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老夫人也太偏心了
是的，傷了二小姐沒關係，可就是不能傷了老夫人。
這句話不僅將丫鬟婆子們震住了，也震住了洪氏，同時，洪氏在腦子也慢慢的回恢了清明，慢慢的鎮定了下來。
她再次看向這個她壓製了十年的少女，從蕭氏死後，她便開始稠謀如何將她養成一個廢物，養成一個呆呆傻傻的人，結果她做到了，蘇一沫任由她搓圓捏扁。
可是現在看來，她還並沒有完全的做到，相反的，卻突然的崛起了，反擊了，打了她個措手不及。
好，很好。
“母親，是婢妾的錯，不該讓大小姐這般衝動，子不孝母之過，婢妾願意受罰，可是，可是那家廟的火的的確確不是婢妾做的呀，還請母親明察，若是查到婢妾做的，婢妾甘願受罰。”
說罷，洪氏帶青腫的臉對著老夫人恭恭敬敬的磕了個頭。
而這個頭也預示著洪氏這局認輸同樣預示著下一局正等著開局，蘇一沫當然知道這其中意義，她的回答隻是……
“母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可千萬別再蘇府主母的身份再對蘇氏子嗣下手了，蘇府子嗣向來單薄你是知道的，全府上下隻得了四弟一個男丁，而且這身子……，唉，所以，母親你可千萬不能在這方麵犯下大錯啊。”
誰開局還不一定呢，她蘇一沫不是早就埋了個大坑嗎？蘇一沫眼睛雖未看向楊姨娘處，楊姨娘身子卻是猛的一怔，身體竟忍不住打起顫來，有一種事情是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的東西暗暗在這二人身上縈繞。
“你？小賤人你胡說什麽？”
蘇一沫那般露骨的話竟連蘇如夢都聽懂了，什麽不要再對子嗣下手，什麽在那方麵犯下大錯，她這是在說母親善妒嗎，還是說，母親要多送幾個女人給父親？
“夢兒，別再說了，賓菊，快扶大小姐回房休息。”洪氏大喝。
在這個時候說得越多錯得越多，可別在這個時候可別惹老夫人不喜啊，那才叫損失了。
“是，夫人。”賓菊咬著牙，整個將蘇如夢抱了起來，急急離開屋子。
“不，我不要，母親，祖母，你可千萬不能讓那個賤人給耍了……”
蘇如夢依舊大叫。
耍了？
蘇一沫聽到這個詞，真的要忍不住大笑了，蘇如夢，你這是得有多蠢，老夫人應該生氣了吧，她可是年近五十五啊，又不是三歲孩子，怎麽可能會被耍？而且，這是在懷疑老夫人的智商嗎？
蘇一沫目光一移，果然蘇老夫人臉色頓時鐵青了起來，眉頭皺得可以夾死一隻蒼蠅了。
“洪氏，這就是你教的好女兒。”
一句話重重的砸在了洪氏頭頂，看來老夫人氣得不輕了。
洪氏心在頭一緊，身子低得比方才還要下，“母親息怒，就如二小姐說的，莫要氣傷了身子，若是那個媳婦的罪可就大了。”
一句母親，一句媳婦無形中將二人關係拉進了一點，這果然是個好法子，就算洪氏做錯可也是為蘇府生下唯一一個嫡子的女人，不是嗎？就算是看在蘇如夢蘇如浩的份上，老夫人也不會重罰了。
許久過後，老夫人長長的歎了口氣，“洪氏，你在我手底一少說也有十四年了吧，而這十四年間，你也算是盡心盡力，無論是照應又延還是撫養子嗣你都做得不錯，可是，一沫她也說得對，又延子嗣真的是單薄了些，而且，這幾年除了進個楊姨娘便再也沒新人了，這方麵，你可要多考慮啊。”
新人？
洪氏聽到這裏藏在袖下的手緊緊一握，指甲深深的刺進肉裏，這是讓她弄個女人送上老爺的床嗎？這也是讓那個女人生下兒子來跟自己的兒子爭寵，爭家產嗎？
老夫人的威力果然不減當年哪。
“是，母親，婢妾知道了。”
蘇老夫人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還有家廟走水一事，你一定要給我查出來，若是沒有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別說是一沫了，就是我這關你也過不了。”
“是，母親放心，媳婦一定會查的。”
洪氏大喜，聽竊聽口氣老夫人算是給了她台階下了，用越發恭敬的語氣回答道。
“嗯，這就好。聽說浩兒回來了，他院子裏的碳夠不夠用，地龍燒得旺不旺？”
蘇老夫人此話一出，所有人心裏都明白了，老夫人這是看在四公子的麵子上放洪氏一馬的，洪氏心裏也跟明鏡似的。
“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好了，今天的事情就到這裏吧，一沫啊，你是個好孩子，以後可要多來安福院給我請安哪。”蘇老夫人拉著她細的小手說道。
蘇一沫揚起一個甜美的笑容，“祖母沒事，我就放心了，不過，我還是過兩天來吧，從除夕到現在祖母也沒睡過幾個好覺，等祖母身子好了，一沫定來。一沫這就不打憂祖母休息了，一沫告退。”
隻是，蘇一沫走到江嬤嬤身邊之時說道，“勞嬤嬤祖母喝的茶裏加上一片貢菊，替祖母消消這幾日的火氣，祖母嘴角都有些起皮了。”
江嬤嬤一驚，二小姐觀察得可夠仔細的，連天天來請安的大小姐都沒有發現，老夫人這幾日火氣是上來了。
“二小姐放心，老奴會有的。”
蘇一沫點點頭，這才從屋子裏走了出去。
洪氏低著頭，眼睛裏射出陣陣陰戾，手指比方才握得更緊了，這個該死的蘇一沫，居然能夠做到這般細致，光憑這一點，便將夢兒給比了下去。
可惡，可惡啊。
一出安福院，輕語再也忍不住低聲大罵了。
“小姐，老夫人也太偏心了吧，就洪氏三言兩語就被她給胡弄過去了。”
蘇一沫早有此料，一點兒也不意外，蘇老夫人什麽樣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隻要能給她帶來榮耀的，她都喜歡，在她的看來，美貌一點的孫女兒能賣個更好的價錢。
“洪氏是個在根基的，要想一舉將她拿下是不可能的，有些一情過猶不及，放心吧，今日之事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至少，老夫人知道了某些事情。”
就像是一塊玻璃，劃下一道，也許隻能聽見聲響，見不到傷痕，可是若多劃幾道，那絕對會讓這塊玻璃變得麵目全非，甚至，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