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把脈

第二十章 把脈

“手給我。”飛宗不等雲夕回答,意境不由分說的拉起了雲夕的小手。

雲夕有些想縮回去,奈何飛爺爺已經搭脈了上去,真是茶壺裏煮餃子,倒(道)不出來話了。

飛宗一言不發,正襟危坐,手按寸關尺,眯縫起雙眼,那副認真、仔細勁兒讓雲夕也覺得坐立不安起來。

“知道自己的病情嗎?”飛宗輕輕的放下了雲夕的手,親切的問了起來。

“知道。我娘生我的時候受了傷寒,難產而死,生我也烙下了這個病根。小時候偷聽爹爹和大夫談話得知這叫三陰絕脈,不治之症,極為罕見,甚至是萬年不遇,可能活不過十八歲。”雲夕本有些沮喪,低沉的頭抬了起來,瞬間綻放出燦爛花朵:“不過沒關係,雖然爹爹不讓我到處亂跑,可很疼我,靈丹妙藥,古怪偏方,也下了血本,這幾年我過的很開心。生死不過一瞬之間之事,生由何歡,死又何苦?”

自古能坦然麵對生死之人,鱗毛鳳角,實屬不易。不然看這臥龍大陸為何修仙之風盛行,其中大半在追求境界無望之後,延續生命成為重中之重。

雲夕表現出的豁然的一麵,讓人看的敬佩之極。

飛宗神情凝重了起來,活了這麽大年紀,很多事情都還沒有看開,如今還不如一個毛頭丫頭,暗定了主意。

“可還有什麽心願未了?”飛宗接著問道。

雲夕不由自主的說了出來:“有,隻是怕爹爹將來孤單一人,會很傷心。”

苦澀的眼淚已經忍不住掛在了臉上。

這支離破碎的悲傷渲染了整個草堂,濃濃的哀愁千絲萬縷,濃濃的牽掛悠遠永久,濃濃的寂寞獨品生命中的無奈,濃濃的人生風風雨雨。

這隻需要雲淡風輕!

但又談何容易!

飛宗正了一下身形,“丫頭做好,容我仔細觀上一觀。”

雲夕不敢怠慢,摸了摸眼淚,挺胸抬頭。

“開眼!”飛宗大喝一聲,那獨一無二的三眼單目隱隱約約的睜了開來。

隻見這第三眼緩緩張開,猶如死神的眼睛,重重的盯著眼前的雲夕。

黝黑的眼珠布滿了血絲,這絲絲血條,躍躍欲試,在三眼之中雜亂無章的來回滾動,似乎在尋找著屬於自己的位置。

不多一會,這血絲已經排列有序,絲絲相扣,環環相接,成多邊形。

隻是不論從左看,還是從右看,那形狀竟然各不相同。

這多邊形不斷的縮小,慢慢的擠壓,漸漸滲入這黝黑的眼珠之中,滲入一點,眼珠動彈一下,似乎是被人生生的紮入一般。

黝黑色一而暗黑,二而紅黑,三而半黑半紅,最後直至豔紅。

這豔紅的眼珠,毫無一絲生機,隻給人帶來淒涼和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眼珠開始動了,一收,凝結成一個圓點,這圓點如針眼大小,靜止在那裏一動不動。

“呀!”雲夕著實嚇了一跳,這是什麽?自己雖不說博學淵博,但基本世間之事都知個一知半解的,為何不知道飛爺爺的這個神通呢?

“別動,坐好。”飛宗的這三目眼很費真元,自然不能讓雲夕給折騰了去。

福伯更是大吃一驚,盡管他走的路比雲夕吃的鹽還多,但那一副驚恐狀也差點喊出聲來。

這,這,難道是遠古秘術白露光?

跟無意中聽到的傳說極為吻合!

相傳白露光,乃上古大能亂來連江眼神之光,據說能洞察過去,未來,能人所之不能!平時隱藏在額頭中異於常人,戰鬥時可隨時睜眼,起驚恐狀,更有獨特招式在眼中。

據說修煉到最後,起死回生也不為過!

真是不可思議,看來天不絕人,大小姐有救了。

“小丫頭,記住,人定勝天!”

