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北風城
陳今嚐試著用推測的原理，以一絲仙氣引動洞裏的靈氣能量，形成了生滅互相作用力量的區域，但是掌中的長劍因為重量，並不能夠穩定的懸空。稍微增加體內仙氣的供給，就能引動洞裏更多的靈氣能量，長劍就會能懸起在他手掌上，持續供給的仙氣稍微少點，劍立即又沉了下去觸及皮膚。
陳今暗暗搖頭，增加仙氣的耗損實現的模仿根本沒有實戰意義，這還是在靈氣洞裏，有充沛的靈氣能量，如果是在別的環境裏，得消耗多少仙氣才能從稀薄的天地之間聚集到這麽多的自然靈氣？
由此可見，弦樂那法寶的鏤空特殊構造，既是為了在裏麵附加陣法，也是為了最大化方便內外靈氣的流轉，更有盡可能輕化的重要意義。
陳今試著用小禦氣浮空術的原理，讓五行靈氣一起發揮作用，形成多個自然能量生滅對衝的作用力區域，隻是這種幹擾也變的複雜，嚐試了好一會，才勉強得以保持穩定。
這麽一來，他的長劍果然能夠穩定的懸浮在手掌上了，甚至能夠推高到距離掌心一尺之遠。
陳今十分激動，可是一晃神，五行靈氣的流動稍微一亂，立馬就不行了。
但他並不氣餒，隻要多練練就能熟悉，關鍵是真的實現了隔空控製劍在手掌上的第一步！
陳今走出靈氣洞外，準備在自然能量稀薄的環境裏嚐試時，看見風輕言和弦樂過來，又聽見木屋前有許多人聲，才知道村裏人都聚過來了。
“村裏人把吃的還有仙銀都分了。”風輕言歎了口氣，又說：“我想著既然要分給村裏人，幹脆就讓充當巡護的去喊了大家來一起找，結果找到了他們就全分了。開始還想著，吃的是他們繳的，該他們分完，仙銀該是那家夥的收入，大家夥應該會記得給我們留點，結果……他們全分了，一大片跪那磕頭感謝。我、我也不好意思說留點給我們的話……唔，我臉皮是不是太薄了？”
“反正也沒多少，就兩百多兩仙銀，拿了也沒用。”弦樂連忙幫她說話。
陳今不想討論這數字是多還是少的問題，現在明顯討論不出結果，很快弦樂就會知道。關鍵是事情已經這樣了，他再去要求截留些銀兩，反而讓風輕言力主的好事變成了遭村裏人恨的壞事。得到意外之財後又拿出來，那就不是少分了點，而是變成被奪走了點，損失了點。
“不用自責，他們分就分了，往好的方麵想。這麽一來他們會更不願意我們被仇人追著，尤其是天樂派的，有人追問我們去向時，他們會默契的替我們隱瞞。否則我們被天樂派的人抓住，說出分仙銀的事情，他們會怕天樂派的人逼他們交出來。”
“……安慰我呢？照你這麽說，就算我們留下來一部分，他們也一樣這麽想呀。”風輕言小不開心，可是還是強自打起精神說：“不過嘛，還是謝謝你的安慰了。反正下次絕對不能這麽傻了！找到仙銀的時候就該直接表明分配權的嘛！”
直到他們出了村子，風輕言猶自在懊惱，因為他們的大包袱裏東西不少，唯獨仙銀是真少，孤兒夥伴們賺錢的機會也不多，三年多湊出來的也隻有五十兩仙銀，對於他們迷茫的前途而言，肯定是不夠的。
“走慢點，別著急。”走過一座山，風輕言又一次要求慢些。如此又走了一陣，已經看不見有村裏人的房屋了，風輕言又回頭眺望了一陣，突然生氣的跺腳說：“怎麽這樣嘛！一個追過來送我們點東西的都沒有！雖說不圖報，可連一點意思都沒有也太讓人失望了！”
