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臥龍橋

第二十九章 臥龍橋

初春的湖水,涼意十足,天君隻顧著玩耍,卻忽略了雲夕的體質。

雲夕已經昏迷了過去。

救人要緊,天君此刻已經顧不上許多,蹲下去開始推穴活血,足足替她推拿了一刻工夫,雲夕才醒了過來。

雲夕悠悠醒了過來,睜眼看自己被天君上下推拿,不由又羞又急,嬌喊一聲:“你快點放開我!”上身一用力,想掙脫天君的雙手。

天君猝不及防,被她上身一張之力,掙脫開來,哪知雲夕羞急中一用力,人又昏了過去,呼的一聲摔在地上。

她人暈過去,自是無法解救,這一下摔的可是不輕,天君一時間怔在那兒,忘了救人,過半晌才蹲下去繼續替雲夕推穴活血。

雲夕神誌恢複後,挺身坐起,秀目凝神,四下張望。

仰起臉想了一陣,淡淡而又重重說道:“天君哥哥,我恨死你了。”

嗷嗷的吐著胃中嗆到的湖水,手腳也不忘踢打著天君。

一陣寒風襲來,雲夕打了個噴嚏。而天公似乎要和他們兩個作對一般,綿綿細雨也跟著湊起了熱鬧。

初春的天氣,雖然已不似寒冬時那般刺骨,但風和雨夾合著來,還是有點讓人毛骨悚然的,雲夕不禁打了個寒顫。

拂過湖麵的風雨,吹向兩人,特別叫人覺得淒冷幽惶,有種茫然又枯寂的怔忡,憂鬱的很。

天君結界放大,包裹著雲夕,又著急的在地麵升起了火焰。

“快烤烤,別著涼了。”天君招呼著雲夕。

誰知,天君突然愣著不動了。

雲夕順著天君的眼神看去,天君此刻色迷迷的盯著自己的身體。

隻見自己的衣裳已然被雨全部澆透,白色的衣衫隱約成透明色,依稀可見裏麵的輪廓,幾乎與走光沒有兩樣。

“不許看。”雲夕怒斥的時候,自己也轉了身過去。

雲夕這一斥,驚醒了天君。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天君急忙辯白。

“我知道,你是有意的。”雲夕得理不饒人。

天君真的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誰讓自己犯錯在先呢,忍忍把,忍氣吞聲為好。

雲夕看著天君一動不動,生怕剛才過火的玩笑惹的大家都不高興。

“你快轉過身去,我換件衣服。不許偷看”雲夕羞答答的對著天君嚷嚷著。

“我不會看的,四周也沒有人,這點人品還是有的,放心。”話雖然說的有點虛,但天君還是筆直的轉過身去,為安全起見,雙手也捂住了眼睛。

雲爺爺也無奈:“這兩個敗家的孩子,哎”頭扭撇了過去。

“好了,轉過身來把。”雲夕怯怯的說。中間雲夕生怕天君偷看,還時不時的回頭觀察了幾次,覺天君站立的還算端正,也就安心的在那裏換衣服了。

“粉蝶雙雙穿檻舞,簾卷晚天疏雨散。”雲夕撥弄著頭,低吟道。

“好美的詩,好美的意境。”天君睜開眼睛看著雲夕,心裏卻佩服的要命,原來雲夕還是個才女。

“美在哪裏?”雲夕考量著天君。

“哪裏都美,山美,水美,人更美。”天君的嘴跟吃了蜜一樣甜,甜的雲夕心裏很是受用。

兩人靜默的坐了許久,都沒有起身的意思,一切都在盡情的享受著美好而又短暫的時光。

天君看了看天色,雨已停,風已止,入夜進入龍穴有點擔心,不情願的起了身來,招呼著雲夕奔向龍穴。

突然眼前一亮,湖水蒼茫,水天一色,在一片單純明亮的背景前突然出現一座長橋,臥龍一般,它有生命,而且往往有幾百上千年的年齡。

“這個橋神似臥龍,所以我給它取名臥龍橋。那個湖形似臥龍,我給它取名臥龍湖。你覺得如何?”天君自鳴得意了起來。

雲夕隻顧著笑,對天君的追問未知可否。

站在這臥龍橋上,撫摸著橋欄上的雕塑,各式各樣的龍活靈活現。

有的昂挺胸,仰望雲天;有的雙目凝神,注視橋麵;有的側身轉,兩兩相對,好像在交談;有的在撫育伴侶,好像在輕輕呼喚;正中央那隻最大的,高豎起耳朵,好似在傾聽著潺潺的湖水和遠方的聲音……真是千姿百態,神情活現。

這些種種,襯托著臥龍橋,讓人不覺浮想聯翩。

是何人所造這大氣磅礴的臥龍橋?

雲夕腦海裏搜索了半天,找尋著自己曾經看過的籍,對於自己過目不忘的本領,雲夕還是有信心的,可是卻毫無目標可尋。

臥龍橋上遠眺這臥龍湖,確實如天君所說,形神俱全,雖然天君說的有點通俗,可也有點恰如其分。

自湖麵而來的柔風催促著兩人趕路,雲夕對這一座座千奇百怪的雕塑戀戀不舍。

走著,走著,在一條熙熙攘攘的寬闊大道上,突然停止了腳步。

梵穀山下的鬧市?人們都神色匆匆,與她劃清界限,完全對她視而不見。

以前都會親切的打著招呼,拿些零食,噓寒問暖。

往事曆曆,確如過眼雲煙。

熟悉的環境卻有些陌生的感覺,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為什麽?

漫無目的的穿梭在人群之中,身在其中,卻似可有可無,荒誕至極。

心情低落到極點。

一陣陣陰森的涼意拍打著她的臉頰,一股股冰涼的話語充斥著她的耳畔。

“滾,別來我們這裏”

“快走,快走,不要妨礙我們的生意”

“你,對,就是你,站住,別跑”

為什麽?

為什麽?

一句句殘忍的話,無數個為什麽在質問著雲夕,這利刃化心的滋味深深刺痛這單純的小女孩。

這以前唯一能帶給這小女孩快樂的地方蕩然無存,教滅了女孩心中唯一的寄托。

如霜似雪的寒冷滲透進心裂之處,衝刷著原本炙熱的心靈。

“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我還是走。”雲夕心生死念。

一隻隻無影的臂膀推搡著她,目光渾濁的走到了橋邊。

望著這曾經帶給自己些許高興的地方,想著自己白蒼蒼的父親,心已無牽掛。

心已寂寞

風輕雲淡的轉身刹那,一聲龍吟響徹耳邊,餘音繞梁。

一把小手生生抓住,寧死不放。

轉頭看見的是那個憨憨有些呆呆的小臉,是那麽的堅毅,又那麽的執著。

“雲夕,雲夕,你怎麽了?”天君不停的在搖晃著雲夕。

樹欲靜而風不止

雲夕靜止在那裏默默地守望者,情緒低落,精神沮喪,心情憂傷,完全的展現在了臉上。

一年三百六十日,風霜雨雪嚴相逼

“天君哥哥,真的是你嗎?”雲夕幽幽得看著天君,手也緊緊的抓著不放,就像溺水的人竭力抓住岸上的樹枝一樣,不願放手。

人世間跌宕起伏,悲歡離合的事情讓人喜怒哀樂,就連眼前這一攤死水都令人厭惡。

平靜的湖水感受到了雲夕的憂傷而起了波瀾,清澈見底的湖水失去了往日的寧靜,水一個個接踵而至。

魚兒在水中搖著尾巴,歡快的吐著水。

一切的憂傷都化為了驚歎,證明了眼前一切的同時,一座石碑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