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丫鬟
第三十章 丫鬟
映入眼前的是個地麵劃著螺旋的洞窟,它仿佛被什麽東西盤旋圍剿過,圈圈平滑無比,洞頂上有個巨大的坑,足足有一丈多寬,渾圓而規整,如同被人工打磨過一般,而正是這一個漏天的洞,將一縷正午的陽光放了進來,照在那把黑漆漆的劍上。
此劍無鞘,硬生生插在凸起的光滑泥台中,劍長四尺四寸,劍格與劍身齊寬,劍柄稍比劍身稍瘦,看上去極其合手。
劍把四寸,整劍寬隻兩寸,整劍通體黝黑異常,其旁漂浮著黑色的細小顆粒,似霧氣,又似黑色珠子,恍若沒有實質。
觀劍身,似同自己時常夢見的那道人手中的紫劍誅仙,不過畫中所畫又似不同,誅仙劍上是一人持劍萬人皆枯的死人地獄,而此劍則是一地的骷髏死屍,隻剩烏雲蓋天,形同末世,那一層細小的霧氣,便是自劍中的滾滾烏雲中散出來,詭異,極致的詭異,一種天地戾氣飽含其間的詭異。
觀劍墩,其囊括有一黑色寶玉,光彩耀目,更似要吞噬天地芸芸眾生。
黑劍銘文,也如同誅仙劍一般,用的是上古時代的篆文,其曰:絕仙!
當他踏入洞穴那一刻,突然一股強橫的暴戾之氣撲麵而來,那是實質得隻懂得殺戮的氣息,純淨而不能再純淨的殺氣。
“哈哈……嗬哈哈哈!我要的便是它!是它!絕仙劍!”
飛辰至內心的大笑起來,但很快,他就覺得一陣莫名的痛楚自心髒傳來,手不由自主的抓緊了胸膛,那種痛,痛入心扉。
痛恨,一股莫名而鋪天蓋地而來的仇恨、殺戮、暴戾、開始與他自身戾氣的完美共鳴。
隻要幾十步,不,仿佛隻要一步他就能拿到它,是召喚,他已經感覺絕仙劍在召喚他!殺戮,抑製不住的殺戮。
看到飛辰形同瘋的狂笑,一步步踏上不歸路的瘋狂,幸雙雪硬抗著這股幾乎讓她抵擋不住的戾氣,提劍站在了他麵前:“此是邪劍!不要過來!我不會讓你得到它!”
然而,龍泉太阿卻不受她控製,在絕仙劍之前怵怵抖,幾乎連動都無法動彈半分。
仿佛便是這把劍,讓萬器俯,讓眾生死絕,無論它是神器,抑或是仙器,無論是飛仙,抑或人皇!
它確實是把邪劍,但物有其反!至邪無雙!
“哈哈哈!誰說我是邪劍!誰敢說我是邪劍?”尖厲的女子聲音從劍中傳出,劍上刻畫出一個女子的身型。
女子鳳眼含媚,薄薄的俏眉,嬌豔欲滴的朱唇,尖尖的臉呈瓜子形,顯得很是美豔,而那凹凸有致的身體,極白的膚色,讓整體更是魅惑百生,不似人,倒像是個年方雙十惑亂眾生的絕色魔女。
“妖孽!你散出如此邪惡的戾氣,還敢狡辯不是邪劍!?”轉過身,幸雙雪卻是怒道,她的龍泉太阿害怕對方,但她可不怕,畢竟不是那種缺鼻子沒眼睛,或者滿身鮮血橫流的鬼怪,她顯然怎麽看都是個女人,讓人妒忌的女人!
“哼,我此身活了一萬五千個元會,卻還未聽有人敢說我是邪劍,你這女子倒是厲害,但不知是嘴皮子還是身子骨!”那女子怒喝一聲,絕仙劍戾氣即刻大盛,一陣陣黑色波動由劍出,如同有人施以的大神通法術,覆蓋了十幾丈的範圍。
嘭!
一陣悶響,彈出十幾丈的幸雙雪撞到牆壁,昏了過去。
“公子……公子別過去……”花玲拉著要過去的飛辰,她隻怕那把劍會對飛辰不利。
飛辰也是詫異這把劍會變化出這麽個女子的模樣來,更是未想到對方脾氣這番古怪,他走過去扶起了幸雙雪,現對方隻是昏死過去,便放下心來。
“你是何人?長得倒也是漂亮,這劍便是你麽?”飛辰看著這絕仙劍上的女子,嘴上卻是恭維道。
“哼哼,你這小娃娃倒是乖巧得緊,你身體構造奇異,這一身戾氣倒是適合,但你陽壽隻十六,卻不知此殺戮之氣從何而來。”女子走進飛辰,單手想將他下巴抬起,卻不禁落了空。
“我怎知道自何處來,那你又是從何而來?怎會寄身劍上?”飛辰卻直接穿過了那女子的身體,走向絕仙劍,他自小就膽大妄為,仿佛沒有什麽東西能羈絆住他。
女子轉身,看著飛辰走向絕仙劍,拍手笑道:“好一個不知道,卻不知道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我乃是絕仙劍之劍靈,以戾氣而生,無戾氣則眠,劍便是我,我便是劍。劍不是我,我也不是劍,無寄生之說。”
飛辰見對方忽悠他,也是笑起來:“哈哈,好一個無寄生之說,那此劍既不是你,那他便是我、的、了!!”
