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這是在嫉妒我嗎
求情，饒過？
蘇一沫聽著這好笑的字眼，她蘇如夢什麽時候真正替她求過情，又什麽時候肯饒過她？
“你也不必在這裏替你母親求情，一個本就不是正經高門大戶裏出來的小姐，但即便如此，也應該知道一些規矩啊。”
“你？蘇一沫，你給我住口。”
蘇如夢忍不住喊出聲，雙眸淚光閃爍，讓人禁不住的可憐。
洪氏的出身也是她永遠的痛，不管她長得如何絕美，不管她的頭上被冠上什麽皓越第一美人的名頭，可是總是在某個角落，某個小姐宴會上她們都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她，就因為她的母親隻不過是個小小的六品府出來的。
“我住口？應該是長姐住口才是吧，明知道洪氏犯下大錯卻不提醒，你這個做女兒的才叫不孝不悌，不過，看在你身體裏流著我蘇府血脈的份上，肯請祖母饒了長姐一回吧，畢竟長姐也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少女啊。”
什，什麽？饒過她？
蘇如夢氣笑了，“二妹，你比我還小一歲呢，又憑什麽來說我？”
“是，我是比你小，可是，我卻是正經嫡出的蘇府嫡女。”
蘇一沫冷笑，蘇如夢居然跟她比這個？看她不氣出她一口老血來？
自古嫡庶分明，就算蕭氏死了，她蘇一沫也還是蘇府裏正兒八經的嫡出小姐，早出生一年又怎樣，洪氏被抬為平妻又怎樣，還不是沾了個庶字？
“你？”
蘇如夢臉色瞬間鐵青了起來，蘇一沫是嫡女而她是庶女，這也是她的死穴，一個永遠也解不開的死穴，拚命忍住胸口強大的怒氣，再次開口。
“好，蘇一沫我說不過你，不過本小姐倒要問問，我母親到底犯了什麽錯要讓你這樣針對她？”
不錯，這句話總算是問到了點子上，不過，也加重了洪氏根本不配做蘇府主母的一個小小法碼。
“什麽錯處？昨兒個可是除夕，本應是蘇府全家上下一起過的日子，別說是像我們這般侍郎府，就算是一般的庶民家裏也都是圍坐在一處，共享天倫之時，可是，可是昨夜卻獨獨漏掉了我，漏掉了蘇府最不開忽視的嫡女。”
蘇一沫大聲說道，小小的身軀站在正廳背脊挺直，這樣的二小姐眾人從未見過，而且她說的句句在理，從前無論洪氏如何的做表麵文章除夕之是必然有二小姐的一席之地，可是今年……
“嗬，原來是因為這個？二妹，你發燒燒糊塗了不成，在臘月二十六的時候你是不小心掉進冰冷的湖裏，這幾日正喝著藥呢，不能怪母親辦事不周，而是怕把你的病氣過給了祖母，若是祖母稍有不適，又豈是你能擔當的？”
蘇如夢還以為是什麽事，原來就為了這個？
母親也說過，這次除夕誰都可以來就是蘇一沫不能來，因為丞相的二公子來了，聽聞那榮相國先前與蕭府可是至交，雖說十年不再往來可是保不齊榮相國想保這個蕭氏孤女了呢。
所以，隻有讓蘇一沫暫時消失才是最好的辦法。
這同樣也是蘇如夢的另一個不爽的地方，一個沒用的二小姐居然還有這樣一條強大的暗線，隻可惜她不懂得利用，否則這蘇府哪裏還有她和她母親什麽事兒？
“祖母，依我看二妹她是魔症了，最好是請個三清殿的會雲師太來看看……”
蘇如夢趁機再踩上一腳，一般的懲罰也就算了，可是請了師太來那就說明蘇一沫不祥了，一個不祥的女子，那麽她的命也就走到頭了。
蘇一沫哪裏會不知這其中的門道？
上輩子也是這樣，為了她的身體，去找了慧園師太，之後就漸漸傳出了她是不詳之人的消息……
同樣的坑，她怎麽可能跳第二次。
“長姐，你這是在嫉妒我嗎？”她笑著問道。
蘇如夢不可置信的瞪著她，這賤人腦袋真傻了，滿京城的人都知道她除了出身以外，什麽都比她好一百倍！
她有什麽值得她嫉妒的？！
她深吸一口氣，攢緊手帕，笑出聲，“妹妹真是喜歡說笑，我……我怎麽會嫉妒你呢”
蘇一沫上前幾步，猛地抓住她的肩膀，目光沉沉的盯著她，“不是嗎？”
若不是這樣，怎麽會一直跟在後麵搶她所有的東西？！
她的手並未用力，那那雙眼睛，卻黑的如墨一般，裏麵是寒風，是冰雪，是萬年難得消融的恨意！
“啊！”蘇如夢嚇得驚叫出聲，往後退幾步，下意識吼道，“你是不是瘋了？！”
聲音大的刺耳，蘇老夫人神情極為不悅。
“好了，你們都給我住嘴，好好的一個年就讓你們這樣吵著過嗎？”
蘇如夢正想辯解，話還沒出口便讓蘇老夫人大聲喝斷。
她狠狠的咬著貝齒，靈美的眼睛在別人看不見的角落狠狠的剜了眼蘇一沫。
“祖母，對不起是孫女兒的不對，這也隻是因為二妹口中說的人是我母親，所以，所以我一時情急失了態……”
說罷，蘇如夢搖身一變又變回到溫順之態。
蘇一沫抬眸，難怪蘇如夢能夠得老夫人所愛了，她可是緊緊的抓住了老夫人的心，該溫順的時候一定要溫順，切不可硬著來。這也是洪氏年輕的時候發現的，當初不就是在老夫人麵前討好賣乖順便對蕭氏挑拔離間才得來今日的平妻之位嗎？
“好了好了，這回也就罷了，下回萬不可如此了。”
蘇老夫人極度偏心的話聽著讓人實在難受，蘇如夢是她孫女兒，蘇一沫也是，可是待遇卻是一個天一個地。
蘇如夢臉上再次回複了往日的得意，無論如何隻要老夫人在，她在蘇府便就是無往不利的存在。
“還是祖母心疼孫女兒，一會兒夢兒替祖母揉腿，我不久前在一個老醫婆那裏剛剛學會了一招，保證祖母喜歡。”
嬌柔貼心的話再次響起，蘇老夫人笑得更歡了，那處祖孫情深，這處蘇一沫獨站門邊，兩下相較眾人自然還是向著大小姐那邊多一些。
可是蘇一沫絲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