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幹他娘的
服用完藥物後，羅森腦中的眩暈感終於漸漸消退下去，他開始嚐試著分析自己目前的處境。
羅森首先環顧四周，他發現周圍除了那位黑衣壯漢外，清一色的純白色調，這兒應該就是破碎穹頂的專屬醫院。
羅森隻記得最後自己操控昆侖離開了煙霧，之後發生的一切他都沒有印象。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應該是蔣天正下令救了自己，然後現在又派人對自己嚴加看管——所謂的軟禁便是如此。
在羅森原本的計劃中，他在昆侖啟動完成後就再次混入技工隊伍，任誰也不會發現，天衣無縫。不過誰也沒想到竟然會出這檔子事。
3扇機甲倉庫大門……整修基地地麵……修複山東和昆侖……
羅森在心中默默計算著這次暴動所帶來的損失，搞不好這些就是他的量刑標準。
……
最後，羅森幹脆地放棄了思考。
也許自己這次真的沒法再輕易脫身了，不過羅森並不後悔。
他想成為駕駛員，這是他最大的願望，比什麽都重要……而昆侖在最後完成了羅森的心願，這世界上應該沒有什麽比這個更能讓羅森感到開心的了。
羅利也曾經對羅森說過——
當你真正地駕駛機甲時，模擬器外，現實世界裏，身後就是十英裏‘奇跡線’與數百萬祈禱你拯救的平民百姓，在戰鬥中你必須做出選擇與決定，並且為你的行為承擔一切後果。
現在，也到了該羅森承擔後果的時候。
走一步算一步吧。羅森就這麽想著，接著便再次靠回到**。
……
不過等待總是令人心生無聊。
“你叫什麽名字？”羅森向著一旁那黑衣壯漢問去。
“……”
不過那黑衣壯漢似乎沒有回答羅森的心情，他隻是瞄了羅森一眼，然後繼續平視前方——而且手裏的槍握得更緊了。
“別……我沒什麽別的意思。”羅森急忙解釋道，“我隻是想問問我睡了多久。”
軍人再次看向羅森，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觀察羅森的表情是否自然，接著他說道：“29個小時。”
羅森根據軍人的話，估摸著現在應該是6月15號的下午5點左右。
“昆侖和山東呢？”羅森繼續問道，“我是說昆侖還停在維多利亞灣外嗎？”
“今天上午已經完成了回收。”軍人的聲音不卑不亢，平平淡淡。
“那麥克·凱恩到哪裏去了？”
軍人似乎對羅森接二連三的問題感到厭煩，他把槍口往上抬了一點，羅森隨即識趣地閉上了嘴。
看來這家夥很難搞定。
羅森心中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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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羅森心中惦記著的麥克·凱恩——他的內心正備受煎熬。
不知道是不是蔣天正有意幫他，他在昨日的暴動中被判無罪，依然是機甲試駕員，而且似乎還隱隱有提格的勢頭。
不過上司不追究可不代表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謠言已經飛遍了破碎穹頂的每個角落。
叛亂流、意外流、怪獸間諜流、試圖殺害林音流……等形形色色的謠言代替了怪獸情報，成為人們口中的日常話題。
而且那些個謠言是如此生動，比如怪獸間諜流——它詳細描述了微型怪獸是如何進入羅森和麥克的大腦，並且操縱二人攻擊破碎穹頂基地的故事。其中還充斥著各種轉折與段子——羅森和麥克·凱恩是如何如何卑鄙無恥，而拯救世界、阻止了二人陰謀的林音是如何如何高尚等等……
麥克·凱恩差點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被微型怪獸操縱了。他真心佩服那些能無中生有編出這種故事的人來。
而且這些謠言顯然也影響到了麥克的生活。
……
就像現在，麥克·凱恩跨進食堂的一刹那，他就感覺到昨日的那場失敗已經完全顛覆了自己在眾人心目中的形象。
在此之前，麥克作為試駕員幾乎試駕過香港破碎穹頂裏的所有機甲，每個機甲工作組都有他認識的熟人，但今天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和自己打招呼。
他拿起盤子排在隊伍最後，整條隊伍立刻像死了般安靜下來，就連廚房夥計在給麥克的盤子裏裝食物時都壓低了頭，一言不發。
麥克沿著一排排桌子向前走著，正麵朝他的人紛紛抬頭，直勾勾地瞪著他，一副“看你敢坐過來”的神情。
一群見風使舵的家夥。麥克心想，這群家夥翻臉比翻書還快。
麥克舉著盤子，隨便找了張桌子坐下，那張桌子原本的所有者們紛紛作鳥獸散。
這倒清淨。麥克端起勺子，開始品嚐美味。
不過……
顯然並不是所有人都怕惹禍上身——相反，有些人最喜歡搞事。
啪！
一副餐具重重地敲在桌子上，麥克所在的桌子迎來了它的第二位食客。
“我們不該因為一個廢物而搞壞自己的心情，不是嗎？”一個刺耳的聲音傳來過來。
麥克甚至不用抬頭就知道了那個出言不遜的家夥是誰，肯定是賽提·安德魯斯。他已經用這種方法攆走好幾個新人駕駛員了，他還美曰其名為：檢測新人心理素質。
這簡直是放屁！麥克心想，手中的勺子不停。賽提不過是在滿足自己那變態的表現欲罷了。在他眼裏，所有人都不足為道，打擊別人的同時還抬一手自己，這就是賽提這種人的思維模式。
“我懷疑指揮官是不是老暈頭了，竟然還留著這種家夥，留著當炮灰嗎？還是留著當典範？作為失敗者的典範，某人倒是挺成功的。”
隨後，四麵八方都傳來了眾人的哄笑。
失敗者？麥克不禁想到了自己駕駛吵鬧麥克斯，獨自對抗兩隻怪獸時的場景。
那時的洛杉磯正直寒潮侵襲，大片大片的雪花灑落地麵，但這沒有打擾到民眾們的熱情，他們仍舊冒著嚴寒走上街頭，慶祝聖誕節的到來。就在那時——怪獸來了。
兩頭。
他們呈一字型，張牙舞爪地湧向洛杉磯城，但前一天位於洛杉磯的破碎穹頂剛剛調走2台機甲，唯一能出動的隻有6代機-吵鬧麥克斯而已，而且駕駛員麥克·凱恩還是個初出茅廬，同步率隻有70%的小夥子。不過最後麥克頂住了壓力，他在寒風中苦苦支撐，把兩頭怪獸死死堵在洛杉磯西麵海域長達3個半小時。
麥克都忘了自己最後是怎麽贏的，他隻記得駕駛艙的前方被怪獸撕出一道口子，灌進來的冷風差點把自己凍僵了。
……
等到麥克的回憶結束時，賽提還在那麵朝著眾人喋喋不休。
麥克聽夠了，當自己成為英雄的時候，賽提連駕駛員套裝都沒摸過——現在，自己為什麽要對這麽個小屁孩繼續隱忍？
“喂，老兄。”麥克叫道。
“嗯？”賽提那張滿是得意的臉終於轉了過來。
於是麥克拖起餐盒，衝著那表情就拍了下去。
“你TM不是想打架嗎？好啊，老子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