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她的身世
念雲抬手打斷了夏氏的話，神情未變道：“夏大小姐，你還是沒懂我的意思。”
她一字一句咬詞清楚道：“我從未想過認親，我現在過得很好，我很喜歡我的家人和朋友。我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若她想認親，又何須繞這些彎彎道道。
夏石示意夏氏別著急，他傷感的望著念雲那張和夏氏至少有四分相似的容貌，和她右眼角下的紅痣。
“你再怎麽不承認，也無法抹去你是甜甜女兒的事。”
雖然假如換作是他，在剛出生時便被丟棄，生母也無力護住自己，他的選擇恐怕也會和念雲一樣。
夏氏淚眼朦朧的望著念雲，右手揪著自己的衣袖，痛苦悔恨道：“霓裳，我知你恨我！我也恨我自己！”
“當年，我怎麽就那麽傻？相信了賀定和汪氏不會害你的話，任由他們把你丟棄。”
她說著，給了自己一耳光，打得她的臉頓時紅了起來：“霓裳，你原諒娘，好不好？”
當年，汪氏設計誣陷剛出生的霓裳衝撞了賀文博，導致賀文博高熱不退。
賀定好不容易才有這麽一個兒子，楊氏又心疼著急，再在所謂神婆的蠱惑下，那對母子便認為霓裳會克了賀家和賀文博，毫不猶豫的便要丟棄霓裳。
當時的她，沒有保護好霓裳，還害她差點兒丟了性命。
念雲的笑意透著冷冽：“我的話，兩位聽不懂嗎？我不是霓裳！”
“我最後再說一次。我來皇都，隻是了結因果的。若我要認親，又何須等到現在。”她再一次抬手打斷了夏氏的話：“我能輕而易舉的收拾了賀家，自是早已查清楚自己的身世。”
她確確實實是賀定和夏大小姐的女兒，但在她看來，她與賀定和夏大小姐除了那點血緣關係外，再無任何關係。
況且，在賀定拋棄她，夏大小姐沒能護住她時起，她便與這兩人斷絕了所有的關係。
這下夏石父女倆是真明白念雲的意思了，這孩子不怪任何人，也從未想過認親，更是清楚自己的身世。
夏石重重的歎了口氣，緩緩的點著頭：“你不認我們，是對的。隻是，日後我們能時常來看看你嗎？”
許是，他們和念雲這孩子的親情緣淡薄吧。
念雲沒意見。
夏氏破涕為笑：“你能答應就好！你能答應就好……”她怯生生道：“念雲，我能抱抱你嗎？”
念雲頷首。
夏氏輕輕的抱著念雲，再次淚眼朦朧：“對不起……念雲，是娘沒保護好你！以後，娘會拚著這條命保護好你的！”
同樣的痛苦和錯誤，她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夏石摸了摸淚水，眼含祈求道：“念雲，過幾日到家裏吃個飯，好嗎？就當是，陪陪我這個老人家。”
這次奉詔回京，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因為找回了念雲。
念雲思考了片刻，道：“好。”
吃個飯而已，就當是到朋友家好了。
夏氏小心翼翼道：“念雲喜歡吃什麽？娘……不是，我親自下廚做一桌子你愛吃的飯菜。”
對於念雲，她是萬分愧疚和自責的。所以，她想用剩下的時間去彌補她。
念雲自是察覺到夏氏的用意的，可她的內心並未有任何的起伏：“我不挑食。”
“時候不早了，兩位還是快些回去吧。”她停頓了一下，提點道：“夏老太爺，夏家是子孫還是別太出眾的好。”
夏石是聽懂的，他苦笑一聲：“夏家早已成為了眾人的眼中釘，我唯一能做的，是盡可能保住夏家。”
陛下召夏家回京的最主要目的，便是要尋找機會解決了夏家。
夏氏摸了摸念雲的臉，寬慰道：“念雲別怕，這次娘定會保護好你的。”
念雲嘴角一抽，她保護夏家還差不多！“若是有需要，夏老太爺可來尋我。保護一個夏家，我還是辦得到的。”
夏石深深的看了念雲好一會兒，拒絕了：“好孩子，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我不願意把你牽扯到其中。一旦你入了陛下的眼，陛下勢必會用盡方法除去你的。”
陛下不會允許任何所謂手握大權的人活著。
“那得看皇帝有沒有這個能耐！”念雲做了個請的姿勢，領著夏石父女倆往外走。
夏石和夏氏對看了一眼，他們不認為念雲是在說大話，她是真有這個本事。
這些年，她究竟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
父女倆沒敢多問，怕勾起念雲的痛苦記憶。
念雲絲毫不知夏石父女倆腦補了一出苦情戲：“我就送兩位到大門口……喲，這不是賀侯爺嗎？怎麽有空來寒舍？”
她似笑非笑的睥睨著賀定。
賀定眸光陰沉的瞥了眼念雲，卻在看向夏石和夏氏時換上了笑臉：“夏老太爺，夏大小姐。我有點兒事，想和兩位談談，不知兩位是否方便？”
他一得知夏老太爺和夏甜甜來這裏了，便立刻趕了過來。
奇怪的是，夏老太爺和夏甜甜為什麽會來找念雲？
夏石和夏甜甜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賀定，兩人與念雲說了一會兒話，便坐馬車離開了。
賀定給了念雲一個秋後算賬的眼神，便坐馬車去追夏氏父女。
可不知為何，突然馬車的兩個車軲轆碎裂掉了，把賀定摔得七暈八素。
念雲輕拍了幾下手，轉身回了宅院。這次，她隻是拍碎了車軲轆，下次可就不會這般輕鬆了。
她回到院落，見顧俊彥還未離開，詫異的挑了下眉：“你這是還準備在我這裏蹭飯？”
顧俊彥盯著念雲的臉看了好一會兒，“你準備保夏家？”
看她的心情還不錯，應該是沒和夏家談崩，身世的事情應該也談開了。
念雲皺了皺鼻子：“顧俊彥，有沒有人和你說過？太聰明的男人很討人厭？”
她還什麽都沒說，這人便全都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