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苟瘋子

第72章 苟瘋子

不多時,徐暮就回來了,身後的徐迎,手上抓著幾隻山雞,臉上笑開了花。

生一堆普通的火,山雞很快就變成一頓美餐,徐迎吃得津津有味。

“真的是極品回真丹,效果比上品好了兩倍還多。”

沈雪君睜開眼,瞥眼熟透的山雞,又看向徐暮。

徐暮微歎口氣,“可惜,回真丹隻是一階丹藥,對我們築基境幫助不大。”

的確,回真丹對於煉氣境修者來說,可以恢複不少真氣。但對築基境那偌大的氣海來說,回複量就顯得不多了。

沈雪君也有感觸,跟著點頭道,“是啊。可是三階的回複真氣丹藥,整個雲山域裏都沒有,更不要說丹方。小妹聽說過,好像是叫做還元丹,要是能煉製出來就好了。”

“總能煉製出來的。”

徐暮曾經測試過,但都沒有成功。不過現在他搜羅了大量的藥材,隻要有時間,任何三階以下的丹藥,煉製出來都隻是時間問題。

“不信。”

沈雪君素手一揚,一隻山雞朝著她飛過來。她輕輕撕了一片,放進嘴裏,臉上浮起些古怪,“不過也難說,你總是讓我驚奇,誰知道呢?就比如這山雞,為什麽你什麽都沒放,味道卻這麽好?”

“那是天生的,和我沒關係。”

半個時辰後,兩艘雲梭,再度起飛。

一晃就是大半個月。

越往北去,地勢越來越險峻,天氣也越來越冷,甚至,連百米不到的高空,都不時有強烈的罡風吹過。而越高處罡風越是激烈,根本無法控製法寶。

他們不得不降低高度,施放防護罩,用來保護自己,速度也因此減慢了許多。

“快到界河了。”沈雪君的麵色有些凝重。

修真世界裏,兩域之間,都隔著界河。

界河分隔兩域,極為寬廣,上空氣候多變,罡風不斷。隻有凝脈境以上的修者,才能勉強通過,而築基境修者想要過界河,極其艱難。

徐暮望向前方,點頭道,“應該是,不過不用擔心,我說過的,我有……”

“給我站住!”

說話間,一聲長嘯,從數裏之外傳來,如炸雷落下,聲勢浩蕩。雲梭上的幾人,聞聲都是一震。

隻眨眼間,一道金光倏然掠過,擋在眾人身前。

數十米外,鄧林站在雲梭上,身形雖矮,氣勢卻如大山般巍然,舉目投足間均帶著濃烈的寒意。目若饑鷹,從眾人身上一一掃過,“誰,是誰殺了我侄兒鄧福!羅王穀的人,你們也敢動!”

卻說鄧林離了羅王穀,直奔平陽城,還準備去找玉鼎門說理。但到了平陽城,卻發現整個平陽城都被一個修為高得出奇的人圍住,根本進出不得。他逼問了幾個城外的修者,得知鄧福並不在城內,便尋著蹤跡一路趕來。

到此刻,算是追上了。

罡風中的徐暮,身形微微顫動,心中不由叫了聲苦。麵前的鄧林,穿著羅王穀的服飾,修為顯然已是凝脈境後期,論氣勢,和易平陽都不相上下。

幾乎沒有贏的可能,隻能逃跑。

徐暮探手把徐迎抓起,往沈雪君的雲梭上丟去。沈雪君連忙伸手接過,麵色驚疑不定。

“人是我殺的,與其他人無關,你要來就找我罷。”

徐暮高聲說完,看向沈雪君,輕點下頭,就引著雲梭往外疾飛。沈雪君很快就領會了意圖,徐暮想引開鄧林,她連忙往相反的方向飛開。

“想走,一個都走不了!”

