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捕風捉影
——2043年6月16日 上午7點03分——
且不論正在指揮中心召開的動員大會，位於醫院的羅森與孫正堂二人同樣聽到了驟然作響的警報聲，二人同時一頓，接著下意識地翻身下床——
怪獸來了。
不過二人的雙腳剛剛接觸地麵，他們忽然想起自己目前正身處困境——一個險些斷了脖子，而另一個現在還是戴罪之身。
二人的身形為之一滯，最終還是慢慢停住了腳步。
看來，這場激戰注定與自己無緣。
——————————
不過一直坐著不動絕不是羅森的風格，他喜歡研究怪獸，雖然目的與紐特博士不同，但本質是一樣的——
更好地了解怪獸的手段與種類，然後讓人類取得勝利。
羅森急忙打開房內那台老式小型彩電，新聞圖案立即躍然其上，一旁的孫正堂則配合地搬來兩張板凳。兩個家夥立刻目不轉睛地盯起那張不大的彩色屏幕來。
“本日上午6時左右，澳大利亞軍方首先發現怪獸蹤跡。”
所有的頻道都被中央一套的《實時戰報》欄目取而代之，畫麵中，那名令羅森眼熟的女性主持人在演播廳裏進行報道，她身著正裝，滿臉肅穆，不過依然掩蓋不了她那略有些緊張的神情。
屏幕左側正在播放一段視頻——視頻裏，海麵蒸騰，波浪湧動，隨後，一個巨大的影子高高躍起，擋住太陽，將整艘遠洋船完全吞噬。
這絕對是怪獸做的，連傻瓜都知道。
經驗豐富的羅森馬上就從這段不長的視頻中得出了幾個觀點——
第一：從這頭怪獸的躍起方式來看，它應該長有一條粗壯的尾巴，隻有類似鱷魚那種長尾動物才能做到水中起躍。
第二：它在水中的戰鬥力應該比在陸地上強得多，應該盡量避免在太平洋內與其交戰。
正當羅森腦中徘徊著各種可能性的時候，主持人又開口了。
“目前，澳大利亞軍方已經通知環太平洋各國提高警戒水平，並且加強其對大洋洲的巡邏警戒。”主持人補充道，“已經有包括我國在內的5個國家派出戰鬥機，對目標區域進行探查搜索，截止到目前為止，尚未發現怪獸的最新方位。”
說道戰鬥機的時候，屏幕上閃出了澳大利亞皇家空軍其下的F-22“猛禽”戰鬥機，這是20年代才剛剛進入服役的新機型，其性能強大無比，雖然無法消滅怪獸，但用來偵查已經綽綽有餘。轉眼間，畫麵便被兩隊飛行分隊，共計8架戰鬥機起飛，翱翔天際的畫麵所取代。
在戰鬥機下方，羅森可以瞄到澳大利亞的7代重機“拳擊袋鼠”的身影，他與戰鬥機們完美地組成了海空協同陣型——
這是一種自災難爆發以來，人類常用的戰術方案，首先戰鬥機、轟炸機或者殲擊機先行取得視野，然後把怪獸引到預定中的戰鬥區域，通常機甲戰士早已在那等候多時，接下來，飛機退場，巨人們的交鋒開始。假如天氣不佳，那麽導彈驅逐艦就將接過偵查任務。
這個戰術唯一的缺點就是受天氣影響太大，假如遇上了暴風雨——那孤零零的機甲戰士們就隻能靠自己了。
我從沒開過飛機，但林音好像開過。羅森心想，不知道她駕駛那些靈巧小鳥時的感受，與駕駛重達幾千噸的龐然大物有何不同。
就在這時，原本的畫麵忽然被切斷了，演播廳裏的女主持人神色變得有些慌張，她不停地衝耳麥說話，好像在確認著什麽。
——大的來了。
羅森和孫正堂心裏都冒出這個念頭。
“就在剛剛，我們收到了來自澳大利亞軍方的最新消息。”說話間，主持人的左側出現了一副環太平洋區域地圖，“偵查部隊在關島以東——至羅馬紹爾群島附近海域發現了怪獸蹤影，戰鬥機部隊已經展開攻擊。”
————————————
收到這條消息的遠遠不止《實時戰報》欄目。
香港破碎穹頂指揮中心同樣收到了，而且更加詳盡，此刻，指揮中心的大屏幕上甚至還在播放著戰鬥實時影像。畫麵來源於駕駛艙內置攝像頭，這時戰鬥機駕駛員正操縱機體往下俯衝，接近音障的機身發出轟鳴與抖動，緊接著，戰鬥機下方終於出現了怪獸的身影——
它長著一張前突大嘴，裏麵有鋸齒狀的牙齒，還有一條異常粗壯、尖如長刺的尾巴，全身綠褐，體型扁長——有點像鱷魚。
蔣天正立刻判斷這是一頭類爬行類怪獸，雖然一時還沒法得到怪獸的具體數據，但估摸著7代無疑。
“立即命名。”蔣天正轉頭對一旁的通訊員說道，“就叫……‘猛龍’吧。”
正在這時，戰鬥機駕駛員按下了攻擊按鈕，屏幕左右兩道‘極光’頓時閃了出去！
轟！
兩發空對地導彈準確命中目標，‘猛龍’的身上爆起兩團巨大的煙火。
但和人們預想中的一樣，常規武器的威力對於怪獸來說小得可憐，猛龍甚至連頭都沒抬一下，似乎對此不屑一顧。
飛行員立刻拉高飛行角度，不過等到戰鬥機再次做出俯衝動作時，飛行員隻能看到猛龍猛地紮進水麵，接下來便失去了對方的蹤影。
“指揮中心，是否繼續追蹤？”畫麵中傳來了飛行員詢問的聲音。
“繼續追蹤。”
“收到。”
飛行員開始在近海麵做出盤旋動作，他側著頭往下麵望去，仔細觀察海麵的風吹草動。
可惜人類目前還沒有特別有效的追蹤手段。蔣天正心中歎道，矽基動物沒有體溫，也不會主動發射聲波，隱蔽性極強，想要在茫茫大海中找到他們著實困難。被動等待的情況下，人類隻能防禦，這不僅使其處於極為不利的地位，也讓指揮中心所有人都承受著巨大的心理壓力。
怎麽還看不到？一段時間的等待後，蔣天正皺起了眉頭。
到底怎麽回事？
仿佛聽到了蔣天正的呼喚似得，畫麵中，異變突起！
“滴——滴——滴！”
飛機的索敵雷達忽然傳來感應，某種東西正向機體高速靠近！
敵人來自正前方，駕駛員立刻調整坐姿，操縱機身向下俯衝，他已經做好了進行下一輪攻擊的打算！
不過令人驚訝情況出現了——飛機前方的海麵上風平浪靜，哪裏有怪獸的影子？！
“嗯？”指揮中心所有人的心中都升起一個問號。
駕駛員也疑惑地低頭看了看雷達，此刻，雷達中的紅點已經和機身重合在了一起。
接著他忽然覺得駕駛艙暗了下來——仿佛有什麽東西擋住了頭頂的太陽。
然後，畫麵消失。
……
“……”
在畫麵變暗的時一刻，蔣天正就已經明白了。
“第二隻，代號‘蒼鷹’”
該死的。蔣天正心中暗罵，怪獸至少有兩頭——
而且一頭會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