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話 櫻落享樂（十三）
「你和我們的族長定下的難道不是七天之期？」克克納娃將凶牙傭兵團的一行人攔在門外，「此刻才第三天的傍晚吧。」
「我們此行並非要打擾夜王，隻是想谘詢你們族長一些事情。」奧斯曼打開布包，露出裏麵的殘肢，「我們這幾日都遭到了這種怪物的襲擊。」
「你懷疑我們享樂宮？」克克納娃說。
「並非如此。」奧斯曼說，「這種怪物既然會襲擊凶牙傭兵團，就有可能危害到享樂宮。又或許，享樂宮早已對這種怪物有所了解，正好也可以討教一下。」
「享樂宮的事情就不需你們費心了。」克克納娃說。
她這樣說就等於回答了奧斯曼的第二個猜測——不管這個怪物是否和享樂宮有關，最起碼享樂宮知道這種怪物的存在。
同時，克克納娃的態度也很明確，並不想多談關於怪物的事情。
「請回吧。」她說。
她不溫不火地竟一下子將了奧斯曼的軍，奧斯曼若追問那就掉了傭兵團的麵子，若不追問，便隻能原路返回，更是讓傭兵團顏麵掃地。
哈雷期待奧斯曼有什麽精彩的反擊，但變化陡生，門後走出一名夜刹姐妹，她對克克納娃說了些什麽。
「跟我來吧。」克克納娃臉上的疑惑還沒有消散，「我們族長要見你們。」
這是哈雷第二次進入享樂宮，同行之人是奧斯曼、秋枝、綠鷹、山馬、硫磺、以及突擊隊裏的四個好手，他們迫不及待的想報仇。
這一行十人的配置，就算排除哈雷，剩下九人也足以和一支小型的傭兵團抗衡。
或許是已經臨近晚飯的原因，路過水池時上次看到的美女們都已經不在了。他們在會客屋見到了早已等在那裏的菲莉斯瑪。
「對你們的遭遇，我深感同情。」這個女人客氣得完全不像是夜刹姐妹。
「謝謝你的善良。」奧斯曼說，「為了悲劇不再發生，還請告訴我們對付這種怪物的方法。」
「怪物？」菲莉斯瑪說，「我跟你們的看法不同，它們是幽情嶺的守護者。它們對你們襲擊，隻因它們不喜外人。」
「那有什麽辦法緩和麽？」奧斯曼說。
「如果我知道，我會告訴你。」菲莉斯瑪說，「但我想，即便是聖教殿都拿它們沒有辦法。否則，它們早該被聖教殿滅絕。」
「我並沒有試圖將此事傳給聖教殿，傭兵團和聖教殿是兩路人。」奧斯曼說，「我有一個猜測，這麽多年來，享樂宮或許已經和它們成為好朋友。」
「你這是懷疑是我們對你們做了手腳？」菲莉斯瑪以退為進。
「是的。」奧斯曼說。
「你這樣做未免不太禮貌。」菲莉斯瑪說。
「禮貌是斯文的延伸，憤怒卻會讓人有失斯文。」奧斯曼一字一頓道，「傭兵沒有父母，隻剩兄弟。親兄弟死了，何人不怒。」
「憤怒是一種情緒，總有人分不清它與魯莽之間的區別。」菲莉斯瑪說，「不合時宜的魯莽，是給自己鋪下一道死亡之路。」
這是一句威脅。
硫磺開始冷汗，他向來不喜歡這種劍拔弩張的氛圍，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動手。
奧斯曼卻笑了。
「若是怕，從一開始就不會握起傭兵之劍。」
哈雷心中叫了一聲好。
這才是傭兵該有的氣魄！
菲莉斯瑪向奧斯曼投去讚許的目光。
他是個聰明人，他很清楚在享樂宮他們沒有絲毫勝算，作為一個男人，可以不去惹自己惹不起之事，但威脅一旦逼近也絕不認慫。
菲莉斯瑪覺得自己越來越喜歡這個男人了。
「好吧。」她說道，「既然你懷疑與我們有關。那我便帶你們去一個地方。敢嗎？」
「這就是我們重返享樂宮的意義。」奧斯曼說。
接下來之事，連克克納娃都覺得不可思議。
菲莉斯瑪竟然帶著凶牙傭兵團之人從後門離開了享樂宮，然後來到了夜刹姐妹的部族！
「這裏是我們生活的地方。」菲莉斯瑪說。
在哈雷看來，這是一個簡單的小村莊，小小的房子外麵，大家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燒水做飯、喂養孩子，還有一些夜刹姐妹在決鬥，鐵錘鍛打的聲音從各個方向傳來，此起彼伏，目前為止哈雷沒有見到男人。
一個都沒有。
更誇張的是，哈雷一行人似乎讓小村莊很興奮，不少夜刹姐妹放下手中之事，竟對著他們吹起口哨，就是靠港的水手調戲姑娘的那種。
「這是新的獵物嗎？老大？」有一個夜刹姐妹大聲問道，她**在外的雙臂比普通男人的肌肉還要發達。
「隻是一般的客人，你們誰都不要打他們的主意。」菲莉斯瑪說，然後讓凶牙傭兵團一行人隨便看，「這裏很小的，藏不住什麽東西。」
「說不定那些怪物就關在享樂宮裏麵呢。」山馬說。
他的質疑很有道理。
大家看向他，其中包括秋枝，他像是得到了鼓勵，接著又說：「誰知道夜王有沒有養怪物的嗜好。」
「你可以小瞧我們夜刹姐妹，萬萬不該小瞧夜王大人。」菲莉斯瑪的語氣一寒，鏘鏘鏘鏘鏘，夜刹姐妹們齊刷刷地拔出兵刃，把凶牙傭兵團之人包圍其中。
哈雷等人立馬麵朝外圍成一圈組成防禦陣型，把弓手們和紋咒師圍在圈內，硫磺左掌托著右肘，右手五指朝外。
如果動手，哈雷先抓菲莉斯瑪。
菲莉斯瑪一揚手，讓自己的姐妹收起兵器。
「我把你們視為客人。也請你們遵循客人的禮節。」
「好。」奧斯曼說，傭兵們也都收起了武器。
「你們隨便看吧。」菲莉斯瑪說。
假設，那些怪物是夜刹姐妹派來的、或者是圈養的，想必應該有專門的房屋或者說是籠子。
事實上，正如菲莉斯瑪所說，這個村莊太小了，根本藏不住什麽秘密，除非她把那些怪物是關在地下的。
哈雷正好奇的打量著，卻感到背後有人接近。
他飛快一轉身。
一個夜刹姐妹站在那裏，手懸在半空，像是前一秒的時候，要拔出哈雷腰後的彎刀。
「這是我鍛打的彎刀。」
這個夜刹姐妹還隻是一個少女，她左手套著鍛鐵的護具，右肩以下完**露在外麵，白嫩的胳膊上文有彩色刺青。
「我姐姐的刀，為什麽在你這？」
少女又問。
「因為他殺了你姐姐。」克克納娃說，「但這對彎刀，我代表享樂宮和夜刹姐妹送給了這男人，也就是說，這個男人已無需為此負責。」
「你沒有這個權利，克克納娃。」名為尼俏波娃的少女鍛兵師，朝哈雷走去，右手從腰旁抽出鍛鐵錘，「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