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蘆花雞密室凶殺案（四）
因為一號不停地四處跳來跳去的緣故，作為圖像錄製者的安藍也不得不跟著左躥右跳，忽上忽下，這才勉強讓一號的身影一直保持在錄製範圍內。
說到底，還是這枚珠子的質量一般，映射範圍小，也不帶自動追蹤功能，隻能由持珠者與被錄製者保持十米之內正麵相對的狀態才行。
這次一號沒再往記錄器上記錄，安藍也不知道他究竟發現了什麽，隻能讓零幫著掃描的同時自己觀察。嗯，圍欄上有一道淺淺的焦糊痕跡，食槽裏的營養粉看起來十分淩亂，撒得滿地都是，高分子聲波網下的泥土似乎有被抹平的痕跡……
咦……
安藍突然一怔，直到掌中的錄製珠發出“嘀嘀”的響聲，提醒她一號即將離開錄製範圍，安藍這才恍過神來，趕緊抓著珠子跳出欄杆外麵。
一號這時候已經不再四處檢查，而是直接向艾缸盤問起來：“養雞場裏最近可否有什麽僵屍來過？”
“呃，有的。”艾缸道，“前幾天有兩名商戶過來這裏跟我談生意，待了整整半日才走。”
“哪天來的？談的什麽生意？”
“時間大概是五天前……也可能是四天前。他們是想要在我手裏購買一些小雞以及雞蛋。您知道的，雞蛋的話，我這裏還有一些私售名額，但母雞和小雞是要定時檢查的，根本不能隨意售賣，我沒有那個權利。後來我拒絕他們之後，那兩名商戶就離開了。難道說我場子裏的母雞，其實是他們殺的？”艾缸聲音裏帶著點期待地問道。
一號不置可否，對艾缸的話仿佛隻是隨耳一聽般，又道：“別的呢？”
“別的？”艾缸愣愣地重複了下一號的話，“您說什麽別的？”
“除了那兩名商戶，應該還有別的僵屍來過，你該不是想要刻意隱瞞吧？”一號陰測測地道。
“怎，怎麽可能……”艾缸額頭滾了一滴汗，“但是真的沒有別的僵屍來過了……”
“據我所知，這家養雞場裏，注冊在案的隻有場主你，以及兩名新近調來的僵屍雇員。但是廚房機器人的餐具處理備案中顯示，之前的餐具回收都是三份，而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的回收餐具卻都是四份，其中有高檔餐具兩份，低檔餐具兩份。”
“根據我的觀察，你平時都是使用大盆或者大盤子用餐，廚房機器人處理的時候往往是默認水流衝擊高強度的，然而在處理另一份餐具時卻大幅度調低了強度，說明這位用餐的僵屍使用的餐具非常小巧，是以不存在你自己使用了兩份餐具的問題——以你的力道一定會把後者壓壞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份餐具的使用者，應該是一位女士才對，並且她當晚還很可能在你的廠裏留宿了。”
隨著一號的描述，艾缸的臉色漸漸地由青變藍，看起來尷尬不已，嘴還張了張，但是沒發出聲音。根據嘴型來看，他說的可能是“我明明刪除了……”。
待到一號說到“留宿”二字時，艾缸終於忍不住了。他擺擺手，揮退了兩名僵屍雇員，然後目光又轉向拿著錄製珠的安藍，想讓她也離開，但安藍肩負著錄製大任，怎麽可能會走？是以她徹底無視掉了艾缸的懇切目光，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艾缸沒辦法，隻好湊到一號耳朵旁邊跟他小聲解釋了下之前的隱瞞原因。內容無非是什麽“我跟她隻是普通朋友”啦，“即使她晚上在這裏留宿我們之間也沒有發生過不正當關係”啦，“之所以隱瞞這種純潔的男女關係，是因為人家以後還要去申請相親，不能留有這種容易引起誤會的記錄”啦，“人家隻是覺得說出來不好，絕對絕對不是因為心虛才會故意隱瞞”啦，等等。安藍後來都有點懶得聽了。
