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真正的通感
——2043年6月18日 淩晨4點07分——
另一方麵，當那銀白色的身影將‘壁虎’從山東身上拖走之後，指揮中心裏的眾人終於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那身影蔣天正自然熟悉無比——他正是一直位於第六機甲倉庫待命的昆侖。
在幾十秒前，昆侖生生撞穿了數道機甲倉庫大門與破碎穹頂外牆，然後此刻正與‘壁虎’激烈地扭打在一起。
薑還是老的辣。蔣天正心想，麥克·凱恩，自己花大力氣把他留在破碎穹頂果然是個正確的選擇。
“昆侖上次在戰鬥中發生故障的通訊器修好了嗎？”蔣天正向一旁的工作人員問去，“我要和麥克·凱恩通話。”
“已經修複完畢。”
“給我接通。”
指揮中心剛與昆侖的完成信號對接，就在這時，一段略帶急促感的語音信息馬上就從通訊器裏響了起來。
“指揮中心？”麥克·凱恩的聲音顯得有些驚慌失措，“昆侖不受控製，是你們開啟了遠程遙控嗎？”
“你在說什麽？”蔣天正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你不才是昆侖的駕駛員嗎？遠程遙控？我們沒有這種技術。”
“啊？那怎麽回事？現在不是我在駕駛！”麥克急道，“剛才係統加載完畢之後，運動平台就被鎖死了，我一動也動不了！”
指揮中心裏的氣氛頓時變得詭異起來。
大屏幕裏，昆侖與‘壁虎’正在煙塵之海中上下沉浮，昆侖的動作漂亮極了，他一邊依靠靈活走位閃過‘壁虎’前肢的猛攻，一邊用著左手的鏈劍在‘壁虎’身上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那些碧藍色血液不時濺在昆侖的外殼上。
昆侖舉起右拳，腕部的雲嵐高壓磁暴圈隨即亮了起來！接著那閃耀著電弧的拳頭狠狠砸在‘壁虎’頭頂，無數的鐵製品也受磁場影響，從煙塵中呼嘯而出。‘壁虎’被揍得暈頭轉向，頗為狼狽。
昆侖的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但現在，麥克·凱恩否認那是自己的傑作。
到底是誰在駕駛昆侖？所有人心中都冒出這個疑問。
“看這裏。”
紐特忽然冷不丁地發話了，隻見滿臉得意地舉起右手，指向了主屏幕旁的一個次級屏幕上——那裏顯示的是每台機甲與駕駛員的同步率數據。
“看到了嗎？”
順著紐特的食指看去，大家馬上就發現了某個特別之處。
熄火的機甲已經數值歸0，而所有還在運作中的機甲，從山東到天山，他們同步率數值都在85%以上。
其中，隻有一個另類——昆侖：50%。矮了一截的他顯得如此顯眼。
“這不是麥克·凱恩的同步率。”蔣天正眯了眯眼，心中微微一動，“你的意思是……羅森在遠程遙控昆侖？”
“不，不是遙控。”紐特糾正道，“你還沒弄明白我的意思，昆侖和羅森有一模一樣的腦電波圖，他們的大腦正在發射相同的腦電波。”
望著眾人疑惑的樣子，紐特心中那條愛炫耀的神經愈發得粗大起來。
“不是你遙控我，我遙控你的問題。”紐特越說越激動，“就像兩台計算機，你把他們用數據線連接起來之後，他們就不再是獨立的了……”
“請你說得簡明一點，博士。”蔣天正提醒道。
紐特點了點頭，他決定要做個總結了。
“這是串聯，不是並聯。”紐特瞪大了眼睛，活像個狂熱的宗教信徒，“現在，他們不分彼此。”
“昆侖就是羅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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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駕駛艙裏的麥克被紐特的言論嚇了一跳。
此刻，他正站在運動平台上，但無奈什麽也做不了——運動平台像被鎖住了一樣無法動彈，連強製解除駕駛狀態都做不到。身前，操作台上的各類按鈕正閃爍著五顏六色的光芒，仿佛真有人正在對昆侖進行隔空操縱。
眼前的全息平視顯示器裏，‘壁虎’已被“自己”揍得鼻青臉腫，昆侖的攻擊如狂風暴雨般招呼在‘壁虎’的麵部，不得不說，麥克雖然不能實際操縱，但心裏卻頗為解氣。
難道真是羅森？麥克心想，所有的問題仿佛都隻剩下了這個答案。
就在這時，駕駛艙裏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麥克？”羅森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在昆侖的駕駛艙裏嗎？”
麥克隨即向四周望去——但駕駛艙裏空****的，哪有羅森的影子？！
“見鬼了？”麥克目瞪口呆，自言自語。
“你忘了自己目前正與昆侖處在通感狀態之中嗎？”羅森提醒道，“我現在正在借用昆侖的通感，與你進行對話。”
麥克恍然大悟，原來這聲音直接出現在自己的腦子裏！
“我在，我正在昆侖的駕駛艙裏！”麥克回答道，“你現在在哪？”
“我的本體現在在破碎穹頂的屋簷上。”羅森的聲音變得急切起來，“聽好了，麥克。我需要一架直升機，我的本體和昆侖之間的聯係沒法隔得太遠，你現在立刻向指揮中心匯報情況，讓他們調一架直升機過來！”
“我知道了！”雖然心中疑問重重，但眼下顯然沒時間去一一解決。麥克立刻接通指揮中心，將情況一五一十地向蔣天正進行了匯報，在紐特的理論證明，以及現有情況的支持下，蔣天正幾乎想也沒想就下達了命令。
一架支奴幹直升機立即前往指令地點釋放吊索——
1分鍾後，指揮中心的次級屏幕上就出現了直升機裏羅森與孫正堂的圖像。
孫正堂的脖子上還架著滑稽的石膏，看上去滿臉興奮。而另一旁，羅森的狀態就略顯詭異了。隻見他眉頭微皺，雙眼通紅地望向遠方，一副全神貫注的樣子。
“看到他的眼睛了嗎？他的腦神經已經與昆侖合二為一，信息共享！”紐特見此隨即叫道：“這才是真正的通感！”
雖然目前還不清楚在這種狀態下，機甲的戰鬥力是否會得到增強，不過蔣天正還是加以肯定地點點頭。
“有把握嗎？”蔣天正向屏幕裏的羅森問去。
“沒有。”羅森幹脆地回答道，“我在這種狀態下，除了反應速度變快之外，其他方麵並沒有任何改變。”羅森繼續說道，“我隻能撐住一會兒，接下來就要靠大家的聯合行動了。”
誠如羅森所言，在昆侖如此猛烈的打擊下，‘壁虎’依然屹立不倒——從戰鬥開始到現在，‘壁虎’所受的傷害遠超想象，但它好像還活蹦亂跑，8代獸果然不同凡響。
‘壁虎’漸漸穩住陣腳，昆侖沒法輕易追擊，原本的一邊倒局麵變成了勢均力敵。
“都聽到了？”蔣天正環視全場，“剩下的所有駕駛員必須組成隊伍，配合行動，至於行動指揮權……林音？”蔣天正透過通訊器向山東問去。
“交給我吧。”林音虛弱的聲音傳了回來，“保證完成任務。”
“那麽，第二輪作戰開始。”
……
蔣天正話音剛落，通訊器裏馬上響起了孫正堂興奮的大吼。
“我說大兄弟，你趕緊滅了它！”孫正堂喊道，“到時候你就不用去北京了，拿一個人頭起碼少判十年啊！”
指揮中心裏的眾人最終還是沒有忍住，粗聲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