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有所察覺
她安排的東西竟然全部都沒有派上用場。
雖說背後那人是在幫她，但她一點都不喜歡這種被人在暗處窺探的感覺。
“是。老大！”
電話掛斷。
晚點的時候，簡淩煙回到了簡家。
一進家門就聽見幾個傭人在討論簡安然一回來就發瘋的事情。
大廳裏不見人影。
江寒霜正忙著安撫簡安然，至於簡江，並不在家，估計是急於控製網絡上的那些輿論。倒是和簡淩軒打了個照麵，簡淩煙非常禮貌的喊了一句大哥，隨後便回了房間。
她打開櫃子，拿出了自己的電腦包。
這場澄清發布會，簡江做了萬全的準備。至於那段監控視頻，是存在蘇父的電腦裏的。當時顯示屏突然亮起，明顯是被黑客侵入。
簡淩煙將筆記本電腦打開，盤膝放在膝蓋上，纖長而靈活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敲打打。
是否入侵？
是。
電腦屏幕上一片漆黑，很快，隨著她手指的按下，一串又一串的字符代碼浮現了出來。
她把蘇父那台電腦的入侵記錄給調了出來。
對方顯然也是一位電腦高手，IP被隱藏了，無法查看。簡淩煙一行一行的掃下去，小臉上浮現出一抹錯愕。
這侵入順序為何會和寧漠的手法如此相似？
想起那天晚上在蘇家別墅裏的“偶遇，”簡淩煙狐疑的眯起了眼睛。
她合上了筆記本電腦。
彼時。
空曠而漆黑的房子內，男人隨意的圍了一條白色浴巾。精瘦的倒三角身材若隱若現。一隻腳剛從浴室裏踏出，便聽到了響起的手機鈴聲。
“你就像天外來物一樣求之不得……”
寧漠的手機來電都是係統鈴聲。唯有一個人，才會響起這樣的音樂。
如他所料，她果然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
寧漠垂下腦袋，薄唇無奈的彎了一下，邁步走過去接起了電話，“煙兒，怎麽了？”
電話那邊，簡淩煙嗓音輕快，反問道：“沒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天了？”
寧漠低笑一聲，冷硬的五官稍稍柔和，“當然可以。最近在簡家待的怎麽樣。他們有沒有為難你？”
簡淩煙扯扯嘴角，毫不在意的說：“這些都是小嘍囉罷了，不值一提。”
那邊安靜下來，手機貼的近，隻餘下寧漠均勻的呼吸聲。
簡淩煙似是想起了什麽，突然笑了一聲，“不過，今天的發布會上倒是發生了一件有趣的事。
有一個黑客，暗中入侵了電腦，幫了我一個大忙。那黑客的手法我很熟悉，差點以為是你呢。”
“……”
果然她還是會問這個。
寧漠無可奈何的搖搖頭，隱去了唇角的笑意，“不是。”
他保持著一慣的沉著冷靜，嗓音低沉道：“煙兒，最近我的電腦丟失了。並不知道什麽入侵。”
推脫的可真不錯。
簡淩煙明顯不信，皮笑肉不笑，“那可真是挺巧的。”
麵對她，寧漠總是無可奈何，繳械道：“除了宴會那天，我一直都在老家，和外婆在一起。”
簡淩煙登時一愣。
電話沒過多久就掛斷了。
寧漠盯著這段長達五分鍾的通話，眼底晦暗不明，緊接著去撥出了一個號碼。
對方秒接通了，“少爺。”
黑暗中，寂靜無人的大廳裏，寧漠剛才唇角的那抹笑意已消失殆盡，隻餘下滿麵的沉冷和霜雪。
他低聲吩咐：“做事手腳幹淨一點，不要留下任何可以被察覺的蛛絲馬跡。”
“是！”
——
與此同時，寧漠的話簡淩煙並沒有全信。
她打電話給了外婆，許久未聯係，兩人寒暄片刻。隨即，簡淩煙問道：“外婆，寧漠現在和您在一起嗎？”
乍然提起寧漠，電話那邊沉默了一下。
簡淩煙狐疑：“外婆？”
此時，空曠的小院子裏，藤木編製的長椅上，老太太獨自一人坐在這裏，身旁榕樹枝葉繁茂，周遭靜寂無聲。
老太太很快開口，嗓音沉著：“寧漠在老家，怎麽了？”
聞言，簡淩煙兩條柳眉微微皺起，暗中幫她的人不是寧漠？
那會是誰呢？
簡淩煙隻好暫時打消疑慮，“沒事，我今天看到了一個很像寧漠的人，或許我看錯了吧。”
“……”
電話掛斷之後，老太太便給寧漠打了過去。
雖然天色已晚，但那邊的寧漠很快接起，嗓音溫和：“外婆。”
老太太輕輕揮著手中的小扇子，渾濁的雙眼裏布滿了沉著和凝重，“你在白城，身份已經暴露了嗎？”
寧漠沉默下來。
頃刻，他再度開口，嗓音低沉：“外婆，我不會讓自己的事情打擾到煙兒的。”
他回到白城以來，有不少人都見過他了。隻是現在還未對煙兒坦白身份，但以煙兒的聰慧，恐怕也瞞不了多久。
老太太輕歎一口氣，“可是她已經察覺到你的存在了。”
寧漠解釋道：“煙兒回到簡家的第一天就遭到繼母和繼妹的陷害，外婆，我無法坐視不理。”
聞言，外婆手中的薄扇緩緩停了下來。
她眼底閃過一絲沉痛，煙兒的處境這麽艱難，是她早就預料到的，但她卻無法攔住她。
察覺到老太太的沉重的氣息，寧漠神情嚴肅，認真的承諾道：“外婆，您放心。我會在煙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時候……離開她。”
電話切斷之後，寧漠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高高俯視著白城燈光璀璨的夜景，狹長的瑞鳳眼裏一片冷意和漠然。
煙兒若是和他有牽扯，將會陷入到無休止的麻煩當中。
外婆舍不得她受苦，他更舍不得。
隻是現在，煙兒還未在簡家站穩腳跟，在白城也無依無靠，他放心不下。
再等等吧。
——時間如流沙般縱過，眨眼已是三天後。
簡安然惡毒設計自己的姐姐，事敗甩鍋已經成為不可扭轉的事實。三天以來，網絡上一片罵聲。
簡安然在臥室裏悶了三天的時間讓自己冷靜下來。
翌日早上，她終於出了門。
途經客廳時，看到一身白裙坐在餐桌前慢條斯理吃早餐的女子，她眼底閃過一絲濃重的怨恨和嫉妒。
注意到背後傳來的目光，簡淩煙回首看去，對著滿臉陰鬱的簡安然輕輕一笑，“早啊。”
簡安然眼底燃起火光，卻沒有上前和她撕逼，冷哼一聲，轉身離開了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