一號看起來也不是很愛聽這些，或者說他並不喜歡艾缸那碩大的身軀湊到自己旁邊，貼著耳朵跟他說這些玩意，但還是強忍著沒有把對方推開。待到艾缸終於解釋完畢挪開身子的時候，安藍清楚地看到一號剛才被貼近的那一側胳膊上冒起了一大排雞皮疙瘩。
艾缸之所以會悄悄跟一號解釋，是因為他這些話如果被封進錄製珠裏，肯定會被作為相親申請的汙點。至於在3D錄像裏公然說悄悄話會不會被僵屍警署懷疑，這一點安藍就不太清楚了。
既然已經被揭穿，艾缸也沒再繼續否認或裝傻，爽快地承認除了商戶之外，還有一名女士也來養雞場內參觀過。她的名字叫戴莉，來自戈爾多村，也是一名飼養員。這次來到種植村養雞場，是專門為了探尋養雞經驗而來的。
“明白了。”一號點點頭，“那麽現在，請你把這三位都叫過來，我有話問他們，順便請把你的兩位雇員也叫回來。若是有誰推托不肯，或者伺機逃走，那麽我會立即以‘殺雞嫌疑罪’將其逮捕。而若是艾缸先生從中作假，找了假的嫌疑者過來或像之前那樣隱藏什麽細節不說，導致案件無法偵破的話……那母雞死亡案件的罪責將全部落在你的身上，還請你好自為之。”
艾缸的臉由青變紫，結結巴巴地道：“怎，怎麽會……您怎麽能這樣想呢，咱是絕對不敢欺瞞保安官先生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身上抓出通訊器——一麵金光閃閃的小圓盤，顫抖著點了幾下。很快，圓盤裏跳出了一名僵屍男子的身影，安藍隔得遠，看不清對方的臉，隻能看到一頭黃燦燦的金發，與金色圓盤互相映襯，各閃各光。
“哎呀，原來是小艾君，找我有什麽事嗎？”金發僵屍性子似乎比較輕佻，說起話來尾音上挑了八個彎兒，聽著好像在調戲艾缸似的。
艾缸卻沒有心情反調戲回去，他拿著圓盤，往一號這邊看了一眼，用眼神詢問他是否要撒個謊把對方騙過來。一號擺擺手，否決了這個方法。他直接取出自己的保安官證件，在圓盤前晃了一晃，光明正大地說了來意，要求對方配合並協助調查，否則將以殺雞嫌疑罪提交警署。
金發僵屍聞言有點驚訝，但很快同意了一號的要求，表示他會盡快趕到。接著，艾缸又用通訊器聯係了另一名商戶僵屍，這是一位有點兒禿頂的中年男性僵屍，看起來年紀比艾缸還要大一些，約摸得有六十多歲了。
比起滿臉奸詐相的艾缸，這位禿頂中年僵屍長得就要老實得多了，甚至看起來有點畏畏縮縮的。看到一號的保安官證書後，他甚至給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住地擺手表示自己就是去養雞場裏轉了一圈而已，沒殺僵屍也沒殺雞。
一號為此不得不安撫了他幾句，告訴他盡快過來養雞場配合調查，不然就逮起來關牢裏幾天別想吃飯！
一號的安撫果然很管用，中年僵屍聽完他的話，甚至連通訊器都扔了，眨眼間便不見了蹤影——也不知道是趕過來還是跑了。
【僵屍世界大百科·論僵屍與人類的年齡差】
人類0~18歲=僵屍0~25歲
人類19~30歲=僵屍26~45歲
人類31~50歲=僵屍46~80歲
人類51~∞歲=僵屍81~∞歲
PS：異能者根據實力不同，會有不同程度的年輕化。
附注，以上等式僅為芯片零的私家推斷，不可作為嚴肅比例轉換公式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