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把你衣服脫下來

靈位?

這會兒就算是傻子,也能聯想到方才王石鯽說的話。

鄭武偷偷買了個私宅,在其中供奉了他生母的靈位,難道……

所有目光聚焦在鄭武臉上。

他驚愕的表情下,總算露出了慌張。

秦鵠再道:“需要我說出靈位上的名字嗎?”

不用秦鵠說,那邊劉天山已經衝過來奪走了那本簿子。

盯著上麵一行字看了許久,他再抬頭,目中怒火熊熊燃燒。

“鄭武!你幹的好事!”

簿子打在鄭武臉上,又落入他下意識接住的手中。

他愣了一下,而後瘋了似的將簿子撕成了碎片。

“胡扯!都是胡扯!!”

漫天紙屑中,鄭武放聲嘶吼著:“秦鵠!你誣陷我!!”

“是不是誣陷,你心裏有數。”秦鵠神情冷漠。

而鄭武這瘋狂的模樣,也擊碎了無數柳劍門弟子心中的防線。

難道大師兄真的……

可這是為什麽啊!

他如此樣貌,又武功高強。

別說外頭,就這柳劍門內,都有多少女弟子對他芳心暗許,何必去做那等喪盡天良的事?

“假證!這都是假證!”鄭武喘著粗氣急聲道:“你說這是從那些受害姑娘口中得來的,誰知道?莫不是你自己編的!除非,你把那些姑娘叫來當麵對質啊!”

當初蕭秋雨去找人家的時候,就已經承諾絕不泄露身份。

秦鵠自然不好透露那些姑娘的姓名。

況且,就算真找到了,人家也必然一口否定!

在這個世界,對女子而言,事關名節就沒有小事。

“怎麽?說不出話啦?”見秦鵠沉默,鄭武不由大笑,翩翩公子的形象徹底崩壞。

“秦鵠,我告訴你!想誣陷我?沒門!今日就算你走出我柳劍門,我也保證,你決不能活著走出安慶府!”

既然形象已毀,鄭武也就無所顧忌了。

當著眾多弟子不說,還有許多賓客乃至官府中人,居然就開始威脅秦鵠。

但硬的之後,他馬上就恢複了常態。

對賓客和門中弟子道:“諸位!今日鄭某遭妖人構陷,一時失態,還望見諒!但鄭某以人格擔保,那等人神共憤的齷齪之事,絕非鄭某所為!”

此話一落,一些柳劍門弟子如夢初醒。

“對啊,大師兄為人咱們都知道,怎麽可能做這種事……”

“嗯,鄭門主在安慶府這麽多年,所作所為大家有目共睹。既無鐵證,那便是疑罪從無,老夫也信你!”

一時間,不光柳劍門弟子,一些本就搖擺的賓客也紛紛為鄭武站台。

看來,此合又是秦鵠輸了!

“我的確沒有直接的鐵證,但……”

這時,秦鵠沉吟後開口了:“我來安慶府時日不久,這案子查得倉促。可有人一直在安慶府,他必然知道更多內幕,說不得,也掌握了足夠的證據!”

誰?

順著秦鵠的目光,大家紛紛看向二把刀。

而彼時的二把刀,卻有些喪氣地垂下了頭。

“鐵捕頭可有證據?”有人詢問。

“我……”二把刀語氣遲疑,而後喃喃自語著坐了下去。

誰也沒聽清他說了什麽。

可他如此模樣,似有什麽苦衷。

“哼,窩囊!”門口的蕭秋雨毫不顧忌地刺了一句,讓二把刀頭更加低垂了。

彼時秦鵠卻歎道:“鐵大哥,該說的話,我都曾與你說過了。我現在就想問你一句……你心安否?”

你心安否?

二把刀下意識捂著胸口,裏麵有顆充滿熱血的心髒正瘋狂跳動。

再想想曾經與秦鵠的那些交談。

何為大義?何為正道?

這些年,他認為自己一直持大義而為。

哪怕身懷絕技,也還是各種委曲求全。

這之間,他放過了許多為非作歹的惡人,但他從未覺得自己錯過。

可認識秦鵠後,他內心的惶恐和不安,卻全被勾起來了。

秦鵠隻是個過客。

他沒有公職在身,完全可以冷眼旁觀。

可他不惜身陷險境,也要追究個是非清楚。

為的是什麽?

秦鵠說,隻為那一口不平之氣。

這麽一口氣,他二把刀也有過,隻是在他認清所謂‘大義’後,便深藏心底。

但潛意識告訴他,他是錯的。

為大義舍去公正,本身就是一種惡行!

他心怎安!

“鐵大哥,你心安否?”

秦鵠再問,語氣中卻多了些許惋惜。

“我……”二把刀抬起頭,麵露掙紮。

“罷了。”這時,秦鵠歎息一聲,苦笑道:“此遭是我準備不足,我輸了。鄭武,咱們後會有期。”

說罷,他拉著蕭秋雨就要走。

然而柳劍門弟子立即擋住了他們去路。

後方鄭武傳來怒哼:“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秦鵠,你太狂妄了!”

“慢著!”

終於,二把刀站了起來。

他目光逐漸堅定,掃向了鄭武。

後者與其對視的瞬間,就下意識轉到別處。

“要說鐵證,我還真有!”

“什麽!?”眾人大驚。

本塵埃落定的局麵,竟還有轉機?

秦鵠笑著轉過了身,道:“那鐵大哥你還等什麽,我們都翹首以盼呢。”

二把刀也露出了笑意,好像心裏的負擔從這一刻徹底消失了。

他故作高深道:“說來我運氣也不錯,曾經和那**賊打過照麵,還交了手。”

秦鵠:“結果如何?”

“嗬,他手無寸鐵,自然不是我的對手。雖然可惜我讓他跑了,但……我曾在他右肩上砍了一刀!”

右肩?

秦鵠笑道:“也不知鄭公子是一開始就左手持劍,還是後來改的。”

所有柳劍門弟子都變了臉色,劉天山更是猛然嗬斥:“鄭武,將你衣服脫下來!”

若是能讓一個劍客改變持劍慣用手的刀傷,那傷痕一定難以消除。

隻要鄭武脫衣,一切就能真相大白!

“鄭公子,隻要看看你的右肩,若沒有刀傷,秦某立即引頸自裁如何?”秦鵠添了一把火。

而他自信的來源,除了自己的推論和證據,就是鄭武那慌張的神色。

“我,我堂堂柳劍門門主,怎可做這等事!”

“鄭公子,你是個大男人,有什麽好怕的?”賓客們也坐不住了。

鄭武這模樣……幾乎相當於承認!

“你們,你們這是在折辱我!”見站起來的人越來越多,鄭武連退三步。

感覺到身旁的同門弟子居然也隱有逼迫之意,他立即揮劍擋在身前。

“別過來!!”

那歇斯底裏的呐喊,讓柳劍門弟子徹底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