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十年之約(七)

四把分開的小劍再一次飛回了他的手中,重新組成了那柄奇形怪狀的飛天之劍。

池染躲在巨石之後,一直看著,裏托的劍術很平庸,自始至終,池染就沒在他手中看到什麽精妙的劍法,他的劍術,就是一個街邊的三流劍師都能使得出來。

可在開啟了飛天姿態之後,這平庸的劍術一下子就脫胎換骨。

飛天姿態會提升劍的素質,這很難理解。

一個人的素質,不外乎速度力量平衡性柔韌性神經反射這些東西,可劍的素質是什麽,池染也說不清楚。

裏托自始至終都是那個裏托,從沒有變過。可他手中的飛天劍卻變了。

自從裏托第一次開啟了飛天姿態之後,池染有一種感覺,他感覺那把長相奇怪的飛天劍活了過來,這種感覺隨著飛天姿態二重的開啟變得越加強烈。

那不是一把劍,而是一個活生生的生命。

任何一種劍術,被開啟了飛天姿態的飛天劍使出來,都是有如神助,威力奇大。

漢娜身周聚集的劍氣終於到達了巔峰,它們開始激射起來,從這小花園的任何一個地方出現,又射向任何一個地方。

凡所阻擋之物,統統化為飛灰!

不過眨眼,這個秀美的花園,已經化為碾粉,距離漢娜稍近的地方,已經不存一花,亦不存一葉,每一道劍氣閃過,就有一寸土地被徹底抹去——可那些劍氣,才激發了十分之一都不到,這要讓它們全都射出來,恐怕整個飛天道場的後院都要分崩離析吧!

池染感到了不對勁,就在剛才,一道劍氣打在了巨石的前側,整塊巨石都被切為兩半,可他又不敢出來,在這裏起碼還有巨石擋著,可要是出來了,一個不小心變成兩節的就是他啊,但若留下,那遲早也是死……

以漢娜為中心,劍氣的範圍越來越廣,就在池染快要忍不住,準備出來逃跑的時候,一個渾厚的聲音響了起來:

“擲劍術!”

那柄飛天之劍被裏托遠遠的一擲而出,數十丈的距離刹那而過,飛天劍就像一顆流星般砸進了漢娜的劍氣帷幕中,它擊碎那些可怕的劍氣,越飛越快,夾帶著滾滾洪雷之聲射向了漢娜的肩頭!

池染看到了那一劍,漢娜更是早早就看到了,可她躲不過,就是躲不過,甚至連抬劍擋一下都做不到!氣機牽引間,她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就算是擋了,也擋不了!

噗!~一聲,飛天劍狠狠的紮入了她的肩頭!

她再也穩不住凝聚的劍氣,漫天的劍氣頃刻破碎!可這並非最終的結果——這一劍的力道太大了,劍帶著漢娜的身體倒飛而去!

她整個人呼嘯著與池染擦肩而過,砰的重重撞在了池染身後的牆上——她竟是被這一劍死死釘在了牆上,直接暈了過去!

肩頭噴薄的絲絲鮮血濺到了池染的臉上,他張著嘴,目瞪口呆,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了,他一時間完全反應不過來。

這,這就是至強劍聖的力量!?隨手擲出的一劍就破去了利刃華爾茲!?

“漢娜!”

裏托驚呼一聲,想要破開漢娜的利刃華爾茲哪兒有那麽簡單,這一劍他已經是近乎全力了,浸**劍道三十餘載,這一劍會有怎樣的效果他如何不知道?

他已經竭力的把這一劍的威力控製在了一個非常合理的範圍內,但此刻真的傷了漢娜,他心中又是焦急負疚。

他自水麵上急掠而來,張開手,就要向漢娜抓去。

這下子,池染是反應過來了,他伸手摸上了大衣裏的劍柄,遲疑了一刹,最終還是果斷的拔劍,自那巨石之後跳了出來,擋在漢娜的身前:

“站住!不要過來!”

自漢娜要來飛天道場尋仇的那天起,池染一直以為她與裏托之間有什麽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怨。

可這一場十年之約,他從頭看到了尾,心裏也是隱隱明白,漢娜和裏托的關係似乎不是那麽簡單,裏托自始至終都沒有要傷漢娜的意思,可若就這麽放手讓裏托過來——讓他接觸到現在毫無反抗之力的漢娜。

池染不敢冒這個險。

裏托停了下來,他瞥了一眼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池染,目光更多是集中在漢娜身上:

“讓開。”

“我不能讓。”

“她在流血。”

“劍傷在肩頭,流點血死不了。”

裏托的眉頭一皺,然後又是一挑,這一次他終於正眼看向池染:

“你要擋我?”

那是一種無形的威壓,瓦洛蘭最強的劍士,自然是有他的威懾力,池染感到了這壓力,可他仍舊沉穩不動,一個內心超過三十歲的男人,怎麽可能被什麽莫名其妙的威壓唬住。

他放下了手中的劍,因為這劍抬著根本就沒有絲毫意義:

“我打不過你,也不需要跟你打。”

“但是你不能過來,漢娜已經輸了,我要帶她走,你也不能攔。”

這是威脅的語氣,裏托愣了一下,然後他輕輕的笑了笑,他的心裏感到了荒謬,因為這的確很荒謬,荒謬到了極點!

他是瓦洛蘭最強的劍士,這裏是他的飛天道場,自這個道場存在以來,就沒有誰威脅過他,更不可能在這裏威脅他,況且這威脅的人……還是個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少年!?

他揮了揮手,毫不在意這可笑的威脅:

“這裏是我的地方,我對你們沒有惡意,剛剛傷了漢娜非我本意,我可以為她治傷,你也可以在旁看……”

池染打斷了裏托的話,他冷聲道:

“一個月前我在班德爾城買了三顆威力巨大的炸彈,我把它們全部埋在了寧靜花園裏,定時今天下午三點,如果你想把我們留下來,你知道的,寧靜花園是普雷希典人最多的地方。”

沒錯,自從那夜漢娜告訴她要來艾歐尼亞找裏托尋仇之後,池染就一直在做準備,因為不管怎麽想,找一個至強劍聖複仇,都是不可能成功的吧?

他一直心懷忐忑,因為他知道漢娜的財富可以擺平很多人,可絕對擺不平一個世上最強的劍士。

如果這事真的很嚴重,以他現在的力量,是絕對沒有任何辦法的,可他又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漢娜……

但他更不可能攔著漢娜,攔了也沒用。

所以他花了很長時間了解裏托,結合自己前世對瓦洛蘭曆史的熟悉,做了很多準備。

他甚至考慮過綁架裏托的女兒,那個現在隻有十歲的刀鋒意誌艾瑞莉婭,可轉念一想這不妥,裏托怎麽說也是當世至強的劍士,把他逼得太急,說不定會有反作用。

裏托又是一愣神,這少年此刻所言比剛才的威脅更加荒謬!簡直堪稱可笑!如果誰去寧靜花園安置幾顆炸彈然後就可以跑來飛天道場威脅他,這世界豈不亂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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