弦樂對於這份心思，表示很懵。
陳今倒是不意外，卻沒想到風輕言如此在意，就說：“可以理解。他們會想，這幾個仙人好大的本事，這麽多吃的、仙銀都不在乎，肯定富有的什麽都不缺。”
風輕言捂著臉，蹲在地上，嗯吟著叫道：“我這個笨蛋！啊啊啊，死要麵子活受罪，再也不要這樣了！”
弦樂實在看不過去了，抱著她胳膊安慰說：“沒事的，我們先去北風城，那的城守仙人跟我母親交情非常好，既能打聽消息，還能拿點仙銀。”
風輕言又驚又喜的抬臉問她說：“真的？那你怎麽沒想著投靠她？”
“對不起，當時我腦子很亂，而且也有些戒心。”弦樂這話倒是坦誠，風輕言並不介意的拉著她說：“理解，信任總不能憑空而來。像我們這處境，肯定得逢人隻說三分話。不過，人心隔肚皮，你真的確定去北風城安全？”
弦樂把握十足的說：“別的地方都不敢說，北風城絕對安全！城護主跟母親是長久互助換命的交情，她女兒在天樂仙山時住我家裏，跟我親密如姐妹！”
“好！那就去北風城！”風輕言立馬開心了，很高興能有個落腳點，那就能好好的考慮以後的事情，不必慌張盲目的如無頭蒼蠅。
……
村子裏，村民們奔走慶賀。
陳今他們借宿的那間房子，一家人圍在桌上，孩子們觀賞著仙銀，過去他們隻見過碎銀，從沒見過這麽完整的。想摸，女主人和丈夫急忙一起攔著，唯恐碰壞了似得。
“他們可真是好仙人呐！幫我們出頭，她們自己一點錢都不要。”
“他們那麽大本事的仙人還差這點銀子啊？幫咱們就是善心！”
“是啊，都是大善人。”女主人附和婆婆的話，看著仙銀，還有家裏分到的肉，覺得未來的日子都不用愁了似得。突然又想起什麽，就問丈夫說：“善心仙人們跟大夥說，陪村護長仙人睡覺不是仙派裏定的規矩，是不正常，不對的事情。還叫我們別喝皮膚會發光變漂亮的水，說喝酒了會死人。過段日子有新的村護長來了，要是還讓陪睡覺，咱還去嗎？”
婆婆連忙說：“給好處才去！那水有毒就不喝了，家裏少了你，我可忙不過來！”
丈夫看著仙銀，倍覺有底氣的果斷做主說：“讚有仙銀，遇到難關也餓不著肚子！善心仙人們都說了不好，哪能還去？別人愛陪不陪！咱不去了，再也不去了！給肉給銀子也不許去了！”
婆婆嘀咕說兒子傻，真給錢不賺白不賺，女人也覺得真要給錢的話不去有一點點可惜，但她覺得男人為她好，稀罕她，便願意聽丈夫的，答應說不去了，再也不去了，聽他的。
……
天樂派的地方，弦樂本該當向導，但她隻能發揮方向的作用，至於沿途的路嘛……
“哇！山下的平原那麽美！”
“這條小路蜿蜒曲折，像長無止境的大蛇！”
“這家路邊店看起來又髒又破，做的菜倒很好吃，我過去竟然沒聽說過？”
“哎呀，這客房怎麽這麽破？還要一兩一晚！……必須擠一間房嗎？我們的仙銀這麽少啊？”
“真是長見識了，原來仙派外頭這麽多人……”弦樂手撐著臉，看路邊客棧外人來人往很久了，也不嫌煩。她點數了來往的人數，非常驚奇。在她原來的想法裏，仙門外麵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她看見一個滿臉皺紋的老頭，又大驚小怪的問：“這人是受什麽奇怪的傷了嗎？怎麽臉上的皮膚那樣，皺皺巴巴的。”
