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八仙過海（上）
要說聯合演習中的什麽項目最引人注目，也許每個人的心中都會有自己的答案。
普通市民們當然最喜歡開幕式。在香港的深水涉區到油尖旺區一帶，各國聯合部隊的士兵們正排成長龍，進行巡遊檢閱。大量軍事裝備走上街頭，同香港市民們來了個親密接觸。其中，美國的K係列反怪獸導彈發射車、中式‘東風’係列強襲導彈車等各種新式武器粉墨登場，引得人群發出一陣又一陣的歡呼。
記者們則將視線放在了各國代表團身上，這群外國人到達香港還沒幾天，他們的照片卻已經登上了大大小小的新聞頭條。各種八卦與小道消息絡繹不絕，整個新聞界都忙得熱火朝天。
但——也有例外，有些人不喜歡動口，就喜歡動手。
對駕駛員們來講，沒有什麽比“友好切磋”來得更有樂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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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3年6月30日 上午10：00——
這裏是位於破碎穹頂2層的格鬥訓練室，全金屬構造，雖然空曠但設計緊湊，各種健身器械一覽無餘。一進門，就能見到左側牆麵上的3行大字——尊重、毅力、勇氣。右邊則是——嚴肅、忠誠、誠信。
平日裏，無論是學員、預備學員、預備駕駛員或是正式駕駛員等都可以在這裏進行格鬥訓練。
所謂的格鬥訓練——也不知道是誰想出來的，也許是潘提斯考特元帥——他為了5代前的駕駛員們能順利進行通感，指出測試兼容度的絕佳方法就是讓兩人打一架。起初，絕大部分駕駛員都無法參透其中的奧妙，不過沒過多久就幡然醒悟，他們發現這種方法的確有效。
首先，雙方在格鬥時必須要互相預測對方的出招套路，然後加以反擊，這種能力越強，二人的思維感應幾率就越大——這一點至關重要。
其次，兩個人的實力必須相當才能共同駕駛機甲。假如你在訓練中輕易撂倒了你的搭檔，我想你會很難帶著平等尊重的思想與對方進行交流，更別說進行分享記憶的通感，或是榮辱與共、生死相依。
再次，這還牽扯到雙方的性格脾氣與作風方式等等，這些都是考慮駕駛員組合時的必要條件。
雖說現在的機甲已經不需要雙人駕駛，但格鬥訓練這一方式還是完整地保留了下來，用蔣天正的話說——格鬥訓練就像是一麵鏡子，它會在打鬥中將自己平時隱藏的一麵毫無保留地展示出來。
想到這，羅森不禁麵露難色。
太深奧了。羅森胡思亂想道，反正在自己不倒的前提下，把對麵放倒就行了，對吧？
……
近三十名正式駕駛員身著短袖與運動長褲，在摔跤墊上一字排開，他們把雙手叉在背後，各個都抬頭挺胸，氣宇軒昂。周圍的學員們紛紛退到二十米開外，麵色緊張地竊竊私語。
羅森當然也位列其中。在整隊前他還偷偷瞄了幾眼，果然和自己預想的一樣，該來的都來了，一個都沒落下。
唯一沒料到的是蕭煌與林音並沒有參與其中，他們倆站在墊子前方，身上依然穿著黑色呢製駕駛員製服，似乎沒有脫掉的意思。林音的手中緊緊握著一個寫字板，而一旁麵無血色的蕭煌不時還會咳嗽幾聲，羅森都懷疑他是否能站到訓練結束。
站在二人身後的是麵無表情的蔣天正和另外幾人，那幾個應該是其他代表團的老大。竟然有這麽大一群人來看格鬥訓練，毫無疑問，這些老家夥表麵上和和氣氣的，暗地裏沒準正較著勁呢。
蔣天正首先清了清嗓子說：“格鬥訓練一直是駕駛員互相之間問好的傳統，我們PPDC成員國的駕駛員們已經有好些時間沒有聚在一起訓練了，我希望你們能在短時間內互相磨練技術，更好地準備不久後的行動。”接著，蔣天正頓了頓，繼續說道，“記住，這是對話，不是打架。”
在林音的點頭示意下，第一組選手前進幾步，來到了眾人麵前。
其中一方膚色黝黑，神色冷峻，羅森並不認識，但另一方羅森顯然就記憶猶新了。
他正是葉天欽，那天羅森在模擬機房裏撞見的那個長發男。同樣也是七代機甲‘華山’駕駛員——同步率95%——中華人民共和國殺敵記錄第二名保持者。
此刻的他滿臉自信，那頭長發被他高高盤起，做了一個古式發髻，雙手持著訓練專用短棍——看起來隻是個普通的棍子，但使用得當的話絕對威力無窮。
現實中的葉天欽師出武當，善使一對開鋒短刀，他的機甲‘華山’也是如此。‘華山’配備兩把耐高溫外置刀，刀身邊緣擁有高效散熱碳納米管，每把長約40米，名為‘幹將莫邪’。無人敢質疑其威力，因為已經有18頭怪獸成為了刀下亡魂。
現在，那兩根棍子顯然充當了短刀的作用。葉天欽隻是隨手一甩便舞出無盡棍花，唬得全場觀眾一愣一愣的。羅森在上次演練時就見識過了那兩根棍子的威力，羅森直言，那如同波濤般的連續打擊確實令人難以消受。
不過僅持單棍的對方顯然也身懷絕技，他並沒有被葉天欽的氣勢嚇住，二人互相點頭示意，然後各自擺好架勢。
“第一局。”林音的聲音清脆無比，隻聽她一聲令下！
“開始！”
正如羅森所料，葉天欽二話不說，直奔對方門麵而去，上來就是一陣暴風驟雨！
斜斬、前刺、再斜斬——沒有花哨的招式，更沒有佯攻的策略，葉天欽甚至根本沒打算讓對方出手，他手中的雙棍鋪天蓋地地打了過去。
假如葉天欽的敵人是自己，那自己能擋下這陣凶猛的打擊嗎？羅森心想，在沒有動用頭部高精度預瞄係統的情況下，估計很難。
對方的反應顯然也和羅森一樣——他甚至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
僅僅2秒，他的肩部與胸口已經接連中招，‘啪啪嘭’的擊打聲響徹全場，緊接著葉天欽趁勢而上，用肩膀往前一頂，直接把他給頂出了摔跤墊。
一比零。
“哈哈哈。”葉天欽情不自禁地笑道，驕傲之情溢於言表。而遠處的蔣天正見狀也欣慰點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