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鋒芒

比賽抽簽時,負責的弟子說采取一對一的淘汰製,勝者跟勝者進行第二輪,敗者跟敗者進行第二輪,卻又說玄劍城和驕傲的鳳凰曆史修為成績一直遙遙領先,因此直接跳過前兩輪的對陣。

這安排很沒道理,簡直就像是擺明要讓玄劍城和驕傲的鳳凰拿對決排名的第一和第二。別人都打了兩場,才又跟他們交手,這便宜可占大了!

但陳今發現,另外六個人也並不開心,顯然也覺得這種安排極不公平,卻都沉默著。

陳今可不想吃這虧,直接質疑說:“這麽說,我們八個人不管誰勝都需要進行兩輪對戰,這樣的規則明顯有失公允,不知道有何依據?”

充當裁判的弟子臉色嚴肅的直接背了條規,十分流利,末了,看著陳今說:“水刑仙還有疑問?”

“既然有這種規矩,我無話可說。”陳今沒想到真有這種規則,理由是給予一直表現優異的領先者某種保護,作為其長久勤奮用功的肯定。

那六個人臉色明顯好看多了,他們原本也不知道真有這種規定。

陳今走入比鬥區域,卻發現對手用的是玄木劍!

玄劍派的不公,此刻又一次刷新他的認知下限。這樣的對決,竟然還有特別待遇,用的木劍差距這麽大!玄木劍非常堅硬,而且聚集仙氣的效率更高,超過正常分配的木劍一倍不止。

常炎這時候來了,錢笙乾連忙作禮,試探著問:“師兄以為陳今能挨幾招?”

“這家夥體魄透支的厲害,雖然前途暗淡,卻也因此擁有神力。對戰又隻能使用玄劍第一式的外功招式,他這等貧賤流民自小遭罪多,受得了痛,贏麵極大。”常炎口氣冷靜的評述,聽的錢笙乾更絕望!“常師兄!這家夥可不能留在派裏啊!將來絕對視師兄為仇人,必定會跟師兄為難!”

“我自有考慮。”常炎不準備透露什麽,隻是淡定的一旁觀戰。

錢笙乾空自著急,隻能盼著常炎說錯,最好讓陳今第一場就敗下陣!

陳今的對手,主動揮劍進攻!

玄木劍舞動的黑影重重,劍法純熟、招式熟練、迅快,衝過來的氣勢如虹!

陳今握劍在手,退走著回避那人的淩厲進攻,間中抬劍招架了三次,試探那人的力道。

錢笙乾看陳今一味退避,完全落入被動,高興的說:“看這家夥還能撐多久!”

常炎冷靜的道:“他這是避其鋒芒,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同時又試出對手的力道,這家夥當難民時看來沒少跟人動手。”

他話剛說完,退避的陳今看出對手爆發性的攻勢已經過去,又對其力道心裏有數,於是化退為進,把積蓄了仙氣力量的木劍猛然揮出,帶動周圍自然的靈氣力量,當頭劈了過去!

那人動作和反應都很快,及時揮劍橫檔,同時擬定了接下來如何抓住陳今這一擊動作太大露出的破綻。

可是——當陳今的劍斬下來時,他卻被震的雙臂劇烈一震,手裏的玄木劍竟然拿捏不穩的脫手落地,而他自己隻覺得被錘子砸中了那般,眼前一黑,胸口一陣氣血翻騰!還沒等他視線恢複,陳今一把抓著他手腕,旋身把他摔飛了出去!

那人飛出對戰區域,被判了輸,視線恢複的時候,懵了片刻,才明白發生了何事,羞憤交加的手指陳今,憤怒的說了個:“你——”,卻到底說不出辱罵的話,覺得那隻會更丟人。想到上場前跟朋友誇下海口,如今卻輸的如此難堪,無顏相對,於是站起來,頭也不回的直接走了,竟連決定後麵排名的第二輪戰鬥都不管了。

這人平時的幾個朋友,有的同情,有的忍著笑低聲說:“太可恥了,被這種貧賤人打敗,還輸的這麽慘!我是他,都沒臉在玄劍派呆下去了!”

“話可別說那麽滿,你要贏了風輕言,下一場說不定會對上他。”另一個人看不慣他如此說朋友。

“最好對上,也好讓他知道厲害!”那人說著,握著玄木劍上場,卻見陳今撿了剛才那人掉落對戰區裏的玄木劍遞給風輕言,還大聲說:“這劍比我們的好多了!”

當裁判的弟子看了眼常炎,見他沒有表示,也就不說話了。

風輕言接了玄木劍,笑著說:“保準贏他!”

陳今相信,因為他知道風輕言的厲害。

錢笙乾發現常炎在風輕言上場後,原本交疊胸前的胳膊,變成兩指托著下巴,眼裏也多了些色彩,於是就說:“風輕言真是越來越美!”

“可惜出身太差,脾氣我倒還喜歡。”常炎隨意的一句話,讓錢笙乾暗暗吃驚,這就等於是說,倘若風輕言出身好點的話,常炎就願意以正式男女關係的方向發展。這又不是他希望的事情,讓風輕言當了常炎的女人,過去他把她那些使喚的得罪,還能有他好果子吃?

