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玄劍仙山
城牆上的長老見狀，厲聲斥責說：“胡鬧！簡直胡鬧！你們好大膽子！竟敢如此擅作主張！我玄劍派公開招收，規矩明白！你們所說理由，曆來影響不過三成，就為三成可能出現的體魄透支衰弱，就把剩下的七成人一起趕走？豈有如此為我派著想的道理？你們如此說法，反而是責怪公開招收所定規則有所不足了？”
陳今氣憤難平，沒想到這些招收的弟子如此信口開河，可是又不知道他們說的情況，卻聽那長老的話，似乎真有這樣的事情，氣的就說：“大家喊冤，總該有給了入派誠意金的人願意站出來作證！”
風輕言忙勸阻說：“給了誠意金的人怎麽可能站出來替我們作證？拿出證據今天是不可能了，玄劍聖願意給我們一個公道的話就很好了！你聽那長老是在罵人，其實是在維護玄劍派的名譽，是替那群人開脫，是不想讓誠意金的罪名坐實！”
“你是說那長老知道？”陳今睜大了眼睛瞪著風輕言，不信堂堂長老能如此包庇。
“這倒不一定，但他分明鐵了心要先維護玄劍派聲譽再說，事後調查了怎麽處罰則是另一回事。這種情況當著無數人的麵讓玄劍派下不了台，你覺得大家夥還能進得去玄劍派？”風輕言如實說了想法，陳今的憤怒稍微平息了些，卻仍然覺得不滿。“有錯不敢認，這麽遮掩就不該是第一正派的作風！”
“如果事後調查嚴懲了那些人，也就夠了。”風輕言對此，還是有信心的，並不想再節外生枝，別的流浪少年們也忙說：“是啊，她說的對，我們別再說別的了，能要到公正對待就行了。”
陳今覺得風輕言說的對，玄劍派一定會嚴懲這些人，改變這些不公平的事情。
“你們擅作主張，敗壞玄劍派聲譽，是否事出有因，再做調查，在此期間，全都禁足，交由清長老嚴審，一旦確認事實，絕不寬恕！”玄劍聖聽清長老領命了，又看著陳今在內的一群少年說：“你們可當場重新測試，由清長老親自監督，必會給你們公正的結果！”
“多謝副掌門為我們主持公道！玄劍正派，天下第一！”陳今一群人高興的呼喊。
很多知道這麽一來必能入選，還有些仍然緊張，資質雖然過關，但不是必然入選的程度，難免開始患得患失。
清長老讓人取來測試的靈劍和靈氣珠，同時對百人測試，很快就有了結果。乾、坤等級資質的統統入選，剩下那些根據登機的同級資質平分，高的入選，低的留下。
清長老親自領了入選的人往玄劍仙山，常炎跟一群受罰的弟子沿途交頭接耳，最後約好了什麽似得，目光都在陳今一群人身上停留。
陳今到處眺望，卻看不見哪座山像目的地，直到走進條小路，明明前方看起來是低矮林地，卻在走過一條界線時，突然變成了連綿山群，居中最高的一座，雲霧環繞的半山腰下，空中亮著三個藍光的巨字‘玄劍山’。
一步之遙，仿佛跨過了兩個世界。
陳今在內的窮苦出身都驚奇莫名，風輕言低聲說：“這是仙門陣法，依靠仙山靈氣的能量布置。”
陳今他們都覺得風輕言懂得多，覺得她出身絕不一般，但都是流浪兒，沒誰會貿貿然探問。
清長老交接的弟子，又讓常炎等去受罰禁足的地方，臨走時，常炎一行人跟交接的弟子低聲說了什麽。
陳今，風輕言等一行夥伴，被化整為零的安排到不同的區域，平均隻有兩、三個夥伴能在一組仙舍裏。
所謂的仙舍，也就是樹上一座三角木棚，設施簡單的很，但在陳今這類流浪兒眼裏，就是夢寐以求的、好的不得了的‘家’了。
陳今跟相鄰仙舍裏的人打招呼，卻沒人理會他，意識到這些都是城護長、村護長或者富戶出身的人，顯是看不起他，不願結交，他也就不自討沒趣了。一個人在仙舍裏興奮了半夜，雖然很想出去走走，但記得管事的林苑區錢笙乾師兄交待過，不得隨意走動。
隻是，陳今發現周圍仙舍裏的人，都有出去，卻都回來的很快，苦於沒人願意搭理，他也不知道這些人去了幹嘛。
次日一早，陳今跟風輕言在晨課時碰頭，就聽她低聲說：“昨晚這些人都去送了禮。”
陳今一愣，轉念又想，出身不同，別人送就送吧，既然授課方式是每天固定時間，每個片區負責的師父公開教，百來人一起學習，他管認真修煉就好了。
風輕言覺得擔憂，但現實擺在眼前，也隻能學陳今的樂觀。
陳今認真聽課，才知道仙門每年的基礎修煉辦法都會隨仙山靈氣的變化而調整，也就是上一年的法門，到下一年使用就無效了，不同門派的修煉法門，到了別的仙派裏麵也沒有用處。除此之外，人在十六之前才能修煉出仙氣，且隻能在仙門這樣的、有靈氣的地方才練得出來。
