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按罪
整個祠堂都被大夫人的人裏裏外外的控製住了。
三夫人被迫跪在地上，看著麵前大夫人那張臉，忿忿道：“林秀芝，你少拿這話來誆我！”
“趕緊把我放了！”三夫人氣得大吼！剛才被小廝一路壓過來的手臂還火辣辣的痛著，等她出去之後，這些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她跟林秀芝一直互相看不順眼，然而這麽多年以來卻也是相安無事的渡過來了。
現在她帶著人平白無故的一抓，是真覺得老二媳婦兒走了，就該她當家做主了不是！
三夫人腦中的想法轉得快，正在冥思苦想林秀芝到底是為什麽這麽做時，林秀芝卻突兀的說道：“我之前還想你這些年來是怎麽在這府裏生活的，如今看來，倒是你僥幸了。”
毫無預兆的一句話，說的三夫人一愣。
麵前驀然出現了一道陰影，一抬頭正好對上林秀芝那雙神色不明的眼睛。
三夫人被這眼神看得心中一涼。
果然，林秀芝再次說出的話語讓她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你還真是蠢得出奇。”
“蠢貨。”
施施然被這樣一罵，三夫人毫無預兆的往前一撲，林秀芝反應不及被她推到了地上。
“賤人，你罵誰？”
眾人眨眼間，三夫人一張臉充血漲紅，一巴掌大喇喇的甩到林秀芝臉上，癲狂道：“老娘今日就叫你看看誰才是蠢貨！你算個什麽東西，寡婦一個還妄想得到整個將軍府？”
“你也不看看這將軍府是因為誰得來的，虧你平日還吃齋念佛，我看整個沈家最惡毒的人就是你！佛祖可不會保佑你這種惡毒的女人！”
不管不顧的罵了兩句，三夫人總算覺得壓在自己心裏的憋屈感消散了不少。
她罵得舒心了，正想起身放開林秀芝，衣襟卻被一把扯住了。
低頭一看，林秀芝變得狼狽不堪，哪怕她一大把年紀了，眼眶還是不由紅了。
三夫人被這一副畫麵惡心的想吐，身下的林秀芝卻語速緩慢，一個字一個字從她嘴裏咬了出來，“你！找！死！”
林秀芝狠狠將三夫人一推，她從地上爬起來，腳步散亂的在原地轉了一圈，震怒道：“綁起來！給我綁起來！”
在一眾小廝的動作下，三夫人根本反抗不得。
她很快被一根麻繩綁了個結結實實，林秀芝先是狠狠還了她一巴掌，接著朝歡兒喊道：“人呢！”
歡兒立刻會意，從祠堂後方帶出一個同樣被五花大綁著的丫鬟。
原本還在掙紮的三夫人停下動作不動了。
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緊盯著被帶出來的丫鬟。
“小敏？”三夫人微張著嘴，聲音在這一刻變得嘶啞無比。
小敏猛地往地上一跪，情緒激動的喊道：“夫人……夫人！”
被帶出來的小敏臉上纏著白色的紗布，沁出十分明顯的血跡。儼然一副被動過刑的模樣。
這個認知叫三夫人身子一顫，差點跌到地上。
“如今人都到齊了，”林秀芝無端的鼓起了掌，說道：“那就該說說正事了。”
她轉身坐到來時才被拿出的木椅上，讓歡兒把小敏推到三夫人麵前，質問道：“你可好好瞧清楚了，她是不是你院中的丫鬟？”
燈火搖曳中，今夜之事的前因後果都清晰起來。
三夫人維持著最後一絲理智，瞪著一身慘不忍睹的小敏，“你做了什麽！”
她的聲音在深夜的祠堂中顯得十分響亮，小敏被這聲音一嚇，立刻伸著雙手往前爬，“不是我……是三夫人！是三夫人叫我做的！”
“是三夫人叫我……叫我給老夫人下藥……”
小敏終於爬到了林秀芝麵前，緊緊抱住了她的大腿，“大夫人……真的不是我！不是我！”
“啊——”小敏的尖叫聲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想要捂住耳朵。
三夫人成功的聽到小敏話中的“下藥”二字，她全身泄力的往下倒，及時伸手抵在了地麵上才不至於跌在地上顏麵盡失。
“我什麽時候讓你去了！”
她心中大駭，這下終於意識到自己今天被坑了。
給老夫人下毒是何等大逆不道的罪名，隻要被冠上這個罪名，她這一輩子算是完了。
今天白日時才從沈易煙口中得出林秀芝給老夫人下藥的事情，這會兒突然又將這等罪名強加在她頭上！
三夫人動作僵硬的轉過頭，麵前的林秀芝卻還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她。
“林秀芝……”咬緊的牙齒變成眼前的女人，她在自己的臆想中將林秀芝撕裂，“是你陷害我！”
下一瞬，她還想撲上去，卻直接被身後的小廝抓住了手。
她不住的掙紮，林秀芝卻慢悠悠的說道：“三夫人，話可不能亂說。這丫頭不是你的丫鬟？既然是你院中的人，出了事跟我能有半點關係？”
“倒是你，”林秀芝走至三夫人身前，俯視著她，“給老夫人下藥，我還真是小瞧你了啊！”
歡兒將一個小托盤呈出來，林秀芝點了點，說道：“看看，現在人證物證具在，你還想狡辯什麽？”
那托盤上放著一包已經被打開的白色粉末。
三夫人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嘴唇不停的顫著，遲遲說不出一句話來。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一地步，三夫人知道自己再說什麽都不會有用。
她呼吸變得緩慢而沉重，若不是腹中還生著一陣一陣的隱痛，她都要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毒害老夫人，你可認罪？”
不知是誰問了一句，三夫人大叫起來，“我不認！林秀芝，都是你！是你害的我！”
然而所有人都是林秀芝的手下，根本沒有誰會聽她的辯白。林秀芝聽到這話嗤笑了一聲，那包藥很快被歡兒撤下去，再次出現時，托盤上已經換成了一張寫滿了字的白字。
身後兩名小廝壓著三夫人，一人控製著她的手沾了沾印泥，就要往那紙上按去！
“滾！滾！”三夫人掙紮著，“我不認，林秀芝你敢！”
她看不清那紙上寫的是什麽，但林秀芝敢叫人強迫她按下指印，必然是認罪書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