說完,扛著強大極致的戾氣,飛辰大喝一聲,一步步艱難的往絕仙劍踏過去。
女子掩住嘴,咯咯的笑起來:“狂妄的小子,你可知道這偌大的洞窟怎麽形成的?嗬嗬,連夔蛇都不敢輕易觸碰,你且沒有飛仙實力,妄想鎮壓住絕仙劍的戾氣,看你長得可愛,我提點你一句,這一摸,可是會死人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狂暴的戾氣肆虐下,飛辰隻走得十多步便覺得腳步越來越重,前方隻剩十步,卻如同要走上幾年一般,步步驚心,步步艱難。
“哼,我倒是想看看你還能走幾步。”身子浮空,女子在飛辰眼前徘徊,仔細看著對方咬牙切齒的表情,一臉的鄙夷。
“嘿!那、你、等著、待我拿了這絕仙劍!定、要、你、做我的、侍睡、丫、鬟!”咬著牙,艱辛的一字一句說完,飛辰又往前踏了一步。
女子聽完,表情先是一愣,隨後展顏笑道:“嗬嗬,你不止狂妄,還如此好色,看你白淨如玉,仙逸脫塵,比之我見過的男子都要美上幾分,不想性情卻奇怪得反常,奇哉怪也。”
“嘿嘿……自小,我養父便說過,心若成魔,必因魔障,縱是為人,必是妖孽,我心中有魔障,所以,必、是、妖、孽……”一絲鮮血至嘴角流下,飛辰卻不去理會,不管自身的周身百骸均灌輸進的無數戾氣,壓迫自己淆亂的心神,又再踏出了一步。
“妖孽麽?這番形容於你,你養父還真奇怪。”眼看著飛辰又重重踏出一步,女子若有所思。
“那你要這絕仙劍所為何事?這般拚命,倘若死了,皆成了虛無,值得麽?難道世間就沒有值得你害怕的事情麽?比如死!”見飛辰堅持不懈的緩慢前行,女子又好奇問道,眉頭已經緊緊皺起,但嘴角卻不自覺的翹起來,是冷笑,是嘲諷。
踏出第七步時,噗的一聲,飛辰噴出一口血,新傷舊患如今一齊作,說話時,連口水都不覺的流了出來,卻拚著再走了一步:“嗑、嗑,怕,我自然怕死,因、為我怕死了無人知道,死了一身的謎團都解不開,更有掛念的人無法保護,這些我都怕,至於虛無,難道還比這些更可怕麽?嘿,我、要這絕仙劍,是因為我需、要、它!這、這些都是以上條件的、的根、本!”
飛辰幾乎已經神誌不清,就像喝醉酒一般,半醒半醉,說什麽話都猶墮夢中。
女子原本上翹的薄薄嘴唇此刻回複了平和,喃喃重複道:“因為要保護掛念的人麽?”
“所以你才寧死不屈?”女子又是一句反問,當做替他回答。
“公子!公子你快停下!別走了……嗚,你會死的!花玲不要你死!嗚……嗚嗚……花玲喜歡公子……”經過諸番磨難,花玲已當眼前倔強之人為自己一生所係,倘若他死了,自己或許也會跟著而去罷,這般想著,便不顧一切的撲上前去,奈何卻還沒走兩步,已被那股強橫的戾氣生生拍飛,撞到牆上,喉嚨一甜,血頓時吐了出來。
衝力越大,反撲自然越大。
“嗚……公子,你別去了……你別過去了。”花玲哭著,又自向前,但她身子已經柔若無骨,也不管那絕仙劍吹起的戾氣罡風多大,更不管飛沙走石般的空氣,一邊哭,一邊往飛辰所在的地方緩緩邁過去,盡管還有十幾丈,但在她心中,那十幾丈又能有多遠?
“不要過來!”抬起腳,飛辰臉上已經揪成了恐怖的表情。
“隻剩下三步了,不過我再勸你一句,留著這條小命,以你的資質,五十載內,踏入飛仙不難,回頭吧,如今你的肺部已然受傷,若再不聽勸,接下來踏上的那一步,脾髒會崩裂,第二步心髒便會停止,最後一步,世間將不會再存在你這個人,更別說能拿到絕仙劍了。”透明的身體自後麵抱住飛辰,女子仿佛有股憂傷自心中攸然而生。
“嘿嘿……你抱著我作甚?莫不是喜歡、上我了?我雲、飛辰現在可不認識你,但我允許等我拿到絕、仙劍、後,讓你做我的侍、睡丫、鬟。”抬起的腳如同有萬鈞之力一般,轟的一聲踏在堅實的地麵,洞穴即刻片片龜裂起來,哢哢的響聲極其駭人,就像馬上會碎成攆粉消失不見。
也不知道是絕仙劍的力量,還是他自己的力量。
忽然間,暴戾無比的氣息又爆裂開來,踩在腳底的聲音,往天空傳去,震得整個洞穴都抖動不已,絲毫不比天空的那道劫雷威力要低,而洞穴上空,一丈多寬的開口已經旱雷閃閃,仿佛不容於這把戾氣衝天的絕仙劍,不斷的在天空嘶牙咧嘴,仿佛要與絕仙劍兩相對決!
“你逆天而為也要拿到此劍?!別再過來!你連劫雷都躲不過,你當真以為我騙你的麽!”女子斷喝一聲,漂浮在飛辰眼前,雙手張開,想要攔住飛辰,但她又如何攔得住?
“絕仙劍吸收天地人魔的戾氣,已經成為世間最凶戾的劍器天下無人能控,倘若強行解禁,必遭天劫。”女子又道。
飛辰冷笑,身體前傾,腳步抬起,穿過了她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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