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霸府詭計

第一百三十九章 霸府詭計

倏忽間,霸天道已然站在了擂台中間。敖廣也不含糊,一甩繡袍,縱身翻越,同樣破風來到了擂台之上。兩人大戰還未開始,一直端坐在青龍藤木椅上的霸天,終是有了異動。

霸天慢悠悠的端起木幾上的茶杯,輕輕砸了一口,旋即給一直站在擂台下麵的管家青才遞了個眼色。青才也著實聰慧,豆大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便了然意會了,衝著霸天點了點頭。

霸天道和敖廣拉開陣勢,大戰一觸即發,眾凡妖紛紛幹咽一口,屏住呼吸,期待著好戲的上演。一時間,擂台上下,一片俱寂,然則就在此時,不知從哪兒突然傳來一聲炸耳的喝叫。

“且慢!”擂台下一名中年男子高聲喝道。誰人敢如此大膽,庭庭廣眾之下,竟然擾鬧較鬥比武,“唰”的一聲,眾凡妖的目光瞬間挪開了擂台,改投向了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細眉豆眼,尖嘴猴腮,兩縷如豌豆的胡須,偏又向上彎曲,長相頗為怪異。此人不是青才,又會是何人?

平素裏,納蘭拓海是出了名的好脾氣,然則此時正值比鬥關鍵時刻,加之此戰又關乎者納蘭家族的榮譽,不容得有任何閃失。是以遇到這等鬧事者,他自然氣得不過,大手猛拍木幾,立身而起,怒道:“你是何人?竟敢在此鬧事?難道不怕成為四大家族的公敵麽?”。

青才撫了一把豌豆胡須,笑眯眯道:“我是何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納蘭家族拳都是卑鄙小人,蠱雕城每十年舉行的一次較鬥比武,講的是公平、公正,而你們納蘭家族盡使些下流手段,真真是無恥之極!”。雖說青才寥寥幾句,皆是語氣溫和,笑著說道,然則笑裏藏到,棉內掩針,做的是淋漓盡致。

納蘭拓海氣得臉麵通紅,顯是被戳到了痛處,雖說較鬥比武沒有明文規定,不得邀請外援加入,然則數百年來,每一屆較鬥比武,四大家族都隻是派遣族內的弟子參加,久而久之,也就成為了四家默認的潛規則了。

今次較鬥比武,唯有納蘭家族邀請了外援,顏麵上自然有些過意不去。一直積存於納蘭拓海心底的傷疤,終還是被人當眾給揭開了。

納蘭拓海嘴角抽搐,故作鎮定,淡然道:“你是哪裏來的小賊,竟敢於此擾亂,到底居心是何?趁著老爺我未動真怒,還不趕快給我滾!”。

青才撫須搖頭,嘿嘿一笑,道:“納蘭老爺好大的威風啊!”。說罷,青才並未繼續理會納蘭拓海,而是轉身望向了不明所以、麵麵相覷的凡妖們,又道:“眾妖們,你們可想知道納蘭家族的卑鄙醜事?”。

“想!”眾凡妖齊聲呼道。

“你給我住口!”納蘭拓海怒火中燒,氣得身軀劇顫,單手撩起袍擺,欲要上前教訓青才。可怎料一直在旁邊悠哉悠哉看熱鬧的霸天,突然出手阻住了納蘭拓海,道:“納蘭小子,你想作甚?”。

“你!”納蘭拓海怒目圓睜,張口結舌,終還是沒有發起火來。麵對比自己年長一百多歲的霸天,納蘭拓海即使有再多的不服,也不得不壓下火氣。

納蘭拓海垂首歎氣,眸光閃爍間,掃了一眼擂台上的敖廣。見敖廣雙手倒背,沐風而立,雙目微眯,未有絲毫異樣,而隻是眸光大有深意的衝著納蘭拓海點了點頭。

如今紙是包不住火了,眼瞅著納蘭家族的醜事,即將抖出,納蘭拓海是束手無策。無奈之下,納蘭拓海惟有返回座位,靜觀事態的變化,再作打算。

霸天見納蘭拓海坐了回去,旋即擺了擺手,示意青才繼續道來。青才雙手抱拳,微施一禮,繼續道:“眾妖們,納蘭家族公然違反規定,私底下請來天秤島的敖廣,助其家族在較鬥比武中獲得頭名,你們說此舉可不可恥,卑鄙不卑鄙?”。

“無恥之徒!”

“不要臉!”

“卑鄙至極!”

很快擂台之下,便炸開了鍋,各種謾罵聲,連綿起伏,不堪入耳。納蘭拓海繡袍遮麵,羞臊到了極點,唉聲歎氣,沒想到納蘭家族數百年來建立起的清譽,今日會毀在自己的手裏!

