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狠嗎，怨嗎？
什麽？
發賣？
眾人被老夫人這話驚了一跳，丫鬟也隻不過是撞翻了屏風而已，還不至於淪落到發賣那般嚴重吧？
丫鬟臉色慘白，卟嗵跪在老夫人麵前苦苦肯求。
“老夫人饒命啊，老夫饒了奴婢吧，奴婢不是故意的，好像，好像是有要絆奴婢的腳才這樣的呀。”
可是麵慈心硬的蘇老夫人哪裏會聽一個丫鬟的話，銳利的目光中滿是冰冷，一個丫鬟而已，她難不成還會心疼了嗎？
“帶下去。”江嬤嬤喝道。
不是老夫人狠心，而是好險，剛好兩位皇子離開了否則，就是揭了她的皮，也不夠看的。
“不要啊，老夫人饒命啊，奴婢錯了，老夫人……”
丫鬟被拖兩個粗使婆子拉了下去，淒厲的聲音越來越遠，眾人脖子緊縮，就連呼吸也變得小心起來，老夫人發怒了，這個時候誰要是再開口，那就是往槍口上撞。
“祖母，四皇子呢？”
嘶。
眾丫鬟婆子暗吸口涼氣，大小姐她怎麽敢？不過，立即轉念，老夫人向來疼愛大小姐，應該沒事的吧。
“怎麽，你很想見四皇子嗎？”老夫人挑眉而問，語氣是那般的冰冷，氣勢亦是那樣冷冽，周圍的空氣瞬間如凝上了一層薄冰般讓人發寒。
可是蘇如夢卻絲毫沒有感似的，嬌羞垂首，一副女兒作派。
“祖母這說的是哪裏話，四皇子好不容易來府，孫女兒，孫女兒隻不過是想請個安而已，再者說了，五弟還是四皇子的伴讀，我也隻不過是想讓四皇子對五弟多加照應罷了。”
蘇如夢越說越多，越說越不像話。
四皇子是什麽身份，哪裏輪得到她去給皇子請安？
她又是什麽身份，又豈容得她去跟皇子說照應蘇如浩的話？她當老夫人是死人，還是當蘇又延是死人呢？
一口怒氣瞬間從胸口湧上了上來，蘇老夫人氣得腦門兒發暈，足足喘了許久才免強平靜下來。
“江嬤嬤，去，把這孽障給我送回如夢院，沒有我的命令，不得讓她離開半步。”
別以為屏風後頭她做的那些個小動作她不知道，別以為那丫鬟是怎麽撞倒屏風的她又不知道，她蘇如夢不就是想見四皇子嗎？不就是想一步登天嗎？
好，好好好，那麽她就成全她。
“什麽？”不得離開半步？
蘇如夢猛的抬頭，她根本就不敢相信，祖母居然禁她的足？
“不，不要，祖母，這是為什麽，難道孫女兒說錯什麽了嗎？”
“大小姐，別說了，隨老奴走吧。”江嬤嬤好心勸道。
“走？我為什麽要走，我又沒有做錯，江嬤嬤你放開我，啊，你們幾個賤奴幹什麽，還不快放開我？不要碰我，我要見四皇子啊……”
蘇如夢怎麽也想不到，她的下場竟不比那個丫鬟好到哪裏去，若她蘇如夢身上沒有這個蘇府大小姐的稱號，隻怕老夫人當場杖斃了她的心都有了。
哼，要見四皇子？
像這樣的話若傳了出去，蘇府還能有好嗎？隻怕抄家都是輕的。
蘇一沫暗暗冷笑，不過，她不會在這個時候踩她，反而是要替她說好話。
“祖母，累了吧，一沫扶您回院休息吧，外頭的事父親會辦好的，長姐她，她也隻是一進糊塗而已，等她想明白了祖母為什麽要罰她，她一定會感激祖母的一片心意的。”
蘇老夫人驚訝的看著麵前的小人兒，她，她難道不趁此機會給如夢下套？
“祖母，別這麽看著我，我也是蘇府的孫女兒不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我還是懂的，雖說洪氏沒有給我請什麽好的夫子教，可是常聽戲裏是有這麽一段的。”
洪氏愛聽戲，這是蘇府上下全都知道的，每年總有一筆銀子要花在這上頭。
蘇老夫人滿意點頭，手掌愛憐的拍了拍臂彎裏那略帶冰冷的小手，“一沫啊，是祖母不好，這十年來沒有好好的關注你，讓你受苦了。”
“祖母，您這是什麽話？蘇府養我這般大，就已經是最大的恩情了，我怎麽會怪你們呢，而且祖母，一沫也有話要說，今日我這般對洪氏也非我本意，一沫也隻是想蘇府更好而已，父親兢兢業業做了這麽多年，今年應該能有所升了吧……”
蘇一沫一邊輕聲細語的說著話，一邊說話又留一半，話後的意思隻要聰明一點的人，就都明白了。
蘇老夫人絕對是聰明人之一，目光一閃便知道蘇一沫的意思，蘇又延一但升官，那必定就是尚書之位，洪氏本就出身小戶人家，確實是少了大戶女子的大氣，這年剛過沒幾天，不是家廟失火，便是讓府中丫鬟欺淩嫡小姐，若是再過幾年，洪氏又要出什麽了呢？
再加上蘇如夢今日一事，蘇老夫人竟真的懷疑洪氏是不是對她蘇府不滿了？
“一沫啊，日後你可要幫祖母多盯著點洪氏，我老了，不中用了，蘇府以後的榮辱就全靠你們了。”
蘇老夫人語重心長，蘇一沫隻帶著微笑，道：“祖母錯了，您才是我們蘇府的主心骨。”
這句話將燙貼得讓老夫人心頭一暖。
“老夫人，大小姐那邊安排妥當了，請老夫人放心。”
此時，江嬤嬤回來複命了。
“好了，既然有嬤嬤在，那一沫告退了。”
說罷，蘇一沫再次行了個恭敬的屈膝禮，這才輕聲退了出來，在門被關上的那一刻，老夫人銳利的目光再次散了出來，其中意味隻有她自己知道。
帶雪的蛹道之上，蘇一沫不疾不緩的穩穩踏雪而行。
“小姐，你為什麽不趁這個時候給大小姐下套呢？”輕語不懂，這不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嗎？
蘇一沫笑道，“做事萬不操之過急了，蘇如夢可以說是老夫人一手帶大的，感情不比一般。再者，若是我們做得太過，隻怕老夫人不是對蘇如夢不喜了，而是對我越發的防備了。”
她可不能讓老夫人發現，那個丫鬟的腳是她絆的。
狠嗎？
怨嗎？
她可不覺得，因為給她的那道茶，是冷的，冰冷的茶水這冰冷的天氣裏喝，就算死不了可也絕不讓你好受。
“你也是蘇府的小姐嗎？怎麽本皇子沒有見到過？”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攔住了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