“那是老了。沒有仙氣修為的人到了一定年歲就會變成這樣。”風輕言的耐心也真好，大約是感同身受？反正她對弦樂這個‘問題’少女毫無不耐煩之態。
“那他為什麽不修仙呢？”弦樂很奇怪，在她的認識裏，所有人都該修仙，到了年齡就加入仙派，進不了大的就進小的。
“十六歲前入不了門，那就終身無望。很多人因為命運，根本沒有機會。你看下麵來往的人裏，有幾個像仙門中人？”
除了他們，一個看起來像修仙的人都沒有。弦樂不懂怎麽會沒機會，但她為仙門外麵的新鮮事驚奇連連。
陳今自顧伸開雙掌，一路上至今都拿空隙時間熟練掌心的五行能量生滅術，這時獨自在站那沉浸於練習，並沒有參與她們的對話。
風輕言看他從淩晨到晚上，手掌跟握不起來似得，但估計是跟他的奇能有關，就沒問。
弦樂好奇很久了，到天黑了，也見不著趕路的人了，回頭發現陳今還一個人靜悄悄的站那玩兒手掌晃動的把戲，又有一天時間的了解，覺得他是個靠譜的人，早晚該打破沉默，就忍不住問：“陳今，你一整天都在玩手掌，是什麽掌類的仙法招式嗎？”
“被你的武器懸空觸發靈感，我試著模仿出了懸空控製，正在熟練運用。”陳今說完，又請教的問她：“但有一件事情我沒想明白，你球飛出去時應該是通過仙氣形成的能量作為牽引，所以能夠灌注本身的力量，猶如揮動帶鏈子的錘子。可是，你的武器重量應該很輕，而且靈氣力量形成的牽引受距離影響，中途損失的力量會越來越大，為什麽打到人身上威力還會那麽強？”
風輕言看見弦樂的表情幾度變化，從最開始的奇怪，到後來的驚訝，再到後來是不可思議的震驚。
是啊，陳今說的這些確實太嚇人，看她在靈氣洞裏打了兩下人，竟然就看出這麽多蹊蹺，簡直跟掐指算出人生命運的神算那般。
“弦樂你別吃驚，陳今天生對靈氣敏感，雖然他體魄虛弱，但仙氣修為速度特別快，輕易就能了解陌生的仙法絕技原理，又精通仙氣內傷的治愈，可了不得呢！”風輕言順勢再替陳今吹一波，也是怕弦樂會嫌棄他沒有戰鬥力。
弦樂何止是對陳今刮目相看，簡直是刷新了認識，盯著他打量了好一會，才說：“你簡直太厲害了！但這些我真回答不了你，這對耳環是父母給我定製的，我給起了跟自己一樣的名字，其中秘法是九金派煉寶師的傑作，各種原理父母也不懂得，隻是按他教的秘法運用。你怎麽能看兩回就破解奧秘呢？”
“說破解奧秘倒沒有，隻是了解大概，如果可以再使用幾次，讓我仔細觀察看看，或許可以。”陳今沒多想，風輕言卻責備說：“弦樂的法寶秘密，怎麽好給你看？我就說他這人經常忽略道德禮儀吧！”
這的確不合適，但弦樂想了想，卻摘下耳環上的弦樂飛球，刹時間擴大成拳頭大的鏤空狀態，她遞到陳今麵前說：“你好好摸摸看吧，又不是要我傳你運用的秘術，沒關係。”
摸……這話說完，弦樂自己臉就紅了，她下意識的認為陳今需要如給她治療那樣摸摸看，就這麽說了，可這也就等於暴露了她當時假裝昏迷，其實知道的秘密了！
好在陳今沒犯二，忽略了各種細節，說：“你催動它運轉，得浪費你些許仙氣，應該不多吧？我估計在呼吸間的自然靈氣就差不多能維持懸浮狀態，是嗎？”
“嗯？你連這都能知道？簡直太神奇了……”弦樂帶著好奇，還有震驚的心情，催動弦樂飛球在掌心懸浮著緩緩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