”

底氣不足,似乎想要顧忌天君的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