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們的過往
柳詩夢點頭，慢慢的走了過去，猶豫了一下，在距離秋影安最近的圓凳上坐了下來，她為他斟酒，卻在酒壺遞過去的時候，被他一把抓住了手，“你好像很緊張。”
柳詩夢微微咬住下唇，酒壺中的酒還在往外倒著，酒杯已經盛滿，撒了出來，“司令，酒……”她低聲說道。
是他殺了哥哥，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仇人。
她在內心不停的告訴自己，可偏偏手還是抖得厲害，他的氣勢完全將她的壓了下去，畏懼，說不出來的畏懼。而他的目光仿佛一眼就看穿了她一樣，讓她不寒而栗。
秋影安鬆開她的手，端起酒杯再次一飲而盡，“那個玉扳指你是從哪裏得到的？”今日他就為此事而來。
柳詩夢這才鬆了一口氣，果真自己的手段有了效果，“司令說的可是今天在客廳裏從我身上落下的那枚扳指嗎？”
“你不就是打算用那枚扳指引起我的注意嗎？別裝的這麽乖巧，你是什麽人，我心裏很清楚，在我麵前敢耍手段，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秋影安掃了她一眼。
柳詩夢心中咯噔一下，但還是咬牙讓自己的心平複下來，“那扳指司令真的不記得了嗎？”
那玉扳指曾是穆青兒送給他的，但他不記得是從何時起，就已經不在自己身邊。卻沒想到會出現在這個小丫鬟的手中。
“不記得。”他的語氣柔和了下來，憤怒的目光中，染上了一抹痛苦。
柳詩夢知道他是想起穆青兒了，也隻有穆青兒才能讓眼前的這個男人露出這樣的表情。
柳詩夢起身來到床邊拿出了那枚玉扳指，之後又回到了秋影安的身邊，她將玉扳指放在他麵前。
秋影安的目光變得更加的柔和，他用顫抖的手拿起玉扳指。似乎是在回憶什麽，柳詩夢也不打擾他，隻是靜靜的坐著。
等到他回過神的時候，才將那枚玉扳指放了下來，看到看向柳詩夢的眼神中依然帶著厭惡，可見他是有多討厭自己。
不過還在柳詩夢這裏還有可以牽絆住他的東西。
柳詩夢複而拿起那枚玉扳指，低頭輕歎著說道，“我和這枚玉扳指有著說不出的緣分，若不是這扳指，我怕也不會坐在司令麵前，更不會成為司令的三姨太。”
秋影安的臉色依舊冰冷，卻並沒說什麽，隻是端起一杯酒獨飲了起來。
她靜靜的看了他一會，神情有些恍惚，仿佛是看到了這雙手殺死哥哥時候的情景，她的眸光變得冷冽起來，等他回頭時，她才慌忙躲閃。
而她躲閃的目光已經被他看在眼中，卻被他誤解為，她偷窺自己之後的還亂，秋影安一把抓住她的下巴，強行讓她麵對自己，“這扳指與你有什麽緣分？為何不說下去了？”
“司令想聽嗎？”她收起了目光中的恨意，換做了楚楚可憐的模樣。
他冷哼一聲，甩掉她的臉，別過去，又喝了一整杯酒，“說。”
柳詩夢倔強的等他說出這個字，才幽幽開口，略帶悲傷的說道，“幾年前我進了一個戲班子當打雜的丫鬟，因為年紀太小，又沒有什麽特長和本事，平時就做一些粗活。”
“後來是司令的母親，也就是老太太過大壽的時候，我在的戲班子來給老太太祝壽唱戲，後來府上的人，發現我手中有這枚扳指，以為我是偷的司令的，還把我抓起來，送到司令麵前……”
她說著，目光偷瞄了他一眼，“不知司令可還記得？”
經她這麽一說，秋影安倒是有點印象，因為這個玉扳指是穆青兒送給他的，所以關於這個玉扳指的事情，他都還記得。
“你就是那個小丫鬟？”
見秋影安似乎回憶起來，她急忙點了點頭，“是的，就是我。”
他看她時的目光終於不再是那種痛恨，“你是從哪裏得到這個玉扳指的？當時你說，不是你偷來的。”
柳詩夢心裏有些激動，他還記得當時自己說過的話，急忙點頭道，“這枚玉扳指是我在山上采蘑菇的時候撿到的，當時我有告訴過你。”
她將玉扳指的真正來曆隱藏了下來。
當初她看到哥哥屍體的時候，他的手中緊緊攥著這枚玉扳指，如此她確信，殺死哥哥的人就是擁有這枚玉扳指的人。
秋影安印象不是很深刻，當時似乎是他和穆青兒之間發生了些什麽事情，穆青兒準備離開他。他心中惱怒……
秋影安皺起眉頭，“你繼續說。”
“當時你說這枚玉扳指與你再無緣分，便送給了我，說日後遇到什麽困難，可以賣掉還錢，你不但沒有打我，懲罰我，反而放了我！那麽多人都認為玉扳指是我偷來的，隻有你相信我說的是真的。”
說這些的時候，柳詩夢將手輕輕的撫到他的手背上，目光卻依舊打量著他的表情變化，“之後那個戲班解散，我又無家可歸，但我心裏總是想著，有這枚玉扳指，我就餓不死，即便是在快要死的時候，我也沒舍得賣掉它，她就像是我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柳詩夢察覺到他臉上的神色有變，嘴角揚起一抹得逞的笑意，目光中的恨在他轉頭看過來的時候轉瞬即逝，她淚眼朦朧。
“我之後輾轉遇到了穆小姐，她收留了我，之後我當了她的貼身丫鬟，依舊是在戲班裏打雜，但已經比以往好了很多，穆小姐對我很好，像姐妹一樣，恩重如山。”
她感受到他的手在微微攥起，但他沒有像之前那樣厭惡的推開自己的手，而是任由自己撫在他手背上，這一點緊張讓她欣喜不已。
“怎耐紅顏薄命。我知道司令對穆小姐情深意重，雖然司令在去找穆小姐的時候，從未正眼看過我，但也阻礙不了我對司令的仰慕之情，我真心的期盼司令能和穆小姐有情人終成眷屬，可……”
秋影安的手緊緊的攥了起來，目光中露出了狠烈。
柳詩夢知道這是一個很難得的機會，她要將後麵的話都說完，可正當她要開口的時候，一個聲音從屋外傳來，驚的柳詩夢急忙縮回了手，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