鄧林麵色陰鶩,臉上的疤痕不住顫抖,如活物一般在臉上爬動。

沈雪君心生恐怖,連忙側過頭去,也掩住徐迎的眼。

鄧林一揚手,兩隻飛繩驀然飛出,套馬一般,將兩艘雲梭前端綁住。

沈雪君拚了命的輸入真氣,但雲梭鎖住了紋絲不動。兩者修為的差距實在太大,力量完全不是一個等級。

徐暮則是取出火葫蘆,想要燒毀飛繩,那飛繩在紫焰中,漸漸變軟,但並沒有明顯變化。看得出,起碼也是三階的法寶,靠火葫蘆,在短時間內無法奏功。

“給我回來!”

鄧林抬手一收,雲梭如離弦之箭,急速的向鄧林飛去。

他麵目猙獰,咬牙切齒的大喊道,“撞!”

竟要將兩艘雲梭,在空中高速對撞!這樣一來,別說徐迎,就算是餘齊餘三久,也絕無生理。

狠毒之極。

徐暮控製著火葫蘆不動,識海中又連連跳出七、八件法寶,齊齊向長繩砸去。長繩雖然堅韌,但足有三十餘米,總有弱點,在法寶的連環衝擊下,也有了鬆動的跡象。

“跳出來!”

徐暮轉頭對著沈雪君大聲喊道。

沈雪君聞聲一震,她遇見凝脈境修者,心先亂了,遠不如徐暮鎮定。此時聽到徐暮的呼喊,恢複了些許清明,“還有飄葉呢,我急什麽?”

她招出飄葉,拉著徐迎和餘三久,躍到飄葉上,鬆了口氣。

哐!

此時,地麵上突然冒出一道奇長的劍光,正巧擊在長繩的接點上,將長繩直接擊飛。

羅梭失了控製,在空中連續打了幾十個旋。

徐暮收回法寶,往下望去。

隻見一名衣衫襤褸的藍衣漢子,坐在一個巨大的酒葫蘆上,慢悠悠的飄了上來。他身上沾了許多油漬,神情憊懶,手中拄著的劍也是鏽跡斑斑,怎麽看都像乞丐,而不是修者。

鄧林見了這人,臉色驟變,“苟瘋子,和你有關係嗎?你來多什麽事!”

“狗瘋子?”

徐暮聞聲一呆,倒是邊上的沈雪君似乎想到了什麽,驚疑的看著那人。

苟瘋子,本名苟風,是雲山域的一個奇人,很多修者都知道他的存在,但大都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散修一名,凝脈境後期,行事全由本心,放浪不羈,所以被叫做苟瘋子。許多門派想招納他,都被他毫不留情的拒絕,也有不少修者恨透了他,但偏又拿他沒有辦法。他修為本就不低,而且練了一種奇特的遁法,就算是幾人合圍,也根本沒法抓住。

苟風坐在葫蘆上,又從腰間掏出一個小葫蘆,咕嚕咕嚕的喝了兩口酒,這才慢條斯理的道,“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你管得著嗎?”

鄧林早看得不耐煩,怒道,“羅王穀的事,不是你能管的,趕緊離開!”

苟風一口將酒喝幹,衣衫前全是酒漬,他隨手撩起衣衫,把像是幾千年沒洗過的臉胡亂的抹了幾把。他瞥了徐暮一眼,對徐暮適才的表現也頗感意外,大多數築基境修者,遇到凝脈境修者,隻能束手就擒,而徐暮竟能迅速想到辦法脫身,這讓他很覺奇怪。

“杏花樓的酒,真不錯啊。”

看到被苟風無視,鄧林氣得渾身都在發抖,臉上的疤痕幾乎要跳出來,“苟瘋子,你真要幫他們?你想好了,他們可是羅王穀的敵人,和我更有殺侄之仇,你真的插了手,就別想再逍遙了!”

“逍遙,哈哈,這世間哪有什麽逍遙。好好做一場夢,時醉時醒,就是逍遙。”

苟風緩緩站起,臉還是那張臉,神態卻全然變化。

三分倨傲,七分軒昂,眼中閃過一道犀利的光,“羅王穀,有些事,是該算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