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英雄之證’
‘壁虎’從破碎穹頂西南方的淺灘登陸，賀蘭正冒著黑煙，倒在岸邊。兩架支奴幹直升機和一架新聞直升機正在上方不斷盤旋，機上的高光燈照射著地麵，可惜僅憑他們，根本無法阻止‘壁虎’前進的腳步。
人們仍舊看不到‘壁虎’的確切位置——這些畜生的矽基皮膚可以吸收一切電磁波，索敵雷達在它麵前毫無作用，蔣天正隻能通過地上的塵土、腳印、以及碼頭上那此起彼伏的汽車報警聲來判斷‘壁虎’的前進方向。
總之，它朝著破碎穹頂來了。
“其他機甲還沒有準備好嗎？”蔣天正沉聲向一旁的工作人員問去，“除了山東之外，剩下的還有那幾架？”
“還有‘昆侖’‘太行’‘橫斷’！”工作人員補充道，“太行運轉狀態良好，現在正準備從四號通海大門出擊，不過……”他忽然又頓了頓。
“不過什麽？”蔣天正立即追問。
“不過原本預備從二號通海大門出擊的橫斷遇到了麻煩，剛才洛陽那一下把二號通海大門給撞壞了。”工作人員當然知道輕重緩急，他急得直敲鍵盤，“大門的開合軌道被落物卡住了！”
“能修複嗎？”蔣天正心中一凜，“或者換條軌道？”
“修補班已經前往搶修！給我幾分鍾！”
壞事一件接著一件。蔣天正原本以為這隻是一場普通的常規攻防戰，但開戰不過短短30分鍾，香港破碎穹頂的機甲部隊卻損失慘重，洞庭、涪陵、賀蘭，這三台機甲幾乎完全報廢，黃山、天山、洛陽又暫時動彈不得，長白與鞍山目前正陷入苦戰——似乎一切跡象都表明象征著勝利的天平正往怪獸方傾斜。
迫於壓力，右肩負傷的林音已經動身前往1號機甲倉庫，蔣天正所做的最壞打算就是讓山東以單手迎敵——
眼下可能連基地都難保，他哪還有心思反攻蟲洞呢？
“還有一台昆侖，情況怎麽樣了？”蔣天正最終還是猶豫著開口問道。
他本不太想在近期提起這台‘問題機’，但形勢卻迫使他不得不這麽做。麥克·凱恩是個老手，他也許有打破眼下這危機的能力。
“已經啟動完畢，係統正在加載中……”
工作人員原本還在向蔣天正做著匯報，沒想到一旁的紐特卻忽然過來插了一腳。
“昆侖？昆侖啟動了？”紐特滿臉興奮，仿佛忘記了自己目前正處於危機，接著他把懷裏的那台儀器放到了地上——那玩意，蔣天正心想，他進來的時候就一直捧著，有這麽重要嗎？
“老兄，借我插插。”
無視工作人員的抗議，紐特熟練地將儀器連接在了指揮中心的數據庫裏，剛剛從昆侖那兒傳回的數據立刻就出現在了儀器的屏幕上。
紐特立刻掏出口袋裏的另一套設備，將二者仔細進行比對。
“你在幹什麽？”蔣天正略帶怒意地提醒道，“紐特博士，現在可不是你的研究時間。”
“別管他。那家夥又發瘋了。”一旁的赫爾曼將蔣天正的注意力拉了回來，“長官，我認為現在應該立刻讓那兩艘導彈驅逐艦回來，他們的火力能暫時拖延住怪獸的腳步，直到……”
“哈哈哈哈！！！”紐特那突如其來的笑聲嚇了二人一跳！
“長官。”紐特忽然滿臉笑意地轉過了頭，“昆侖現在的駕駛員是誰？”
“麥克·凱恩？”蔣天正下意識地回答，但他的臉色隨即就變了，“紐特博士，我現在命令你立刻從這裏——”
砰！
蔣天正話音未落，整座基地再一次猛烈地搖晃起來，眾人站立不穩，紛紛跌倒在地！
‘壁虎’撲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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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森同樣目睹了這一幕。
他先是望見西南方向的賀蘭倒在了‘方天’的利刃之下，然後看到處於透明狀態下的‘壁虎’開始向破碎穹頂方向大步進發，雖然羅森還無法看清怪獸的全貌，但自己那雙異變過後的眼睛卻在此刻起到重要作用——‘壁虎’的動作放慢了，根據它那在黎明下若隱若現的輪廓來判斷，羅森覺得它正用鼻子拱地，匍匐前進。
它幹嘛鼻子拱地？
羅森心想，然後不禁猜測道，難道它在追蹤氣味？它在找東西？
沒過多久，‘壁虎’忽然仰頭長嘯，仿佛在宣泄著什麽感情。
還沒等羅森多看上幾眼——接著，‘壁虎’立刻邁開步子，朝破碎穹頂方向直撲而來！
基地西南方的碼頭居住區在怪獸的狂奔中瞬間分崩離析，大塊大塊的路麵被怪獸的腳底吸盤掀飛，它橫衝直撞，勢不可擋！
……
幾秒後——
砰！
怪獸和破碎穹頂的牆麵來了個親密接觸！
這棟上千畝的龐大建築竟然被‘壁虎’撞得一陣晃動，西南方向的牆麵更是被撞出一個大洞！
羅森與孫正堂也在這次晃動中摔倒。
“操！”孫正堂大罵一聲，接著就是一個鯉魚打挺！
“絕不能讓那畜生進到基地裏！”他招呼羅森道，“有種的就和老子一起上！”
“當然。”羅森同時站起，沉聲咬牙，“我還想到地獄裏見見羅利那老家夥呢。”
孫正堂二話不說，丟給羅森一把戰術手槍，二人立刻朝著破碎穹頂方向狂奔過去。
不過話雖如此，等到二人下樓，再繞到破碎穹頂那邊，估計黃花菜都涼了——所以孫正堂很熟練地超了近路。
……
二人先是通過通風口來到醫院樓頂，接著便上了破碎穹頂的屋簷——這裏有一條不足半米寬的突起部分，左邊是破碎穹頂的牆麵，而右邊則是百米高空。
羅森對這條近道的存在很是詫異，他一邊保持平衡，邁步狂奔，一邊向著前方的孫正堂問去：“你怎麽連這種路都知道？！”
正說著，羅森的右腳滑了一下，差點掉了下去！
該死！羅森心想，要是摔死在這裏，自己這二十多年可真是白活了。
“這條可是‘英雄之證’。”孫正堂的聲音從前麵傳來，“當年第一波獸潮，那些畜生為了找你師傅報仇，它們直接衝著香港就來了，那時羅利·貝克特還呆在醫院做戰前療養。”
羅森聞言不禁愕然——他還從沒聽說過這種事！
“你師傅他就是從這兒跑到機甲倉庫的，哈哈，而且隻穿著短褲。”孫正堂放聲笑道，“當年我們這批駕駛員幹得第一件事就是來這兒走一遭，沒想到今天還派上了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