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線索

夜幕下,不斷晃動的火光終於平靜下來。

秦鵠被暴走的蕭秋雨逼到了牆角,這才嬉皮笑臉開始認慫。

“開個玩笑,這麽認真幹嘛。”

“秦鵠……我討厭死你了!”蕭秋雨哪裏不知道秦鵠又在逗她玩,可不知為何,這次她格外憤怒。

又或者,秦鵠的玩笑隻是個引子,把她憋了一整天的怒氣給點燃了。

見蕭秋雨收了刀,秦鵠無奈道:“我不是看你今天情緒不好,所以逗逗你嘛。”

“哼。”蕭秋雨幹脆不同他說話,搶過火把繼續找什麽去了。

秦鵠跟在她後麵,也不問她找什麽,自顧自道:“你也別吃嶽小靈的醋,她隻是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哪裏懂什麽男女之情。”

“誰吃醋了!?”

可惜,蕭秋雨被秦鵠一句話就破了功。

等扭頭質問時才發覺又上了秦鵠的當。

秦鵠繼續道:“不是吃醋就好,我倆又不合適。真湊合到一塊,怕連一天安生日子都過不了。”

“嘁,是你配不上老娘!”

“是是是。”秦鵠連連點頭,又道:“誒,不過我覺得鐵大哥和春姑倒是挺適合的,要不咱去牽個紅線,保不準就成了呢?”

“得了吧。”蕭秋雨哼道:“春姑姐才遭大難,你這不是壞人名聲?”

“其實我覺得剛才嶽小靈說的那些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對女子而言,世俗眼光真的比自己的幸福還重要嗎?”

可惜,這次蕭秋雨沒有再回應他了。

因為蕭秋雨終於找到了她要找的東西。

“你快看!”

秦鵠湊了過來,就這火光看向蕭秋雨所指之處。

“這是……劍痕?”

刀痕、劍痕外表相似,但在行家眼中卻大有不同。

此刻,在他們麵前就有一道劍痕,正刻在木梁上。

看這深度,用劍者少說也是個中三品。

“加上此處,我已經找到了三處劍痕。此外,村中各處都有被刻意清掃的痕跡。”

“如地麵、土牆,不少地方都被鏟去了一些,應當是為了消除血跡和腳印。”

“還有,有些民居中有椅無桌,我估計是因為桌子被砸爛了。”

“最重要的是,幾乎每家每戶的床褥都是新換上的!”

蕭秋雨徐徐道來,一副慘烈的景象就已經在秦鵠腦中形成。

如今日一般的夜晚,數百高手潛入大冚村中,在村民的睡夢中開始了屠殺。

有些晚睡的村民試圖抵抗,被一腳踹飛,砸在了桌以上。

有些則抱頭鼠竄,繞梁躲避著鋒利的劍芒……

秦鵠站起身來,沉聲道:“三處全是劍痕,應當不是巧合。不出意外,殺人者多為劍客。”

“隻要查清饒州有哪些勢力主要用劍,就能確定嫌疑者了!”蕭秋雨附和。

秦鵠意外的看著蕭秋雨,在後者不自在中奇道:“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秋雨,你跟我在一起後,真的越來越聰明了呀!”

“我什麽時候不聰明?不對,誰跟你在一起了!?”

蕭秋雨剛提起來的興致,全被秦鵠攪合了。

偏偏秦鵠管殺不管埋,話鋒一轉又不跟她糾纏了。

“好了,不說這些。咱們明日就進城打探情況,奔波這麽些時日,今晚就好好休息吧。”

秦鵠這麽一說,蕭秋雨還真有些困乏了。

兩人回了春姑家,卻發現二把刀還沒睡覺,而是搬了條凳子坐在院裏,手裏還提著刀,跟個門神似的。

“鐵大哥,你這是做什麽?”秦鵠不解詢問。

二把刀回道:“這大冚村的事有些奇異,我心中不安,不敢安睡,索性練一夜功。”

心中不安不敢睡覺?

你不會是想著某人想得睡不著吧?

秦鵠也不揭穿二把刀,隻同蕭秋雨把剛才的發現說與二把刀聽。

“若如此,此案恐怕還真比我們想象中的要容易。隻是村民們的屍首仍然不知所蹤,還有……”

還有什麽,二把刀欲言又止。

秦鵠卻已經猜到了二把刀的擔憂。

蕭秋雨發現的那些細節,其實並不難查。

就算饒州官府沒有能人,也一定能注意到這些。

順藤摸瓜,不可能找不到線索。

可偏偏此事過去三月之久,民間卻還流傳著厲鬼屠村的謠言,官府沒有下任何結論。

足見此案牽連之廣。

“不論如何,該查還是要查。盡人事聽天命,但求問心無愧。”秦鵠歎了口氣。

經過安慶府一事,他也沒以往的熱血氣盛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時候一個大浪摧過來,你不退不行。

此道理,二把刀也明白,蕭秋雨雖不屑卻也沒說什麽。

這案子能否有結果,他們已經不敢保證。

隻能如秦鵠所說。

求個問心無愧罷了……

秦鵠沒有二把刀那麽多花花心思,回了房間倒頭便睡。

有二把刀在,他也不用似以往那般假寐了。

隻是半夢半醒間,卻好似身處滔滔浪水中,搖籃般晃個不停。

耳邊,還有女子的低語。

“秦鵠!喂,醒醒……”

“唔,誰啊。”秦鵠揉著睡眼起身,就見蕭秋雨臉色緋紅的坐在床邊。

“額,你,你想幹嘛?”

見秦鵠攔胸作防,蕭秋雨氣急。

“我能幹嘛!?”她憤憤道:“春姑姐那裏睡不下了,我實在困頓,所以……”

“所以你要跟我睡?”

“去死!”蕭秋雨怒道:“所以你陪二把刀練功去!這張床老娘要了!”

秦鵠剛被吵醒,正不爽呢,哪裏肯讓。

兩人一番扭打,不知不覺中蕭秋雨就到了**,隻是你抓我撓間,那是一點談不上旖旎。

終於,兩人的戰爭停了。

卻不是分出了勝負,而是房裏又多了一個人。

“好哇!我就知道你對秦哥哥圖謀不軌,被我捉奸在床了吧!”

嶽小靈披著外衣,指著**的二人氣急敗壞。

秦鵠推開蕭秋雨,長歎道:“行了,我服了,你們睡吧,我練功去。”

“誒,秦哥哥,我陪你呀……”

嶽小靈追了出去,房裏隻剩下了蕭秋雨一人。

她淡淡一哼,鑽進了被窩。

隻是一吸氣便是那個討厭家夥的味道,熏得她腦袋發暈。

又聽得屋外嶽小靈和秦鵠的交談聲,困蟲就這麽跑了個沒影。

“登徒子!混蛋!”

蕭秋雨焦躁難安,這一夜是注定要無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