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發燒了嗎
說時遲那時快,裴奕舟一個箭步衝上去,而老太太則是一把推開了阮南恩。
裴奕舟胳膊攬住了阮南喬的柳腰,自己的小腿磕在了大理石茶幾的棱角上。
他微微皺了一下眉。
低頭看著懷中的阮南喬,慶幸她沒有摔倒。
“喬喬你沒事吧?”
裴奕舟這次和阮南喬重逢,堅決不讓她受一點委屈,不讓她被任何人欺負,不能受一點傷。
至於剛剛是誰搞的鬼,他心裏很清楚。
阮南恩妒忌南喬,故意絆了南喬一腳。南喬這個小傻子能知道什麽?
阮南喬搖搖頭,一副驚鴻未定的樣子,站了起來。
“都怪壞桌子!桌子碰到了喬喬,這是第幾次了,喬喬都記不清了。”
阮南喬撓了撓頭,手裏還緊緊抓著戶口本的那一頁,她看到阮南恩拳頭緊握,心底裏冷笑。
阮南恩的技倆不過就是那些手段而已,現在她還在阮家,等她嫁到裴家,就眼不見心不煩了。
現在還要裝出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樣子,這樣才不暴露自己的病情。
“我都說了多少次讓你給家裏換個茶幾,你怎麽還沒換?”
老太太斥責阮父,心疼自己的寶貝孫女,摸了摸阮南喬的小臉,決定讓她和裴奕舟盡快結婚離開阮家。
阮南恩也在一邊替妹妹說話,她倒是為了阮南喬好,直接打電話給助理,讓送一個茶幾過來。
“喂,小劉,送一個我上次說的那個茶幾過來。”
她故意加重了“上次”兩個字,好像自己早就為妹妹考慮了,至於究竟為什麽沒買回來,錯誤好像都在阮父身上。
阮南喬眼巴巴地看著裴奕舟,小心翼翼地揪了揪他的袖口。
“怎麽了?”
裴奕舟俯身湊到阮南喬的耳邊,兩人就像要說悄悄話一樣。
“我想要小白和我一起去奕舟哥哥家好嗎?”
裴奕舟摸了摸阮南喬的頭發,眼神落在阮南喬又圓又亮的眼睛上,她現在好像真的和小時候一樣,一樣的可愛,無憂無慮,什麽煩心事都不懂。
這樣也好。
他的喬喬就做一個無憂無慮被他保護的小朋友就好了,不用去參與這些勾心鬥角,至於那些本來就屬於阮南喬的東西,他都會一一幫她拿回來。
這些年她在阮家,在療養院受過的所有委屈,他也會好好幫她查清楚。
“當然可以,喬喬可以把你喜歡的朋友都帶上。”
阮南喬突然跳了起來,直接一個考拉抱掛在裴奕舟的身上了。
“奕舟哥哥你知道它們是我的朋友!隻有你說它們是我的朋友!”
她杏眼亮晶晶的,泛著星星點點的光。
不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對於這個小傻子,大家都是嗤之以鼻,除了爸爸媽媽和奶奶,其他人都恨不得裝作不認識她。
裴奕舟,會是那個把她從深淵中拉出來的人嗎?
阮南喬看著裴奕舟,他的眼睛裏隻有自己,長長的睫毛似乎可以隱藏眼睛裏的她,就好像要保護好她不被其他人發現一樣。
裴奕舟是真的還愛她嗎?
可是小芒果又是誰的孩子呢?
“喬喬快下來!沒大沒小!”
老太太斥責阮南喬,阮南喬馬上從裴奕舟的身上滑下來了,抿嘴低頭,有點委屈。
裴奕舟牽住阮南喬的小手。
“叔叔,奶奶,我現在就帶著喬喬去登記結婚,婚禮盡快找一個好日子,讓喬喬風風光光地嫁給我。”
時隔多年,裴奕舟再次牽起了阮南喬的手,阮南喬的手似乎沒有長大一樣,在自己的手心裏還是顯得很小。
他握得很緊,好像要把阮南喬也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這一次,牽住了,就不放開。
“去吧!一會兒民政局的人該下班了。”
阮父滿意地笑著,看著阮南喬,心中多了一份不舍。
阮南喬和他沒有血緣關係,她是呼喬和自己結婚的時候帶來了的孩子,是呼喬和前夫生的孩子。
當年阮南恩的媽媽因為性格不合,和自己離婚,飛往國外。那時候阮南恩還小,需要一個人來照顧,正好有說媒的人說到了已經家道中落的江城呼家的大女兒呼喬,他就答應了。
呼喬就是因為家道中落被前夫嫌棄,迫不得已才離婚的,還有一個兒子留在前夫家了,那家的人覺得女兒不中用,呼喬就帶著女兒嫁過來了。
家道中落阮父不在乎,他看重的是呼喬頂尖名校畢業的學曆,已經她為人母的賢惠,呼喬做飯好吃,特別寵愛孩子,尤其是深得阮南恩喜歡。
這麽多年來他都把阮南喬當成是自己的女兒,阮南喬不幸變傻以後,他也很自責,自責自己沒有保護好呼喬的女兒。
現在她要嫁給裴奕舟,會比在阮家呆著更幸福,是一個好歸宿。
裴奕舟拉著阮南喬就要走,兩人剛剛邁出門,老太太就跟了上去。
在門口,隻有老太太,阮南喬和裴奕舟三個人。
“喬喬,給你戴上這個。”
老太太把自己手腕上的翡翠手鐲摘下來,戴在了阮南喬手腕上。
“奶奶,這是奶奶最喜歡的手鐲,喬喬不要。”
阮南喬當然知道這個手鐲有多麽貴重,明清時候就有人收藏,價值連城,現在奶奶居然要給她!她擔心自己無法保護好這隻手鐲,辜負奶奶對她的期望。
“喬喬,你戴上,奶奶還有,你戴上就不許摘下來了,這隻手鐲會保佑你的。”
阮南喬戴上手鐲,跟著裴奕舟走了,老太太看著她的身影,眼眶有點紅。
阮南喬剛出門就把手鐲藏在袖子裏了。
坐在裴奕舟的勞斯萊斯上,阮南喬看著窗外快速飛過去的辦公樓,似乎這是一個陌生的城市。
她不過是幾年沒有回來,江城就發生了這樣大的變化,當然,改變的不僅有城市,還有人。
那個曾經拋棄了她的人,現在又要娶她。
阮南喬轉頭看向了裴奕舟。
裴奕舟在幫阮南喬看一會兒拍照要穿的衣服,阮南喬突然這樣認真地看著自己,他還有點不適應。
“喬喬有話要說?”
裴奕舟放下手中的東西,把阮南喬額前細碎的劉海撩在她耳後。
阮南喬一瞬間定在那裏,感覺耳朵上有酥酥麻麻的電流通過。
她的心跳的“撲通撲通”的,不是小鹿亂撞,是小鹿硬生生撞南牆,勢要把南牆撞塌了。
她的臉頰攀上一抹微紅。
裴奕舟把自己的大手放在了阮南喬的額頭上,皺眉。
“發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