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敵襲
自從第一次撥了雲端的視訊，了解到雲端一些秉性後，陸川找到了比訓練艙更有趣也更有意義的事情。
那就是沒事就撥雲端的視訊，反正，她一定會接的。
當然，兩個人就算視訊連線也並不怎麽說話，主要還是因為雲端好靜。
於是，陸川的生活出現了一個新常態，那就是每天和雲端連上視訊後，兩人各幹各的事情。
雲端或操縱先鋒號，或往地球發送數據，或接入訓練網絡虐菜，或者一動不動的發呆。
而陸川，多數時間用來瞅視訊裏的雲端，能肆無忌憚的觀察她的一舉一動，這可是他從未想過的好事。
陸川樂此不疲，而雲端也不以為意，久而久之，陸川習以為常，甚至他有了一種‘異地戀’的感覺。
異地戀的情侶喜歡沒事打個電話，或者視頻聊個天，沒話找點話說，隻要能膩在一起就好。
陸川真切體會到了這種感覺，他真的沒有想到最初撥通雲端的視訊，會讓現在的他受益匪淺，至少他自己感覺，他和雲端之間的關係更親近了一些。
比如之前，他和雲端之間的對話，都是他問她答，他沒話找話，雲端安靜的做聽眾，而現在，雲端也會主動說些什麽了。
她……似乎也習以為常了。
“我去吃飯了。”
14號中午，利維坦離去的第七天，陸川在例行跟雲端視訊時，又聽到她開了金口。
“嗯，好好吃飯。”陸川沒話找著話，他問道：“對了，下午一起玩模擬駕駛吧，你教教我……”
“嗯。”
讓陸川興奮的是，他隨口一問，雲端竟真的答應了下來。
給了陸川答複後，視訊裏的雲端從頭頂取下與地控聯絡用的耳麥，起身欲離開駕駛室。
就在這時，陸川感到視訊裏的畫麵猛的一晃，雲端身形不穩，竟跌到了鏡頭外麵。
“小端，你沒事吧？”
聽到雲端一聲痛哼，陸川大吃一驚，趕緊詢問起來。
“警報，結構損毀，結構損毀！7至11艙失去密封性，水櫃艙解體……”先鋒號的自動報警係統鳴叫了起來。
“什……什麽情況？！”
陸川被嚇了一跳，雲端的身形很快回到了視訊屏幕上，隻見她重新將自己固定在駕駛座椅上，開始用讓人眼花繚亂的動作操作起控製台。
“小端，你怎麽樣，不要緊吧？”
陸川關切的詢問著，他注意到雲端的嘴角已經掛上了血跡，顯然剛才的晃動傷到了她。
這讓陸川忍不住的心疼起來，似乎從第一次見到雲端開始，她就不停的受傷，對一個女孩來說，這樣的遭遇非常的糟糕。
沒等雲端回答，陸川自己也感到一陣巨顫，接著，鳳凰座號響起駕駛員妹子的全船警報：“警報，敵襲！敵襲！所有人進入作業位置！”
“敵……敵襲？！”
陸川聽的心肝一顫，難道又來了一頭利維坦？
這不是要親命嗎？
陸川驚恐的離開自己的乘員艙，越過公共乘員區，往駕駛室趕去。
維克多和克拉拉等人早已趕到了這裏，所有人皺著眉頭，氣氛非常的壓抑。
“你確定？你確認過了？”維克多·莫蘭滿臉怒火的衝駕駛員妹子問答。
“確定以及肯定。”
駕駛員妹子堅定的點點頭：“攻擊來自六分儀座號機尾射出的不明物質，它在編隊的最前端，那些不明物質恰好可以打到我們和先鋒號。”
“什麽？！”
陸川正想問怎麽回事，豈料駕駛員妹子的話，讓他驚掉了下巴——六分儀座號襲擊其他掛載機？！
這是怎麽回事？
“掛載機機尾部有兩門雙聯航炮……”駕駛員妹子補充道：“可是我們和先鋒號遭到的攻擊並不是炮彈，如果是炮彈的話，我想我們已經完了，指揮官……”
“查明白六分儀號發射的是什麽東西沒有？”維克多·莫蘭又問道。
駕駛員妹子搖了搖頭，表示無能為力。
“六分儀座號，你們在搞什麽鬼？”維克多·莫蘭憤怒的斥責道：“你們他媽的瘋了嗎？信不信我下令開火幹掉你們！”
“呃……那個，指揮官……”
杜峰錯愕的聲音傳進了信道：“我們這出了點狀況……”
“什麽狀況？趕緊匯報！”
“是帕爾……”杜峰的聲音有些底氣不足：“這是帕爾幹的，他的情緒很不對勁，我們已經控製住他了……”
“帕爾？星座號那個隨行牧師？”維克多·莫蘭的嘴角抽搐起來。
“牧師？”
陸川終於想起這個帕爾是誰來著，如果說要在星座號上找幾個閑人，陸川自己算一個，那帕爾就是另一個了。
說來也奇怪，星座號發射的時候，居然安排了一個牧師進來，這是作為無神論者的陸川很不解的事情，人類凝縮的科技結晶上，居然讓一個神職人員來坐鎮，陸川不了解這是什麽奇特的傳統。
或許，帕爾的存在是用來解決船員的精神問題，亦或是打算往全宇宙布道，具體是做什麽的，陸川不得而知。
然而這個帕爾從頭到尾都沒有幫上什麽忙，人類意誌號和星座號雙雙爆炸不說，現在，他自己的精神狀況竟然也出了問題，按道理講，他應該是來解決別人的精神問題的。
“不是專業的宇航員，果然靠不住。”麥特的聲音從先鋒號的信道中傳來，與帕爾不同，麥特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太空心理醫師，他抱怨道：“雖然沒鬧出人命，可這家夥把我們船上的水櫃打壞了，我估計我們剩餘的水，根本堅持不到火星……”
“我們更慘……”
杜峰抱怨道：“剛才就是帕爾把我們的水櫃艙清空了，別說堅持到火星，恐怕我們堅持不了幾天……”
“原來如此，我知道襲擊是怎麽回事了！”駕駛員妹子雙目一亮：“六分儀座號水艙裏的水高壓噴湧到宇宙空間，在低溫中結成冰，借助噴出來的速度，撞向了我們，這才讓我們以為遭到了襲擊……”
“這也行！”
陸川暗自咋舌，宇宙空間太凶險了，什麽東西都能變成致命的武器。讓他搞不明白的是，這個帕爾到底抽什麽風，他的行為簡直不可理喻！
水是生命之源，水櫃也是飛船的循環水係統得以運作的基礎，在茫茫太空中，水的缺失和氧氣的缺失一樣致命。
在登月行動中，陸川體會過幾天不吃飯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如果幾天喝不上水，他想也不敢想。
然而，這個帕爾居然自己作死，把象征著全船人生命的水給倒掉了！
“水的問題先不用擔心，鳳凰座號上還有充足的儲備，我們可以通過對接轉給你們……”
維克多·莫蘭壓抑著語調，神態猙獰的命令道：“倒是這個帕爾，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們必須給我查清楚！”
“收到，指揮官，周寧他們已經在調查了……”杜峰惶惶不安的回應道：“一有發現我會馬上匯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