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蕭家重蹈覆轍
哭聲充斥著耳膜，雜亂的聲音吵的沈良薑腦仁疼，她揉了揉額頭，推開屋門出去，便頓時愣在原地。
到處是殘破的椅子、花盆，草木都被折斷，衣櫃被翻得一團亂，侍女小廝們被抓起蹲在一塊兒。
穿著盔甲的士兵們冷漠的押著她的家人，二伯二嬸，三伯三嬸，還有弟弟妹妹們，祖母也被踉踉蹌蹌的趕了出來。
聚在庭院裏，有人忽然推了推沈良薑，“這也是沈家家眷。”
而後，他們把沈良薑推到與沈家人一塊兒，有人摁著她跪下，穿盔甲的士兵頭子開始念聖旨。
沈良薑渾渾噩噩，沒聽清他在說什麽，那人念完之後，便有人把女眷與男眷分開。
男眷被帶走，沈良薑隨著沈家女眷被關在囚車裏運走，馬車停下來的時候，她們被帶到青玉坊。
老鴇上下打量了幾人，指了指她與沈西蕪，“這兩個姿色不錯，帶下去好好收拾，明日開始接客，至於其他人都幹活去。”
沈良薑被帶進屋子，老鴇拿了衣裙逼她換上，一個男人跟著進來，上下打量了她幾眼，而後同老鴇說了幾句什麽，老鴇便一臉歡喜的離開，留下她與那個男人。
男人搓著手靠近她，沈良薑沒法掙紮，渾身不知為何都動不了，她搖搖頭，驚恐的看著朝自己靠近的男人。
忽然，男人暈了過去，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她眼前……
“姑娘怎麽？這是做噩夢了？”
沈良薑顫抖著眸子，對上風吟擔憂的目光，她緊緊抓著她的手臂，詢問道:“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風吟吸了吸鼻子，一邊抹著眼淚一邊道:“快午時了，姑娘您昨夜發了一整夜的燒，都怪老爺下手太重了，姑娘這背上的傷真是讓奴婢瞧了都覺得痛……”
所以，昨夜隻是一場夢。
沈良薑哭著笑了起來，把風吟與雪意都嚇壞了，以為她身上還有哪裏疼。
反倒沈良薑很快就恢複了理智，還安慰了兩人說自己隻是做了個很長的噩夢。
“對了，父親呢？”沈良薑詢問道。
風吟與雪意相視一眼，低聲道:“老爺進宮了。”
還是進宮了……
沈良薑心底微微沉了下來，而後朝風吟雪意道:“沈忠呢？他在何處？”
“忠管家倒是在府裏，姑娘，您……”
“我要見他。”沈良薑讓風吟去把人叫了過來，讓沈忠去宮門口等著，若是情況不對立刻回來通報。”
沈良薑忐忑的在府中等著消息，外麵的天一點一點暗了下來，直到黃昏，風吟才小跑著進來道:“姑娘，老爺回來了。”
沈良薑忙出去，便見沈忠扶著一瘸一拐的沈父進來，老夫人得了消息也趕忙過來，“怎麽了這是？”
沈父搖搖頭，“母親不必擔憂，兒子沒事兒。”
“那蕭家……”老夫人看了眼沈良薑，詢問道。
沈父歎了口氣，“我今日殿前跪了一天，聖上也沒改變聖醫，蕭家的事怕是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如今，你可滿意了？”
這最後一句是衝著沈良薑說的，說完，沈父便把自己關在了書房。
“連自個兒親妹妹都能送去官府，更別說咱們沈家與蕭家雖是百年至交，卻是半點血緣都沒有，某些個自私自利，冷漠無情的人又怎會顧著他們的死活。”
李氏陰陽怪氣的說著，府中侍女朝沈良薑投來了異樣的目光。
沈良薑神色淡淡，轉身回了琅苑。
“姑娘……”風吟輕聲開口，眼眶微微發紅，“您的背上又有血跡了，奴婢給您換藥吧？”
沈良薑搖搖頭，“不必了，你幫我去辦件事兒。”
夜。
沈良薑眯著眸子半夢半醒，一聽到聲響便立刻睜開眸子，“風吟？回來了，如何？”
“與姑娘說的一樣，蕭家女眷都被送去了青玉坊，奴婢同老鴇說過了，不會太苛責於他們，隻是……”風吟頓了頓，拿出空空的荷包。
“老鴇說那些銀子隻能養她們十天半個月。”
“人沒事就好，銀子我來想法子。”
沈良薑打開首飾盒，沈父從職禦醫，家裏倒是時常有貴人們的打賞，但那些都不能換銀子。
她平日的例銀都沒用，攢在一塊兒差不多三百多兩了。
“姑娘，您如此幫蕭家，那日又為何說那些話惹大爺生氣，還弄得如今府裏的人都說您冷漠無情。”
想到府裏近日的閑言碎語，風吟便替沈良薑不平。
沈良薑抿唇笑了笑，“他們說什麽不重要。”
重要的是如今沈家平安無事，旁人覺得她自私冷漠都無妨。
京都裏向來風波不停，蕭家的事不過在茶館裏議論了半個月，便很快被其他時事代替。
沈良薑身上的傷也養了整整一個月才好，好在她自己研製了玉肌膏，後背倒是沒有留下疤痕。
因為沈西蕪與蕭家的事，京都漸漸流出沈良薑大義滅親、冷漠無情之類的傳言。
沈家在京都沉寂了好一段時間，不過這般平靜倒是沈良薑想要的。
十月初，沈府來了第一位客人。
沈良薑有些意外，撐著下巴打量著她，腦袋被清嘉郡主敲了敲，“瞧什麽呢？”
沈良薑揉了揉腦袋，笑道:“你今兒沒來錯？”
清嘉郡主抽了抽嘴角，“自然沒有，你那件事兒發生的時候我不在京都裏，隨我外祖母避暑去了，誰知道一回來就發生了這麽多事兒。”
沈良薑好笑道:“你既聽說了還來做什麽？不怕被議論啊？”
“誰敢議論本郡主？”清嘉揚了揚眉，“我不管外頭傳了什麽，我才不信，不過，我倒是好奇，那沈西蕪當真是你送去官府的？”
沈良薑點了點頭，“這件事兒千真萬確。”
“做得好！”清嘉郡主拍著她肩頭道:“你那個妹妹鬼頭鬼腦的總想著害人，我還怕你心軟呢！沒想到你做事如此果斷。”
沈良薑扶額，這清嘉郡主可真是與眾不同。
“對了，差點兒忘了正事兒，三日後是我的生辰，你可一定要來，帖子我放這兒了。”
沈良薑皺了皺眉，有些猶豫，“可是……”
清嘉郡主打斷她的話，“我知道你在顧及什麽，本郡主隻要你陪我過生辰，不在意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