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安王

袖中的雙手不自覺的緊緊握起,那股恨意仿佛要噴湧而出,隔著眾多的人,元淺幾次深呼吸才強忍住沒衝出去。

“見過安王殿下。”一眾貴女紛紛頷首請安。

“諸位不必多禮,今日是太師壽辰,都要盡興才是。”伏洋的溫文爾雅最能捕獲這些懷春少女的心。

隻是這話,未免有些出格了。

不顧眾人的目光,元淺欲轉身離開,她一刻都不想看到眼前的男人。

“淺淺!”

一聲呼喚,讓在場的其他人醋意橫生,誰人不知安王對太師次女傾慕已久,二人又時常在一起,恐怕被賜婚也是遲早的事。

沒等人走近,元淺低著頭開口:“殿下怕是走錯了,對麵才是男賓席。”

突如其來的冷漠讓男人止住了前進的腳步,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隨即又說:“淺淺說的是,諸位盡興。”

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此時此刻,鄭千雅卻氣不打一處來,還沒和安王殿下說上一句話呢人就這麽走了,隻是此時不能發作,隻瞪了某人一眼便走遠了。

就連一向交好的林翹和張芷溪也有些驚訝,以往元淺對安王的態度可不是這樣的,隻是眼下人多眼雜倒也不好細問。

從醒來到現在,短短幾個時辰,元淺已經有了初步的打算,當初伏洋利用元家勢力擁兵自重,元家無力抵擋,那麽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培養自己的勢力。

想來想去,她覺得最好的人選就是叔父安浩,叔父乃聖上親封的征夷大將軍,常年駐紮邊關,如果由他來養私兵的話,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人發覺。

壽宴結束之後,元淺還沒來得及找到叔父提及此事,就得知叔父一行人已經連夜回了邊關。

“姐姐可知道是為了何事?”入夜,元淺兩姐妹坐在燈下聊天,元淺對此事依然有些疑惑,前世似乎也有這事兒,但她一向不關注,仔細一想,竟然不知道是為何。

一邊繡著手帕,元萱一邊回答。

“聽說是邊關出了什麽問題,皇上下了聖旨。”

竟然是皇上下了聖旨,聽到這話,元淺一個激靈,針尖刺破了手指,血珠立馬擠了出來。

“怎麽這麽不小心,流螢快去拿藥。”元萱皺了皺眉,一臉關切。

元淺卻抽回了手指,笑著說:“姐姐沒事的,天色不早了,我先回院子了。”

等到出了花苑,元淺還有些沒回過神,原來是皇上下了聖旨,那麽前世的事情一切都有解釋了。

難怪當初父親乃是當朝太師,卻逐漸不受皇帝重用,看來皇帝早就對元氏一族有了忌憚,這一次,恐怕也是不想讓叔父與父親多有接觸,恐生事端。

想通了這一切之後,元淺更加堅定了去邊關的念頭。

次日,元府書房,得知次女要去邊關,元嵩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一向不喜歡那苦寒之地,為何這次主動要去。”

記得前年,他被皇帝恩準前往邊關探望弟弟一家,這丫頭可是死活不願意去,這次卻……實在有些奇怪。

“父親,此前是我還小,這次叔父一家好不容易回來,我連二位表哥長什麽樣都沒看清呢。”

為了打消父親的疑慮,元淺不得不這樣說,反正前世父親就有意讓自己與叔父家的二位表哥多親近,這樣說他應該會答應吧。

“罷了,去就去吧。”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元嵩竟然一口答應了,元淺雖然不知為何,但還是立馬轉身出去了。

看著次女離開,元嵩的眉頭卻狠狠的皺了起來,皇帝突然下的聖旨就是預兆,安王對元淺的心思昭然若揭,若是能借邊關之行避開倒也是一樁好事。

這一次,元淺並沒打算大張旗鼓,但為了安姐姐的心,還是收拾了不少東西,等到第二日,一行十人便坐著馬車出發了。

隊伍逐漸遠去,元萱看向身旁的父親,笑著說:“淺淺跟以前不同了,她此去邊關雖是您意想不到,卻也解了您的心頭大患,父親也該寬心了。”

雖他元嵩沒有南丁,可這兩個女兒卻是他的驕傲,尤其是長女,聰慧至極,隻可惜是個女兒身。

出城以後,元淺便棄了馬車,改為騎馬。

“二小姐,邊關這麽遠,一直騎馬的話會吃不消的。”

還好流螢之前也跟著元淺學了些騎術,否則眼下這局麵倒是不行了。

騎在馬上,元淺回頭看了她一眼,隻說:“想必你也發現我近日的異常,以後都會如此,若是以後還想跟著我,就盡快適應。”

多的話一句都沒說,通過前世的了解,元淺對流螢極為信任,可正因為信任,所以才如此直接了當。

流螢頓了一下,終於驗證了心中的猜測,她想,夫人九泉之下該寬心了,二小姐終於長大了。

經過一天馬不停蹄的趕路,終於趕在天黑之前進了百業城,這是位於東城國邊界的一座都城,因為事業興盛,因而得聖上欽賜百業城。

“我去接上逛逛,你們二人跟著我,其餘人先去城中最大的客棧等我。”將手中的韁繩交給護衛,元淺吩咐道。

進城之前,她便戴上了麵紗,她不會武功,還是應當防範一些。

剛吩咐完,就看到一隊鐵騎從城外進來,所有人都下意識的避讓。

看著那些人臉上黑色的麵具,元淺知道,那是東辰戰神南王殿下伏璟的軍隊,聽說這支軍隊隨著他南征北戰,打了不少勝仗,為了獎勵他,皇帝特意將所有人都賜給了他,也是東辰唯一一支不受皇權束縛的軍隊。

隻是,這位南王殿下前世的下場有些淒慘不僅雙腿癱瘓,還死在了戰場上,似乎,似乎就是在三年後,伏洋登基的那一年。

或許是元淺的目光過於熱烈,高頭大馬上的男人突然朝她看了過來,那是怎樣的一雙眸子,冷冽無情,一片幽深。

別開目光,元淺直接轉身,心髒卻跳個不停,當年若不是伏洋的陰謀,或許這樣一個人才是東辰最後的君王吧。

“殿下,今晚恐怕得在這裏休息一晚。”林風恭敬的拱手請示。

“安排吧。”伏璟應了一聲,心裏卻還是那個戴著麵紗的女子,那雙眼睛,似乎在哪裏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