飛宗心頭一過,這紅珠突然射出一道紅光,披在了雲夕身上,血淋淋的猶如鮮血流出一樣,讓人膽顫心驚,不寒而栗。

這紅光的頂端垂下來一滴血滴,離雲夕頭頂隻有三寸距離,雲夕的秀發自覺的分叉兩旁,心甘情願的接受這“肮髒”之物突入雲夕體內。

雲夕這個時候紋絲不動,但看到這些不尋常之物,還是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隻是確信一點,飛爺爺決計不會傷害自己,就聽之任之。

血滴順著雲夕經脈順勢而下。這血滴猶如有人之思維,時而靜止,時而跳動,時而放大,時而縮小,時而加速前進,時而掉頭繼續,更不可思議的是在場的福伯猶如身臨其境,仿佛這血滴在他身上,竟然受到這血滴的影響,欲罷不能。

一炷香時間,血滴順著汗水,自動排斥了出來。

那血淋淋的外衣也跟著消退。

那白露光不甘情願的閉了上去。

飛宗虛脫倒地,平時精神飽滿的大爺爺這個時候卻疲憊不堪。

而雲夕更是直接暈迷了過去。

福伯趕緊扶住雲夕,輕聲卻有些急迫的呼喊著飛宗。

“我沒事。”飛宗掙紮著半扶起身子,撚出一顆不知名藥丸,噙入口中。此藥丸不知何物,藥力十分驚人,本來滄桑的麵色迅速又恢複了生機。

呼的一口大氣呼出,飛宗摸了把汗,白露光還不能完美駕馭,真是費力不討好的活。

“丫頭沒事,先帶回天君房中休息,我要靜下來思考一下。”

福伯聽之,舒心大半,立馬抱著小姐走出中堂茅屋。

飛宗讓兩人出去休息,一則是自己要打坐恢複,二則是探尋剛才的細節,三陰絕脈並非兒戲,每一處都不能有任何差錯。

這個時候的天君,雖然聽了飛爺爺的話不情願的走了出來,雲爺爺也看他沒什麽大礙,忙自己的事情去了,隻是交代要好好修煉,好好感悟,定能更上一層樓。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時候的天君卻沒有一點修行的意思,以前處而不驚的感覺蕩然無存。越是坐著,越是煩躁,所以索性站了起來,來來回回踱步,眼光時不時的瞄著草屋,神情異常急躁。

“飛爺爺在搞什麽啊,把我趕出來,不會不利於雲夕妹妹把?”現在的天君已經茫然不知所以,有點竟往壞處想了。

天君正焦慮之際,福伯抱著雲夕慌張的出來了。

“天君公子,請問你的房間在哪裏?讓我們家小姐休息一下。”福伯這個時候顧不了那麽多了,小姐要緊,抓著天君就走,也完全顧不著方向了。

“哎呀,福伯,走錯了,走錯了,這邊,這邊。”天君這個時候也被福伯搞的一頭霧水,摸不著頭腦了。

“雲夕這是怎麽了?我爺爺呢?怎麽雲夕現在暈過去了?”

天君這麽滿嘴一通的亂問,福伯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扶到床上,福伯摸了摸著雲夕的額頭,望向天君。

“你,你,你看我幹什麽?”天君很不自然的說。

啪,福伯給天君跪了下來,聲音之清脆,膝蓋之疼痛可想而知。

天君頓時慌張,“別,別,你怎麽。。。。。。你怎麽這樣啊,到底出了什麽事,你能給我說說呀。”天君以為是雲夕出了什麽事,急忙去扶福伯起來。

“公子,請你答應老奴一件事,請先答應,否則老奴跪死於此。”福伯低泣而語。

“好,好,我答應你,我答應你,你先起來好吧。”天君也有點後怕,不想福伯因為這樣而有事,先穩住再說。

“是這樣的。。。。。。”福伯把小雨走後,雲夕在草堂的裏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更把雲夕的病情描述的相當惡劣。

天君一聽,如五雷轟頂。

雲夕那麽漂亮,那麽可愛,那麽聰明,怎麽會有這種怪病呢?

這可是自己這麽多年聽到的最不好的一個消息,怎麽辦才好呢?天君更是一頭霧水,對於醫術自己一竅不通啊。

天君緊握著雙手,使著勁,手筋已明顯的突兀了出來。

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

“福伯,你有什麽辦法嗎?你看我能幫你什麽?你盡管說。我一定全力以赴。”天君斬釘截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