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五皇子說情
那個一身白衣的女人站在殿堂之上,明明看起來柔弱不堪,卻有著不輸於男子的氣節與勇氣,哪怕麵臨的是生死不知的未來,依然在竭盡全力地保護自己的國家。
多年之後,軒轅宇依然忘不掉這一幕,並深深埋藏在心裏。
老皇帝沒有給出答複,隻是沉思了一會兒,後道:“好了,業忞使節先退下吧,此事容後再議。”
張大人一聽老皇帝的話,就知道此事還有回旋的餘地,心中欣喜告退。
走出大殿,烏嬌嬌望著外麵的陽光,突然嘴角露出一抹淺笑。
她終究,還是活著走出來了。
哪怕是最後的決斷還沒有出來,但是烏嬌嬌也已經心滿意足了,能多活著一天,便多活一天吧。
業忞的使節離開之後,老皇帝對著朝堂問道:“方才的話眾愛卿也聽到了,你們都有什麽看法,說來聽聽。”
老皇帝的話音剛落,一個大臣站了出來,義正嚴詞。
“業忞囂張至極,怎可輕易放過他們?若是這次放過了業忞,下次還會有其他國家來挑釁大涼,大涼威儀何在?”
另外一個大臣也站出來道:“王大人說的是,難道圩逸大人就白死了嗎?其他國家是否會覺得我大涼人人可欺?”
不過,卻不是所有人都跟他們一樣的想法,朝堂上沉默了一會兒後,大學士站了出來。
“陛下,臣有話說。”
老皇帝點頭,示意他繼續。
“老臣倒覺得,那位郡主說得有道理,如今的大涼雖不懼業忞,可業忞畢竟不是彈丸小國,想拿下業忞也還要費不小的事情,若是這個時候讓別國鑽了空子,那就得不償失了。”
剛剛那個女人在朝堂上點出來的時候,其實他就在思考了,是答應業忞議和,還是繼續攻打業忞。
繼續攻打業忞,固然他們可以得到業忞的國土,但是打下的城池需要兵馬鎮壓,若是將兵馬都分出去,其他地方兵力薄弱,就會讓別國鑽了空子。
最終他還是覺得,議和或許對於他們來說會更好,可以看得出業忞也是拿出了十足的誠意。
這個時候,另外一位大臣也站了出來,“臣附議,業忞富饒,不如將業忞變成我們的助力,如今天下局勢湧動,若是能把業忞拉攏,我大涼底氣也可更足。”
其他朝臣也紛紛表達了自己的看法,最後同意議和的要比主戰的更多。
老皇帝端坐在上麵沒有說什麽,隻是聽著,但是心裏已經有了較量。
朝堂沉默了片刻,朝臣們就聽見他們的皇帝陛下道:“既然這樣的話,那就議和吧。”
一些主張議和的官員在聽到皇帝這麽說,心裏都高興極了。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沒有解決。
“那這位郡主,愛卿們覺得應該如何處置呢?”老皇帝突然又開口問道。
大皇子突然走了出來,站在朝堂中間,義憤填膺道:“父皇,圩逸因這女人而死,我看不如直接殺了,顯我大涼氣勢。”
大皇子對於這種以色侍君的女人沒有什麽好感,而且他本來就是主戰派,就是因為這個女人的一番話,才讓父皇改變了想法。
在心裏,大皇子已經把烏嬌嬌恨上了,現在有機會,當然是不想放過烏嬌嬌了,恨不得將她立馬處死。
不過,在聽到大皇子的話,其他大臣卻沒有開口說什麽。
他們不說的主要原因,不是因為烏嬌嬌之前的那些話,而是這個女人實在是太美了,有幾個男人見了能不心動?
陛下也是男人,不僅如此,還是坐擁江山的男人。
他們不知道陛下到底是怎麽想的,在沒有揣摩清楚聖意的情況下,他們也不敢進言。
大皇子見沒有人附和自己,很是不滿,但是他依然不放棄。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沉默寡言的五皇子軒轅宇卻站了出來。
“父皇,圩逸因差點侵犯這位郡主被業忞皇帝所殺,如今為了平息大涼的怒火,又被業忞推出來賠罪,說到底她也不過隻是個無辜之人。”
“大涼既決定了答應業忞的條件,接受業忞的賠罪,如果再將這女子殺了,未免對大涼的名聲不太好。”
頂著朝臣探索的視線,軒轅宇接著道:“所以,兒臣的建議是,留下她。”
軒轅宇低著頭,看不清他的神色,隻能看見他周身一派平靜。
大皇子聽了軒轅宇的話,冷笑一聲,譏諷道:“老五,你不會是見那女子長得好看,憐香惜玉了吧?”
軒轅宇抬頭直視大皇子,目光中沒有一絲心虛,那雙眸子平靜,就好像真的隻是在就事論事。
“非看長相,隻是臣弟覺得,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女子,壞了大涼的名聲,若是傳出去,大涼接受了業忞的賠罪,卻還殺了業忞的人,天下人也會看輕我大涼,覺得我大涼表麵上大度,背地裏小肚雞腸,把怨氣發泄在一個弱女子身上。”
心裏雖然有一絲私心在,但是軒轅宇也是所言非虛,若是大涼答應了業忞求和,卻又殺了業忞送來的人,天下人怕是都會恥笑大涼。
最終,這個問題也沒有一個結論,不過陛下沒有提,那他們總不可能就這樣把人殺了。
回到驛站,張大人向烏嬌嬌拱手鄭重行了禮,麵色慚愧道:“郡主大義,微臣自愧不如。”
這個女人,原是被他們推出來大涼賠罪的,打的是和親的名號,但是誰都知道她是來頂罪的,為了平息大涼的怒火。
她心中應當會有怨恨,應當會恨業忞,可是她沒有,今天在那樣的環境下她依然麵不改色。
他知道自己也不過是被朝堂推出來,當做替罪羔羊的,若是議和未成功,那麽使臣團怕是都要永遠留在大涼。
可是,總有一個人要來。
“今日若不是郡主的話,這議和怕是就失敗了。”
如果不是這個女人突然站出來,或許他們就失去了最後的機會。
烏嬌嬌神色淡淡,平靜地說道:“這不過是我能為業忞百姓做的最後一件事罷了,我身為業忞的人,總要為業忞做點什麽,自此,我便與業忞再無幹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