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夜探劉天山

秦鵠托付蕭秋雨辦的兩件事,第一件隻過半天就有了眉目。

“劉天山這些年沒有常駐柳劍門,而是在城中買了一處宅子,這便是地址。”

蕭秋雨遞給他一張紙條,上麵寫著柳劍門二長老的住處。

“謝了。”秦鵠收好了紙條。

蕭秋雨不解問:“你當真要直接去找那劉天山?”

“不然呢?”秦鵠反問。

蕭秋雨氣急:“我當初直接去柳劍門酒樓,你又說我莽撞!?”

“這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了!?”蕭秋雨都快用眼神把他剮了。

秦鵠招架不住,隻能拉開話題:“我托你辦的第二件事……”

“那件事可比劉天山的地址難多了,哪有這般容易。”蕭秋雨仍自悶悶不樂。

“辛苦你啦,弄完後我給你買十件八件漂亮裙子。”說著,秦鵠便揣著紙條直接出門,蕭秋雨在後麵羞惱跺腳。

“老娘要你買什麽裙子!喂,你聽到沒啊……”

秦鵠離開酒樓,倒沒有直接往劉天山住處而去。

而是先出了一趟城,在郊外漫無目的的轉了一圈,等臨近天黑才登高入城。

又在城裏左彎右繞了好一會兒,直至皎月當空,方才朝劉天山住處行去。

身為柳劍門二長老,又掌握門中財權,劉天山的宅邸自然是很闊氣。

朱門高牆,石衛金匾。

院牆之內,時不時還有弟子巡視,看起來有點柳劍門分舵的意思。

隻是這些弟子良莠不齊,許多貌似才剛入門不久。

再想想鄭武那一呼百應的人望,這劉天山想與鄭武爭奪門主之位,還真有點難度呀……

秦鵠輕而易舉便潛入其中,連夜行服都沒穿。

直到宅邸深處主院,見屋內仍有燈火,方才現身。

立馬,屋裏就響起嗬斥和拔劍聲:“何方宵小!?”

秦鵠抱拳道:“晚輩秦鵠,求見劉前輩。”

屋內陷入沉默,顯然是知道秦鵠何許人也。

過了一會兒,房門方才打開。

劉天山手握寶劍,全神戒備,目光更是顯得冰冷無情。

而不遠處,已經聽到巡視弟子的腳步聲。

秦鵠再度抱拳,低聲道:“晚輩有些事想向前輩請教,不知可否進屋一敘?”

“嗬,魔門妖人,膽子倒是不小。進屋便免了,老子可不想同師兄一般,死得不明不白。”

看來鄭武圍堵客棧時,他是在暗處窺視著的。

且明明與鄭武不對付的他,竟也信了鄭武那一套說辭?

秦鵠眯著眼,打量了他許久,這才道:“劉前輩誤會了,晚輩若是魔門妖人,又何須現身?非晚輩托大,謀害高門主晚輩做不到,但若是換成劉前輩……”

此話可說恭敬之意全無。

但又有些讓人信服。

畢竟秦鵠的實力,這些日子在安慶府都傳遍了。

少年二品,卻能數度擊敗鄭武。想來,正麵交鋒或許拿不下劉天山。可暗下黑手,還是有可行性的。

劉天山自然明白這一點。

他冷笑數聲,卻讓了幾步,說:“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高論。”

其實在這一刻,他大抵已經相信秦鵠不是魔教餘孽。

不然何須這麽多廢話?

這也是他肯讓秦鵠進屋的原因。

而到了屋內,秦鵠很不客氣的左右窺視。

也不管劉天山反應,直言道:“都說劉前輩掌管柳劍門財權,該是金銀滿屋才對。可如今看來,竟比尋常人家還要清貧幾分。”

“清貧算不上吧?”劉天山兀自坐下,這裏沒有床榻,應是其書房。

他提筆寫著什麽,也不怕秦鵠偷看,隻說:“我雖掌管柳劍門財權,可所得盡數上交門內。真說起來,門內一個富家子弟,倒是比我要闊綽。”

“哦?”秦鵠奇道:“那這宅子呢?”

“早年我出來時,師兄給我安排的。”劉天山落下最後一筆,這才將手中書籍合上。

秦鵠定睛一看,原來是個賬本。

“小子,你找我到底什麽事?”劉天山再度開口,語氣突然變得不善。

他讓秦鵠進來,與秦鵠閑談般說話,可不代表他對秦鵠就沒敵意了。

這會兒柳劍門上下視秦鵠為敵。

秦鵠偏偏找上他劉天山,說沒有挑撥之意,傻子也不信。

“晚輩其實也沒什麽要事。”秦鵠退了兩步,手旁就是房門,續道:“隻是想看看,威名赫赫的劉前輩,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劉天山聞言登時冷笑:“你是想看看,我可有弑兄篡權的麵相吧?”

“咦?劉前輩猜到啦?”秦鵠大感意外。

表麵意外,稍顯做作。

內心意外卻是真心實感的。

他對劉天山了解不多,所謂威名赫赫也純屬馬屁。

整個安慶府,知道有他劉天山這號人,也曉得他早年戰績。

但自打他接管柳劍門財務,就再也沒有同人比鬥,熱度自然就沒了。

打聽來打聽去,最終也就落個柳劍門二長老的印象而已。

再加上他與鄭武爭權的事情,秦鵠便以為這劉天山腦子不太好使。

起碼是那種比較衝動魯莽,不懂謀算之人。

不然明明處於弱勢,他為何要去與鄭武爭?

不爭可以當個長老安養天年,鄭武哪怕做了門主,見到他也得尊稱一聲師叔。

但輸了後,輕則丟權重則丟命。

聰明人能幹這種事?

且若他行事魯莽不計後果,貿然謀害柳劍門門主也就說得通了。

可現在看來……

不顧他的驚疑,劉天山又哼笑道:“你覺得,殺死我師兄的,不是我,就是鄭武,對吧?”

再度被道破內心,秦鵠已經提起了萬分警惕。

本來隻是查探一下虛實,就算不成他也自信可以全身而退。

不過現在看來,人家才是獵人,自己就是個自作聰明的獵物!

“嗬,劉前輩心思縝密,晚輩佩服。”事到如今,秦鵠也隻有先服軟了。

他倒是想看看,這劉天山又有何表現。

同時,劉天山在他心裏嫌疑開始不斷攀高……

這般心智,即便處於弱勢,也未必不能鬥過鄭武。

既有奪權成功的可能。

那就有殺人篡位的動機!

這邊,劉天山似又看出了秦鵠想法,隻是不屑於去說穿。

鄙夷過後,他說道:“我倒覺得,害死我師兄的,不是鄭武。”

“哦?”秦鵠有些意外,抱拳討教起來:“晚輩洗耳恭聽。”

他已經做好了聽故事的準備。

可沒想到,劉天山卻一臉迷惑道:“你是哪根蔥,我為何要說給你聽?”

秦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