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甕中之鱉
“好了,趕緊把東西裝上去,記得千萬別把油布弄破了!”
山下,王老二帶著一群人回來了。
隻是讓蕭秋雨不解的是,他們竟把那些搬上去的貨箱,又搬了下來!
“他們這是做什麽?”蕭秋雨不懂就問。
秦鵠卻反問道:“你可看出了什麽……”
“嗯?”
“他們的貨箱……好像比之前重了!”
蕭秋雨聞言定睛一看,隻見那新裝貨的馬車,車轍好像的確比前麵的深些。
“這……他們在貨箱裏加了東西?”蕭秋雨不太確定。
秦鵠搖頭歎道:“恐怕不隻是加些東西這麽簡單。貨箱容量有限,能如此沉重……”
他話說一半,蕭秋雨領會了一番,補充道:“是銀子?”
可說完她就搖頭自我否定了。
若是銀子何必這麽大費周折?直接去錢莊換成銀票不就得了。
不解中,那邊馬車已經裝完,一行人又馬不停蹄地上路了。
而送他們下來的那個帶路人,在短暫猶豫後,終是沒忍住高聲提醒了一句:“王幫主,茲事體大,你們可要小心呀!”
“哈哈,放心吧,都已經安排好了!”王老二擺手笑道:“我已讓手下帶那姓嶽的先行,始終差著幾十裏路。”
“隻要不碰上,他就沒機會看貨箱裏的東西,自然就不會露餡了。等到了金華,我再告訴他貨被劫走大半,想必他也不敢說什麽。”
見王老二不甚在意的樣子,那帶路者還不安心,皺眉道:“那嶽家隻是用來掩人耳目的,即便出錯殺了也無礙,這我倒不怕。主要是所經的各個關卡……”
“誒,這個你就更不用擔心了。又不是頭一回,我可曾出過差錯?你便是不信我,也得信咱頭上的那位吧?”
聽王老二如此說,帶路人終於不多做口舌了。
而暗處,聽到王老二的話,秦鵠似抓住了什麽。
頭上的那位?
指的是誰?
芝山派掌門?
饒州府本地某個大官?
能讓王老二有自信無視此行各大關卡的人,豈是凡俗人物?
區區一個饒州府,定容不下這等大神。
還是說再往上,是京都中的……
秦鵠不敢再想下去,但他曉得,這所謂的大冚村慘案,所牽扯出的東西怕是超乎他想象!
“行了,走吧!”
那邊,王老二已經帶人上路。
且這次不光是銀幫的人,連那些假冒的山賊都加入了隊伍,充當押運鏢師。
“怎麽辦?”蕭秋雨看向秦鵠。
毫無疑問,芝山派的倉庫裏有些值得關注的東西。
現在他們可以選擇夜探芝山派,也可以跟著銀幫的隊伍找機會查探。
毫無疑問,後者風險更小。
盡管銀幫隊伍中有好幾個三品高手,但總比坐守山門以逸待勞的芝山派要容易對付。
“走吧。”沒多少猶豫,秦鵠就決定先跟著銀幫隊伍。
那些貨箱裏的東西,他必須弄清!
……
同一時間。
萬籟俱靜的饒州城,某些地方卻並不平靜。
如銀幫內某個房間裏,一向早睡的羊平卻還穿著整齊,身後是給他揉肩的那個丫鬟。
“先生,這步棋你若走差了,可是送羊入虎口呀。”
丫鬟開口,意有所指。
羊平一臉淡然,高深莫測道:“放心,錯不了。那秦鵠此刻必然已在城外,此刻……他就是我甕中之鱉!”
“若讓他跑了呢?”
“跑?”羊平不屑淡哼:“除非他是神仙下凡,不然如何走得脫?”
“可是……他已經跑過一次。”
“這次不會了。”羊平揮手打斷,又問:“那幾人可回來了?”
“我去問問。”丫鬟說著出了房間,約莫兩刻鍾後才又回來,臉上依舊帶著柔美笑意。
“先生,這次你怕真是料錯了。”
“哦?”羊平眉頭一皺,起身問道:“他們還沒回來?”
“不僅沒回來,估計永遠也回不來了。兩個時辰前,嶽府中傳出喊殺聲,驚擾了在那附近的巡邏公差,如今嶽家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了……”
羊平驚疑不定地坐了回去。
“秦鵠還在嶽府?難道是我高看他了?”
“也不盡然。”丫鬟捂唇笑說:“聽下麵人講,先生派出的人死得可是淒慘,直接連同那院牆被劈成了兩半,應是江湖中傳說的刀氣……倒是,與秦鵠他們入城前,銀幫被殺的那些鏢師一個死法。”
“你是說……現在在嶽府的不是秦鵠,而是那逃脫的二把刀?”
丫鬟沒有回答,羊平也不在意。
略作沉吟後,他又露出了自信笑容。
“先生何故發笑?”丫鬟不解問:“那二把刀武功不遜色秦鵠,更有刀氣強悍。如今他怕是追尋秦鵠去了,若讓他們會合,秦鵠如虎添翼,便更難殺了。”
羊平端茶笑曰:“武功我不甚懂,卻也曉得雙拳難敵四手……會合?那簡直太好了,省得再忙活,正好……一網打盡!”
……
饒州城外。
某山林當中。
秦鵠拉住了蕭秋雨,低聲道:“他們要紮營了。”
“在這?”蕭秋雨看了看四周。
現在他們已經遠離了官道,紮入一片野林當中。
這植被茂密,又因下雨地麵潮濕,根本不適合露營。
且他們還有車隊,總得找個寬敞些的地方吧?
如此淺顯的道理,蕭秋雨明白,秦鵠又如何不懂?
他目光在那作勢要紮營的鏢隊上停留了片刻,便掃視起周遭的灌木來。
那一顆顆樹影,都像是人一般,讓秦鵠有種落入彀中的壓抑感。
彼時,雨勢已經停了一會兒。
秦鵠深吸一口氣,表情更加凝重。
“秋雨,再幫我辦件事。”
“什麽?”見秦鵠前所未有的嚴肅,蕭秋雨也正色起來。
便聽他道:“立即追上嶽小靈他們,與其說明情況,帶他們甩開銀幫的人,今早脫身!”
“那你呢?”蕭秋雨下意識問。
秦鵠輕鬆笑道:“放心,我在暗處,他們發現不了。快走吧,遲則生變。”
說罷,秦鵠便稍微俯下身去,不再言語了。
蕭秋雨總覺得有些奇怪,可一直以來她都是以秦鵠為主。
這家夥心思有多,但做事總沒出過什麽差錯。
既然他這麽說了,那就定有其中的道理。
想到此,蕭秋雨不再疑慮,就要退下悄然離去。
可正這時,一道道兵刃出鞘的聲音,讓蕭秋雨腳步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