敖廣微眯的雙目,驟然大睜,雙手猛一掐訣,嘴唇頻動,頌咒之聲,平地而起。咒語頌聲,音律平緩,未有絲毫起伏,然則音波所及之處,卻偏偏又掀起洶浪波濤。

眾凡妖聞之,頓感耳鳴如鼓,頭痛欲裂,口中的謾罵聲,戛然而止。那音律並不是漫無目的,似乎有所指,唯有青才處地,密集異常,且音律奇高。青才乃一介凡妖,怎能受得了音律攻擊,登時耳鼓炸裂,七竅流血,昏死了過去。

玉虛真人似睜似閉的雙目,突然張開了些許,嘴唇微動喃喃道:“眾生得道皆不易,命真情切萬事難,莫要隨意傷他命,千載輪回終有報”。玉虛真人句句朗潤,字字珠璣,字裏行間,皆蘊含著莫大道法,堪堪四句,就輕易的破掉了敖廣的音律攻擊。

敖廣深知玉虛真人的道法高深,再繼續下去,也隻是自討沒趣,索性停下了口中的頌咒之聲,道:“玉虛真人果然名不虛傳,道法高深,亙古少見,敖某佩服佩服!”。

玉虛真人擺了擺手,道:“敖道友過獎了,不知敖道友從天秤島來到我飛靈宮所轄之地,所為何事?不會隻是為了參加這小小的較鬥比武吧?”。

此言一出,語驚四座,霸天驚得差點沒從青龍藤木椅上滑落下來,眾子弟同樣麵麵相覷,不明所以。伊林聞後,心驚肉跳,怪不得敖廣看向自己的眼神,總是怪怪的,原來其早就看穿了他的斂息把戲。看來逃跑計劃,越早施行,越好!

當納蘭蘇得知敖廣乃是化霧期修士之時,婉首微抬,撲閃著烏黑的美眸,滿臉盡是不可思議之色,喃喃自語道:“不可能的,敖師兄怎麽會是化霧期修士?”。

敖廣沒有理會眾人的詫異表情,笑道:“素聞玉虛真人道法精湛,通曉玄文妙理,敖某自然是慕名而來,希望真人不吝賜教,敖某當感激不盡!”。

玉虛真人搖了搖頭,道:“敖道友過譽了,貧道哪裏懂得什麽玄文妙理,談不上賜教,待較鬥比武結束,敖道友若是不嫌棄府內寒酸,就隨貧道去飛靈宮走一趟,你我二人涼亭冷月,把酒論道,不知敖道友覺得如何?”。

沒想到玉虛真人如此謙恭平和,絲毫大派的架子都未有,竟然會邀請敖廣上飛靈宮論道,實乃天恩浩蕩,沐淋而至。敖廣又怎會錯過如此天賜良機,趕忙謝道:“玉虛真人誠摯相邀,敖某猶浴天恩,一切全憑真人吩咐!”。

爾後二人又互相聊了幾句,敖廣便上座,來到了玉虛真人的身旁,較鬥比武繼續進行。當下納蘭家族隻剩下了納蘭蘇一人,是以接下來挑戰霸天道的自然就是納蘭蘇。

霸天道乃煉體修士,靈體蠻橫異常,且天資縱橫,是四大家族中,唯一的一個九靈脈修真者,加之其靈海後期的恐怖修為,納蘭蘇又怎會是他的對手?

霸天道轉首望向了納蘭蘇,他目露緋靡,眸光輕佻,調戲道:“來呀納蘭小妞,陪大爺樂嗬樂嗬!”。霸天道滿臉的淫相,不住的用語言調戲著納蘭蘇。

雖說納蘭蘇自知不是對手,然則霸天道的輕佻言語,深深的激怒了她。納蘭蘇嬌嗔怒喝,拍案而起,鳳舞彩翎,步搖耳環,皆跟著顫動不已。

當下納蘭蘇也顧不上那麽多了,玉足輕踏,便要縱身前去應戰,然則玉手卻被身後的伊林給牢牢的拽住了。納蘭蘇心下微驚,眸光詫異的轉首望向了伊林,道:“你這是作甚?難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伊林眉頭緊皺,眸光堅毅,搖了搖頭,道:“納蘭小姐,你不是他的對手,如此一去,不等於白白送死?對方顯是用的激將之法,你可莫要上了他的當!”。

納蘭蘇用力掙脫了伊林的束縛,道:“你是我什麽人?我是死是活,哪裏又輪得到你管?”。

若不是納蘭蘇對伊林有救命之恩,他才懶得管這檔子閑事,蹚這趟子渾水。伊林見納蘭蘇去意已決,再行勸說,也毫無意義,唯今之計,隻有指點其幾個保命的招數了。

伊林公然將納蘭蘇的嬌首,攬入自己的旁側,旋即耳語叮囑了幾句。納蘭蘇黛眉舒展,鉛雲盡散,眸光更是瑩瑩發亮,顯是伊林的叮囑,相當受用。

霸天道大嘴頻動,吐沫橫飛,輕佻言語,緋靡之音,縈縈繞耳。後見納蘭蘇仍無任何異動,霸天道幹脆脫下衣袍,**上身,借此挑逗納蘭蘇。

納蘭蘇怒喝一聲,道:“淫賊!拿命來!”。喝罷,納蘭蘇拍案而起,翎舞飛身,來到了霸天道麵前。

納蘭蘇櫻口頌訣,兩隻玉手上的水蔥指甲,登時暴長了一尺,且寒光凜凜,白影重重,分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