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心事
第七十章 心事
天穀東峰隱霧峰。
隱霧峰,波瀾壯闊,一望無邊,天穀大小山峰、千溝萬壑都淹沒在霧濤雪浪裏,那奇峰怪石和古鬆隱現在霧海之中,成為了絕佳的陪襯,朦朦朧朧,含苞待放。
輕霧散落在諸峰之間,雲纏霧繞,雲來霧去,變化莫測。
風平浪靜時,雲海一鋪萬頃,波平如鏡,映出山影如畫,遠處天高海闊,峰頭似扁舟輕搖,近處仿佛觸手可及,不禁想掬起一手捧來感受它的溫柔質感。
忽而,風起雲湧,波濤滾滾,奔湧如潮,浩浩蕩蕩,更有飛流直瀉,白浪排空,驚濤拍岸,似千軍萬馬席卷群峰。
此刻已是深夜,霧海已然入睡,並無白日的喧鬧,似一玩耍疲倦的孩童思家而歸,緊緊地依偎在觸手可及的溫柔鄉中,戀戀不舍,不肯離去。
隱霧峰素有天穀八景魁的稱號,並非因為這霧海,畢竟山川險峻,舉不勝舉,比隱霧峰更為繚繞,更為迷人的霧海比比皆是,蓋因天穀開派流傳的一個傳統,也是一個不成文的習俗。
此處隻可赤炎劍主人居住,是何原因,流傳甚廣,眾說紛紜,但事實卻是,赤炎劍每個主人竟然都是沉魚落雁閉月羞月的美女,讓人大跌眼鏡的同時,卻讓眾人都心悅誠服。
畢竟美女人人愛,何況是很養眼的美女,自然更受歡迎,正所謂好馬配好鞍,這與眾不同的隱霧峰自然有它獨一無二的主人。
現在居住於此的便是璿璣,素有天穀第一美女之稱,確實實至名歸。
靜立崖邊,身著淡藍長裙,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嬌豔若滴,兩縷絲隨風輕柔拂麵,憑添幾分清新的氣質,淡藍色的眼瞳帶著一絲能夠看透人內心的驚人靈性,令人忍不住迷失其中,神魂顛倒。
在皎潔月光的照耀下,猶如月光女神,高貴的氣息如煙嫋嫋,美得如此無暇。這不食人間煙火的少女一張一弛之間,處處彰顯著清麗脫俗和驚世脫俗的
魅力,無限的幽雅與高貴集於一身,似天地的寵兒,不願與世俗同流合汙。
如此無暇美女,一絲惆悵卻懸在眉間,久久不能釋懷。
人見尤憐,就算烽火戲諸侯博取一笑,相信也大有人在願意一試。
哎
一聲輕歎,如餘音繞梁三日不絕,在隱霧峰連綿起伏。
臉上寫滿重重心事,腳步有些輕浮,魂不守舍的步入燈火昏暗的住所,卻見金銀兩位太上長老早在屋中等候,目光炯炯投在一臉惆悵的自己身上。
璿璣大吃一驚,慌不擇路,冰心訣默念於心,臉容瞬間恢複平靜,心中古井不波,走到兩位太上長老麵前,盈盈下拜施禮。
金長老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起來。”
這不是第一次來璿璣這裏,但這次卻與往日不同,再看到璿璣那迷離的狀態,真是恨鐵不成鋼,直接讓她跪拜了下去,沒有像以往一樣嬌慣她。
璿璣也明白兩位太上長老不會無事不登三寶殿,站起身來,垂侍立在旁。
金長老看了半天,吹胡子瞪眼說道:“丫頭,最近魂不守舍,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告訴你兩位爺爺,是修煉上的事嗎?”
璿璣搖了搖頭,說道:“修煉一如往常,並無沒有異常,地仙仍然遙遙無期。”
銀長老一聽這話,頓時站了起來,走到璿璣身邊,說道:“丫頭,你聰慧伶俐,為何會有如此想法?須知,地仙就在彼岸,說遠不遠,說近不近,隻可意會不可言傳。你如想踏入地仙境界,說也不難,但我們兩個若是幫了你,隻怕會辱沒了赤炎家族的名聲。”
赤炎家族,天穀世家,其祖憑借手中赤炎劍,為天穀開山立派打下了汗馬功勞,隻可惜代代單傳鳳女,卻創造了一個個巾幗不讓須眉的神話,在天穀流傳,被人敬仰。
一語驚醒夢中人,自己身負赤炎家族的無上榮譽,怎能說如此讓人垂頭喪氣的話,著實不該,心中懊惱,重重的跪了下去,恭敬說道:“璿璣時時不忘家族教誨,不敢辱沒家族聲譽。”
金長老起身而來,輕輕說道:“丫頭,言重了。二弟,過了”
扭頭看向銀長老,兩人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金長老扶起了璿璣,拉著她坐到了身旁。
“看你最近有些消瘦,兩位爺爺放心不下,特意過來看看,沒事就好。”金長老心疼的說道。
“對了,丫頭,新人大會準備如何?你這次參加新人大會可是最大看點,不光我們兩個,大概全天穀的青年才俊都翹以待了?”銀長老插話,打趣的說道。
璿璣撒嬌的揪起銀長老的胡須,責罰他亂說,直到苦苦求饒,方才作罷。
但銀長老仍然不依不饒的說道:“除了你,我倒還看好一個人。”
“誰?”璿璣也充滿了好奇,能入兩位爺爺法眼的人相信不會差到哪裏去。
“天君左浩的那個徒弟”銀長老慢慢說了出來,看著璿璣臉上忽隱忽現的表情,繼續說道:“他能在十年之間,修行到如今即將突破地仙境界的修為,的確是驚世駭俗。”
璿璣麵帶喜色道:“兩位爺爺也如此認同?我也覺得天君異於常人,沒想到還能得到兩位爺爺青睞。”
璿璣見兩位爺爺也對天君評價如此之高,心中不由歡喜,平日冷靜恬淡的臉上也禁不住露出了一絲微笑。
金長老含笑不語,真情流露隻怕已**不離十,心中的肯定又加重了幾分,接話說道:“就事論事,天君神讓我們兩個都瞠乎其後,望塵莫及。假以時日,他的修為必然越我等,成為一朵奇葩。”
抬手製止了璿璣說話,話語一轉:“但,近日卻現那孩子身懷魔障,如不能細心疏散,隻怕反而會影響其修為進境,難道是天意弄人?”
璿璣心中一顫,但是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仍然是垂聆聽。
金長老又道:“世間萬事萬物,莫非天定,一飲一啄,莫非天理。若因此小小的魔障,便折損了大好前途,實在是讓人有些心痛。長此以往,隻怕誤入魔道,助紂為虐,為虎作倀,也並非沒有可能。”
話越說越玄乎,語氣也越來越重,璿璣按耐不住,拽著金長老的衣袖,語氣急促的說道:“爺爺,天君到底身懷何種魔障,竟然如此讓人膽顫心驚。”
“此事還須從長計議,說不得,說不得,萬物自有天定,非人力所能轉圜,璿璣不必耿耿於懷,也不必放在心上,隻要你沒事就好,別人的死活與你何幹?”金長老摸了摸璿璣的秀,眼又瞟向了銀長老的方向。
“不錯,非親非故,我們何必自尋煩惱呢?雖然可惜了一個苗子。”銀長老不甘落後說道。
一句接一句,句句傷心,完全不給璿璣思考的機會,她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一滴眼淚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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