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禹王哥哥
也是她不遠千裏從桃山而來的最終要見的人。
就見門口的男人一身玄衣，玉冠束發，麵孔冷峻的讓人不由的心生畏懼，俊美的五官不乏英氣。
最惹眼的是他的眉眼，深邃、神秘、攝人心魄。
艾寶寶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
原來，師父口中的人，竟然這麽好看！
男人好看的眉頭微蹙，看了眼手中黃表紙上的鬼畫符，一揮手，又嫌棄的丟開。
目光直了直，又看向對麵灰頭土臉的小女孩，眉頭又緊了幾分。
“王府禁地，誰允許你擅自闖進來的？還不出去領罰。”男人開了口，聲音低沉冷徹，帶著十足的冷意。
艾寶寶忍不住一個激靈，但並沒有被嚇到，討巧的笑著解釋：“禹王哥哥，我師父讓我來找你的，說讓我.......”
話未說完，就聽院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還有幾人商議的聲音。
“這臭丫頭闖了王府禁地，這可如何是好.....”
“若是讓王爺知道，定會重重責罰我們，我們.....還進去抓人嗎....”
“早知道，昨日就該將臭丫頭教訓一頓趕走......”說話的看門小廝悔不當初。
艾寶寶卻聽得鼓起了小臉，凶巴巴的望著院門的方向，不忿的為自己辯解：“那個看門的哥哥太壞了，明明說我給了他錢就帶我見到禹王，可他卻言而無信，還帶我去房裏嚇唬我.......”
胥玄聽到她這一番話，眸光頓時一斂，默不作聲的打量著眼前女子。
年紀看起來很小，十三四歲的模樣，一身灰撲撲的短袍，寬大的褲腿襯得腳踝細的跟青蔥一般，鞋頭也是灰色的，沾了不少泥不說，左腳的鞋麵還漏了一個洞，剛好鑽出她俏皮的大腳拇指。
再往臉上看，頭發隨意的炸在頭頂，蓬頭垢麵，身上那點子肉怕是全長臉上了，一笑臉上還有一對小酒窩，一雙大眼烏黑明亮，亮的像在眼眶鑲了兩顆星星。
無辜的眼神，讓他霎時間心軟了，竟想著不追究她擅闖禁地的事。
艾寶寶還在喋喋不休的解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們非要找我打架，我如果不打的話，就要被他們打，我也是不得已.....”
胥玄的視線直了直，略有些不耐煩打斷她：“你說，你昨日就來了，還被門房騙了錢？”
“嗯嗯嗯。”艾寶寶小雞啄米般的點頭：“就是......”
“進來！”
不等她說完，胥玄就冷聲對門口冷喝了一聲，冰冷的語調充滿凜然的殺氣。
艾寶寶到嘴邊的話又被憋回去，眼神無辜的瞧著他。
院門外，幾人聽到胥玄的聲音後，立刻低頭哈腰的走進來，看到艾寶寶後，先是凶狠的一瞪眼，又迫於高台上掃來的目光，紛紛跪下來。
“王爺，這女子是來鬧事的，打傷了我們不少人，如今還擅闖禁地，請王爺做主處置。”
“無用！”胥玄冷哼一聲：“連個小姑娘都打不過，還有臉在我麵前告狀，你們自去俱戒堂領罰，門房留下。”
眾人一聽，麵色頓時慘白一片。
俱戒堂，禹王府受刑的地方，隻要進去一趟，就別想囫圇個出來，一般都是用來處置習作的。
當相比去俱戒堂，仿佛留下來更讓人心生懼意。
就見那兩個被單獨留下的門房已經跪在地上抖得如落葉一般，想必料想到了自己的後果。
幾個壯漢領了命，立刻慌不擇路的退下去。
胥玄淡漠的目光，壓迫性十足，輕掃了眼跪在地上的二人，最後又落到艾寶寶臉上。
“就是他們騙的你？”
艾寶寶氣呼呼的點頭：“就是他們！”
胥玄步下台階，眸光漸深，眼底盛滿殺氣：“王府的規矩你們知道的，若不想連累家人，就自我了斷吧。”
自我......
艾寶寶眨巴著烏黑的大眼，聽傻了眼。
心道，好凶的人，怪不房間裏的女鬼不敢怎麽他。
兩個門房一聽這話，抖得更厲害了，直接趴在地上，哭求道：“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其中一人壯著膽子抬起頭，猛地指向艾寶寶：“是她！這個臭丫頭是做皮肉生意的，我們兄弟二人得知後，才打算施以懲戒，並不是有意要壞了王府的規矩，想不到這丫頭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在王府鬧事......”
艾寶寶不大明白‘皮肉生意’是什麽生意，想著，大概就是賣豬羊肉一類的生意。
但，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兩個大哥哥還在狡辯，這就讓她忍不了。
“你們撒謊！”艾寶寶鼓著腮幫子，氣憤的說道：“昨日，明明是你們說的，隻要我湊夠了二十兩銀子，你們就可以讓我進王府，我方才給了你銀子，你們不僅不讓我進去，還把我扯到內室想要脫我的衣服，我也是沒有辦法才還手的！”
因為太過氣憤，她黑曜石一般的眼眶氤氳起了薄薄的水霧。
胥玄的眉頭，緩緩皺起，望著小姑娘的目光帶著探究。
這麽小，就做這種事嗎？
再看她身上的衣著，也就理解了，窮人家的女兒，不就是為了錢？不過，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為了錢硬闖王府。
既如此，就要承受相應的代價。
艾寶寶說的地上的二人啞口無言，又看向胥玄，委屈巴巴的說道：“禹王哥哥，您知道我為了湊夠那二十兩費了多大的功夫嗎？我一晚上應付了兩個‘死鬼’才掙了那麽多錢。”
地上跪著的人一聽，求生欲爆棚的說道：“王爺，您也聽到了，她就是一個風塵女子，我們也是為了王爺的清譽所以才.....”
胥玄被那聲‘哥哥’叫的恍然片刻，又聽‘死鬼’二字，雙眼危險一眯。
“什麽風塵女子？”艾寶寶圓乎乎的小臉十分困惑，很快，又恍然‘哦’了一聲：“這麽說我也沒錯，不過我更喜歡人叫我們風塵女俠。”
狂風暴雨中維護塵世安寧的驅鬼女俠，嘻嘻。
胥玄的神色愈加陰沉，瞟了艾寶寶一眼，見她甚為引以為榮的樣子，心中哂笑一聲，隨即看向地上的二人，冷漠的下了最後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