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赫爾曼講座時間
見到台下聽眾們臉上的戲劇性反應，紐特頓時感到一陣心滿意足。
特別是赫爾曼——他那一臉吃癟的表情簡直讓紐特心中樂開了花。
“昆侖模擬羅森？”蔣天正似乎將信將疑，“不知道我的理解是否正確。機甲擁有自主思維——我不覺得這是一件好事。”
“和你的顧慮完全相反。”紐特糾正道，“隻要這個理論繼續發展下去，再過不久，我們完全可以得到遠程操控——甚至是無人駕駛型機甲，然後我們就不需要再為找不到優秀的駕駛員而發愁。坐在家裏就能打怪獸，這很像遊戲對吧，哈哈……”
紐特的雙手因激動而在空中胡亂揮舞，仿佛在說這是個天大的好買賣。
但蔣天正卻微微搖了搖頭。
在他身旁的林音馬上心領神會。
“紐特博士，我們最缺的就是時間。”林音的聲音清冷無比，仿佛涼水般將紐特心中的熱情徹底澆滅，“我們現在，應該把注意力集中在下一波即將到來的獸潮上。你知道上次獸潮到來時，由於準備不充分，有多少平民慘死在怪獸的魔爪下嗎？”
林音的眼神不閃不避，直視紐特——
紐特馬上尷尬地縮回了手。
紐特知道林音參加過2038年，在渤海灣的那場死戰。當時中國一共17架機甲，全部集結參戰，最後，除了黃山，洞庭，鄱陽3架機甲外，所有機甲全部損毀，一大批優秀的駕駛員也都隨他們的搭檔一同長眠於渤海灣。
平民死傷更是慘重，其中有6頭怪獸繞開防衛圈，衝上膠東半島，行進沿途摧毀的中小城市不計其數，有數萬人在那次災難中喪命，至於無家可歸者，早已無法統計。
在那時，林音隻是個剛剛成為駕駛員的菜鳥而已，不過她依然憑借著自己高超的技術和良好的戰術素養，駕駛黃山消滅了兩頭怪獸，並且成長至今。
麵對著眼前這位“怪獸殺手”，紐特這“怪獸粉絲”不得不敗下陣來。
“我也同意林音的觀點，眼下的狀況更重要一些。”蔣天正表示道，“上麵也一直在催促我盡快進行‘救世’行動……為了聚集資金用以製造機甲，中國已經實行了二十年的計劃經濟，民間早就頗有微詞……絕不能在這個泥潭裏拖太久，我們必須盡快結束這場戰爭。”
“‘救世’計劃？”紐特睜大了眼睛問道。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這個代號名稱。
“沒錯。”蔣天正點點頭，“聯合國準備在太平洋中心建立一個最先進的應急處理基地，各國共同出資構建，當下次蟲洞再出現，我們能趁它尚不穩固時迅速對其進行清理——我們不知道怪獸到底能開多少次蟲洞，因此，我們不能每次都抱著必死的信念衝進蟲洞與怪獸同歸於盡，所以，‘救世’計劃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但我們甚至不知道蟲洞在哪兒。”紐特聳聳肩質疑道。
“這就是赫爾曼博士目前正在研究的了。”蔣天正轉頭看了看一旁的赫爾曼，赫曼則立刻回敬蔣天正一個軍禮，他的臉上滿是自信和期待。
“難道赫爾曼博士已經有眉目了？”蔣天正眉頭一挑，不禁問道。
“沒錯。”
“既然如此，那現在就開始匯報吧，省得我哪天再跑上來一趟。”
蔣天正後撤了一步，赫爾曼便自然而然地走上前來，代替蔣天正開始對眾人款款而談——在那之前他還特意鄙視了紐特一眼，氣得後者夠嗆。
“咳咳……”赫爾曼清了清嗓子，架子十足，“我們都知道，自從怪獸的第二波攻擊開始後他們便一直神出鬼沒。我們甚至都找不到傳送他們過來的蟲洞哪兒——但現在我，知道了。”
赫爾曼把自己手中提著的公文包放在了桌上，裏麵正裝著他的3D全息電腦。
“第一波攻擊的時候，怪獸……不，應該是那些怪獸的主人——‘先驅’。”赫爾曼看向了曾經見過‘先驅’的紐特，”他以為我們根本沒辦法摧毀他的蟲洞，所以那時的蟲洞幾乎不設防。”
他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3D全息電腦。隨後，一副蟲洞大體模型便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這是我們的世界。”赫爾曼指著模型頂部介紹道，“另外一邊是他們的。”接著他又向模型底部指去。
而一條狹窄的通道正連接著模型兩頭，
“這是蟲洞原本的樣子——幾十年前，危險流浪者就是摧毀了這條通道，為我們贏得了寶貴和平。但現在怪獸學聰明了，他們吸取教訓，為蟲洞增加了幾條保護機製，使我們不能再如此輕易地破壞它。”
赫爾曼伸出一個手指，重重按下了機器上代表‘啟動’的小圖標。
“首先是運動機製。”
在全息圖上，模型兩頭的世界立刻開始了順時針旋轉，而通道也沒有與眾人想象中一樣保持靜止，它竟然也一同轉了起來。
它就像一條脆弱的飄帶，有時會因某一邊轉速過快而拉伸延長，有時更會因兩個世界的轉速不等而陷入扭曲。它的連接口也隨之變得十分不穩定，有時大，有時小，節點附近甚至還發生了一些位移。
“兩邊的轉速代表著各自世界的時間流逝速度——我們知道，相對速度越大，時間越慢。”赫爾曼開始為眾人解答，“我不知道那些矽基生物是怎麽注意到這一點的，但它們顯然在蟲洞的建造裏加入了時間這個參數。所以這個新的蟲洞能進行一些移動，但也因此不如上一條穩定，也就是也怪獸的出現頻率為何毫無規律的原因。”
赫爾曼的解答十分專業，除了紐特還有些不服輸地撅了撅嘴外，另外兩人紛紛感到豁然開朗。
“至於第二條機製——便是偽裝。”赫爾曼接著說道，“我們目前依然缺乏對矽基生物的探測手段，除了海底聲呐，顏色辨識與遠距肉眼觀測這幾種手段外幾乎就沒有了。而且在我得到的幾手資料裏，裏麵都曾涉及到怪獸出現時帶來的某種異像，比如大量水草不明原因增生、魚群異常遷徙、海底火山爆發等等……”
赫爾曼稍稍暫停，好讓聽眾們消化一下。
“就像我們抱著怪獸屍體去轟炸他們的世界一樣……他們也會製造一些情況，好讓怪獸更隱蔽地進入我們的世界。”最後，赫爾曼點到了主題，“然後，他們就能在不暴露蟲洞位置的情況下，源源不斷地派遣怪獸登陸地球，直到……”
“直到我們都完蛋。”蔣天正接過了赫爾曼的話，“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