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虛名之妄

行走在普雷希典街頭,池染表現得很輕鬆愜意,就像一個尋常的遊客,步伐隨緩,速度卻不慢。

盡管他知道現在時間就是生命,可不能急,沉著冷靜在任何時候都不會有壞處,均衡教派丟失了耀光,可等反應過來還需要一些時間,至於弗格森,全看天意。

如果他真的有辦法找到自己,急也沒用,如果他隻能沒頭蒼蠅一般大海撈針,嗬嗬,普雷希典這麽大,除非他人品好到逆天了,要不然沒那麽快。

快到下午飯點的時候,池染終於趕到了寧靜花園。

上次把吉格斯安頓在這附近的一件旅店中,囑咐他等待自己幾日,可誰能想到世事如此無常,幾天之後他反而成了自己的希望呢?

額,準確來說是他身上的錢成了自己的希望。

走到旅店門口的時候,池染一下子停住了腳,然後他猛的一個激靈,閃身藏到一側的馬車背後。

怎麽到什麽地方都能遇到這家夥!?

探頭望去,那旅店門口堵著兩群人,一方身著緊身的青色勁裝,他們是飛天道場的人,領頭的那個,正是澤洛斯。

如今已經臨近黃昏,距離中午的那件事算是過了一段不短的時間了,澤洛斯是無關人等,沒有受到牽連,所以該幹啥幹啥,這倒也說得過去,況且作為飛天劍聖的獨子,沒什麽特別大的事,一般人也不敢找他的麻煩。

可池染不能在他麵前露麵,中午那事如此詭異,這家夥要是問了起來,說不定又是一堆麻煩,況且,大家的交集也算不得善意……

同道場弟子對立的那一方不像是武者,他們穿著寬鬆的法袍,這樣幾天在普雷希典池染經常看到這樣的衣服,這似乎是超越學院魔道院的學生製服。

超越學院是瓦洛蘭首屈一指的高等學府,已經毅力了數個紀元而不倒,培養了無數的強者,一百年前更是出了眾星之神索拉卡這樣的逆天存在。

兩幫人怒目直視,地麵上一片狼藉,看樣子是剛打過一場,可中間站著一個老者隔開了他們——這老者也穿著超越學院的製服,應該是學院的老師之類的。

老者壓下雙手,示意在場的所有人都不要激動,他緩緩道:

“好了,今年的首席之爭就此掀過,這一場算是不分勝負,但澤洛斯已經四年沒有在學院裏,自然是……”

他的話說了一半,卻又說不下去了,澤洛斯四年前突然離開武道院,照理說一個學生這麽長時間不在學校,早就該注銷學籍,可誰讓他有個沒人敢惹的爹呢……如果在沒有任何手續的情況下一下子就否定他的資格,這說不過去。

作為昔年的學院首席,他隻要一日還有學籍,那麽就一日有爭奪首席的資格,可他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今年首席之爭剛剛落幕了回來,總不可能為了他一個人重賽吧?學院的威嚴往哪兒放?

若是一般的學生,這也沒什麽,可偏偏他是澤洛斯……況且武道院方麵本就對今年的結果不滿意,這……

老者的遲疑引起了魔道院學生們的不滿,有人開始大聲嚷嚷:

“澤洛斯,你已從學院退學了四年,今年的首席之爭,你沒有資格!”

飛天道場這邊也是還以顏色:

“大師兄從來就沒有退過學!他隻是……”

“胡扯,你見過哪個學生四年不出現在學校裏的!?”

“這不公平!大師兄本來就是首席,不僅過去是,現在也是!”

“你們根本沒人是學院的人,哪裏有什麽資格談首席不首席的!?”

…………

場麵又一次炸開了鍋,看樣子是又要打起來了,池染躲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原來是所謂的‘首席之爭’啊,嗬嗬,這倒也正常,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先不說這個首席肯定有不少好處,就單單第一的名頭,足夠讓人打個你死我活了。

局麵已經快要到達控製不住的程度,澤洛斯心中暗歎一口氣,這樣的事情讓他很頭疼,但又無可奈何,生活這玩意兒總是充滿了戲劇性,就如中午偶遇池染,卻目睹了一場刺殺,下午來寧靜花園,本是見一個多年不見的好友,近來心情不好,想著同好友喝上兩杯敘敘舊,卻先後遇到了魔道院的和飛天道場兩批人——有的時候世界就是這麽小。

而一場普通的敘舊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雖在預料之外,卻在情理之中。

昔年的好友如今已是超越學院的首席,而自己這個四年不在學校卻依舊還有學籍的人是曾經的首席,飛天道場與超越學院魔道院又曆來不對眼……

原因很複雜,原因很簡單。

人們要爭第一,往往不是自己想爭,而是別人想幫你爭。

作為超越學院的學生,他不能要求學院明目張膽給自己開後門,所以他不能爭。

作為飛天道場的大師兄,他不能澆熱心滿滿的師弟們一盆冷水,所以他不能不爭。

作為好朋友,他不能奪人美名但也不能棄糠於人,所以他不能爭也不能不爭。

所以啊,你們不是想打架麽?那就先打吧。現在大家都打完一場了,不管有多少多餘的力氣都使得差不多了吧?

現在總能聽聽我這個當事人自己的想法了吧?

他推眾而出,幹咳了一聲,板著一張似乎是天生的‘喪神’臉:

“好了,都別說了。”

閑來無事卻總板著一張苦瓜臉,不尊師長卻又愛護後輩,大多時候脾氣很臭甚至飛揚跋扈,可似乎也從未做過什麽仗勢欺人的事情……

這大致上就是飛天道場弟子們對大師兄的印象,人人都很怕他,因為他很凶,可沒誰會畏懼他,因為他從來不欺負人。

他有作為一個大師兄最起碼的威望,所以當澤洛斯開口的時候,飛天道場這邊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他掃了一眼魔道院的那些學生,緩緩道:

“我的確沒有資格爭奪這個首席,雖然這四年來我並沒有退學,但諸位同學說得對,四年不在學校,已經不能算是學生了。”

這句話讓魔道院方麵的臉色緩和了一些,可飛天道場這邊的氣氛一下子尷尬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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