正因為如此，極少有純野派的仙門高手存在，無人幫助，根本不可能十六歲前練出仙氣，更勿論以後了。
半天的授課分兩部分，分別講授玄劍派的曆史，門規，以及備選弟子的事情；另一部分就是教授修煉仙氣的心法。
授課之後，負責林苑區的管事弟子就安排了陳今和風輕言的工作，兩個人以為是輪替，積極認真的從中午做到晚上，剛入門的備選弟子先得辟穀數日，期間隻飲仙露，陳今肚子餓的咕咕叫，有搬東西類的粗重活，他還是咬牙替風輕言承擔些。
還有些手尾沒做完，就已經到了夜間養護肌體的時候，剩下的必須留到明天，回了仙舍，陳今倒頭就睡，隻能想著明日好好用功修煉。
次日，授課時間變成集體練氣兩個時辰，昨日的師父不在，是管他們區的正式弟子錢笙乾負責監督，解答疑難。
中午的時候，錢笙乾又喊了陳今和風輕言去，安排今天的活。
陳今忍不住疑問：“請問師兄，這些活是多久輪替一次？”
“莫非安排工作我還得向你們請示？入門規矩怎麽學的？”錢笙乾嚴肅著臉，全沒有解釋的打算。可惜他鼻子太圓，讓人看著總想笑，威嚴不起來。
“是，我們這就去。”風輕言扯了陳今走，看著他說：“這人不好說話，問多了也是得罪。”
陳今情緒失落，仙門裏不是他想的樣子。
玄劍山每天都要消耗一定量的木頭，各類礦物，還有食品，藥材等等，庫存用去多少，就會補充多少。陳今和風輕言仙居區域的事情全都得做，接連三天，他們都碰到別的區來的，那些流浪兒夥伴們。
第四天的時候，負責押運食物來的弟子問風輕言說：“我看連著幾天都有你，打聽了才知道你們的事情。其他人我看沒救，你長的不錯，願意的話我可以幫你搭橋鋪路，讓你求個原諒。要不然的話，你這玄劍山是白來了，每天除了早課都得打雜幹活，別想有時間修煉本事，十六歲時你說能過正式弟子的入派考核嗎？”
即使早有猜測，風輕言還是覺得內心無邊憤怒，因為總還是有些希望，覺得玄劍派裏麵怎麽也不至於如此不堪啊！
她忍著火氣，問那人說：“怎麽賠罪？”
“這你還不懂？”那弟子看她好像真不明白，就輕咳兩聲，故意瞄瞄她身體，說了句：“食色性也，虧你有張好臉。你們得罪的人叫常炎，就是今年負責招收工作的，他這人我知道，好雙修之道，又喜歡順從聽話的，你肯找他賠罪，肯定能被原諒。”
“……”風輕言氣的牙癢，覺得惡心透頂，卻奇怪的反問：“清長老不是懲罰他們，還在禁足嗎？他索要入派誠意金，自身都難保吧！”
“入派誠意金，一人萬兩仙銀，你以為是誰能獨自吞下？你以為掌門、長老他們不拿錢，但玄劍山就不需要錢？每年一萬備選弟子的吃穿用度是多少？最後入了門，長久留在門派裏，真正能為玄劍派做貢獻的又剩多少？仙門爭鬥每年折損多少？入派誠意金落到常炎這些招收弟子手上的根本沒多少，頭頂上是仙林主，再往上是仙山主，最後還有玄劍山的總庫。”那弟子說完，看著風輕言低聲說：“我替你搭橋鋪路，也不讓你回報太多，將來仙山靈氣變化了，你替我打聽三等弟子的修煉心法也就可以了。”
風輕言本以為這家夥圖謀也是齷齪惡心事，這才知道，這人因為沒什麽辦法，被安排了負責派內外食物押送的管事工作。玄劍派修煉心法分九等，不同程度的仙氣境界，需要不同的心法才能在仙山裏練出事半功倍的效果，心法每年變。
三等弟子指的是三陽開泰的修為境界，是很厲害的了，這層的弟子較少，這人能到這境界，不禁讓風輕言刮目相看。本來她想好了臭罵一頓，但之前聽這人說過身世，屬於家道中落，命也不好。這人的目的也並非她以為的那麽不堪，就說：“寧可繼續得罪他好了！”
那人無限惋惜，但看陳今和幾個人搬東西快過來了，匆匆忙說了句：“再想想吧，得快點。今年窮苦出身的裏麵，你的美貌是第一，但那些富家人進來的裏，未必沒有比你差的，早晚也會有人願意找常炎當靠山。”
陳今過來了就問風輕言說：“那人說什麽？”
風輕言無謂結仇，就說：“說我們得罪了人，被禁足的那些人不會受嚴懲，我們每天被安排這麽多雜活是遭報複，故意讓我們沒空修煉，讓我們白進玄劍山打雜到十六歲。”
“果然是這樣！”陳今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