錢笙乾決定再也不主動提起風輕言的話頭,常炎盡快忘了她最好,反正別真被她給迷上。

這麽會工夫,風輕言跟對手的交戰中互有往來,攻守有度,看起來勢均力敵,難分勝負,鬥了有十幾招,風輕言被逼退到靠近界線了,久攻她不下的對手

頓時把握時機,狂攻壓製,不讓她有機會回到場中,抓住個機會就跟她較力,想要把她推出去。

“可惜,她要輸了……”錢笙乾故作遺憾,其實並不在乎這場誰輸誰贏。不料常炎卻笑道:“是他要輸了!”

說時遲那時快,眼看那人的劍撞上風輕言的武器,局麵就要變成拚力時,本來不可能有退路的風輕言突然俯身前衝,竟然從那人**穿了過去,沒等那人來得及轉身,順勢一腳踢在他臀部,直接把他踢的連步衝出了界線外頭!

贏了……

“這、這貧賤人出身的——真是不要臉!”錢笙乾吃驚之下,隻能如此評語。

是的,他沒想到。

風輕言的對手,以及在場的人幾乎都沒想到——這種鑽人**的不雅行為,豈不是比輸更可恥嗎?

換了在場的這些人,別說這麽做了,就是想都不會想。

可是風輕言就這麽贏了,陳今高興的迎過去,兩人擊掌慶賀,後者還誇讚說:“漂亮!贏的比我省力多了。”

“那當然!”風輕言十分得意,說起來容易,誘使對手走入陷阱不容易,最後的穿擊更需要迅快的速度,精確的預判。而且她比陳今更好的保留了實力,讓下一場的對手仍然看不透她的虛實。

敗給風輕言的男人臉色羞愧,偏偏剛才跟他懟的那人過來時還說了句:“你不是說輸給貧賤人還不如回家嗎?”

那人又羞又怒,卻又說不出反駁的話來,隻是窘迫的在那站著,卻不想一走了之放棄後麵的排名之爭。

陳今和風輕言贏了第一陣,全神貫注的觀察後麵兩場的對決,趁機了解第二輪的對手情況,卻沒想到這兩場都打了很久。

大約是彼此熟悉,基本功又都紮實,也沒有如陳今的絕對力量優勢,更沒有風輕言那樣的不在乎顏麵的奇招,於是這兩場都費了不少時間。

兩場都攻守有度,因為打來打去都是用的玄劍第一式,大家都練了幾年,你來我往的打了一刻鍾都沒有分出勝負,而他們的體力卻消耗了不少,再打下去,就得燒體內的仙氣修為作為續戰力了,那麽一來,耗損就將會很大。

他們雖然在意排名,但更在意辛苦積累的仙氣修為,於是有人提議平局,另一個就問誰參加第二輪,誰都不願意認輸讓對方得了更高排名,最後就說都沒體力再戰,何必浪費仙氣修為,於是一起棄權,變成四個人並列第五。

陳今和風輕言麵麵相覷,沒想到就這麽免了第二輪的對戰。他們兩個,直接跟玄劍城和驕傲的鳳凰進行第三輪對戰。

錢笙乾看的忍不住跺腳,惱那四個人無謂內耗卻便宜了陳今和風輕言,卻忘了對於那四個人來說,本來就在意他們自身的勝負排名,可不是像他這樣,一門心思的隻想讓陳今快點輸了就好。

常炎看起來仍然冷靜,事實上他對眼前的結果早有估計。錢笙乾是沒出過門派的那類,十六歲時以八荒之外程度的修為成為正式弟子,然後就負責林區,一直修煉到去年才進了五湖四海的境界,仍然沒打算外修,而在派裏又沒機會被委以重任奔走派外的事情。

常炎當年主動外修過一年,但評估外修的長遠平均效率遠不如派修,才又回來。有外派的差事,清長老隻要能安排,就一定不會忘了他,因此他有豐富的實戰經驗,也知道沒見過世麵的仙門弟子共有的弱點,自然能更準確的預判這場對戰的結果。

因此他本來就知道,玄劍城要贏陳今的話,非得違規使用仙法絕技不可。而玄劍城是很在乎輸贏的人,尤其不會容忍自己輸給貧賤人。

風輕言把玄木劍給了陳今,他握著劍,覺得很趁手,十分自信的上了場。

備選弟子是不被教授仙法絕技的,因為隻是備選身份,修煉的隻有外功鍛煉需要的玄劍第一式,因此考核對戰裏也隻能用這個。

陳今當然知道,玄劍城這樣的,肯定早就有不少絕技,別人是成了正式弟子後才能修煉,他們卻早就會了。

可是,這場對戰玄劍城會再多也沒用。而不用那些仙法絕技的話,陳今知道他的力量占據了絕對的優勢。

玄劍城上場的時候,驕傲的鳳凰輕聲提醒說:“別跟他正麵硬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