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三千暗衛
徐晟離開之後，秦泊換做一襲便裝，按約隱蔽地出現在李府。
李斯一使眼色，底下的侍衛便迅速去把守府第，連隻小雀放不進來。
李府特意選在鬧市的中央，表麵是韜光養晦，實則暗中掌控著這鹹陽大大小小的來往消息。
熙熙攘攘，走街串巷的吆喝聲。
熱鬧非凡。
料誰也想不到一牆之隔，李府內肅靜得可怕，站著黑壓壓的三千暗衛。
訓練有素的幾千暗衛，連一聲咳嗽聲都沒有。
一眼看過去。
每個人都像是再普通不過的市井小民。
沒有人會在意聯想到街頭巷尾吆喝著賣菜的大嬸今天沒出來，和手藝一絕做工精湛的木匠師傅因家中有事歇業半天之間有什麽關係……
這些丟進人堆都激**不起什麽水花的“平頭百姓”，就是李斯這些年安插在鹹陽各個角落的眼。
他們每個人每天接觸的所有人加起來，差不多也能遍布整個鹹陽。
靠著這些暗衛，悄無聲息地織就了一張隱秘的，緊密的情報網…
這也是李斯多年來和趙高勉強製衡的關鍵因素。
“陛下，三千暗衛都聚集於此了，您可以隨時號令他們做任何事情。趙高那廝的手雖然伸的長，可他也探不到最底下被他一直輕視的這一層。”
要不是身份有礙。
秦泊恨不得給李斯豎個大拇指。
在趙高那佞臣當道的天下，李斯還能步步為營，穩紮穩打培養自己的勢力。
不愧是史書上所記載聰明狠毒，一生醉心於權利困敗於聰明，卻也立下豐功偉績的李相啊……
“你們都做的很好，朕也沒什麽值得憂心的。這鹹陽城的上上下下怕是你們比我還要更了解，一旦有什麽風吹草動就要麻煩大家及時匯報情況了。”
“聽到了嗎？都各司其職把鹹陽盯好了！就算冒出來隻無名蒼蠅也要了解到它從哪裏飛進來的。”
李斯壓低聲音，囑咐了幾句便讓他們分批散了。
悄無聲息匯入人流的暗衛，如同一滴水安靜地融在大海。
待人差不多散盡，李斯湊近說要為秦泊引薦一位百年難得一遇的人才。
“陛下要是將此人招入麾下，必定是如虎添翼，扳倒趙高不過是時間問題。”秦泊笑笑，把玩著手中銅色酒杯，眼神灼灼，來了興致。
“哦？是何人擔得李相這般高的讚譽，朕已經按耐不住了，快將人才請出來吧。”
一見到來人，兩人一齊笑了。
李斯所引薦的人好巧不巧正好是一位舊相識。
衛甯驚訝了一瞬，便很快回過神來向秦泊行禮。
“沒想到真是陛下在此地。”
衛甯看了眼旁邊的李斯，神情似有所感慨，也不太避諱。
“皇帝終於迷途知返，不再被那佞賊蒙蔽雙眼，助他作惡多端，看來咱們秦朝總算是有救了啊……咳咳。”衛甯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麽，有些尷尬的咳嗽了兩聲。
秦泊聽了，倒也不惱，雖然不是他所為吧，也難免有幾分羞愧。
誰讓他頂的是胡亥這幅殘暴冷血，不務正業的敗家子皮囊呢。
“那這次你可願助我一臂之力？我們一同盡力光複始皇時的盛景。”秦泊認真地看向衛甯，詢問。
衛甯輕笑，銳利的眼神掩不住流露出幾分少年意氣和心緒難平的激動。
“陛下既然有如此壯誌，臣願效犬馬之力。”
幾次波折，終於借著李斯這層關係，秦泊順利將衛甯收入了麾下，成功再添一員猛將。
秦泊沉思，提起：“不日將會舉辦一場狩獵大會，屆時你就來伴我左右，隨機應變。”
李斯眸中精光微閃，沉聲：“臣記得，這次狩獵大會是趙高率先以宮中太久無盛事活動為由發起的，從頭到尾也是他在一力操辦…”
衛甯對朝堂上的風吹草動一清二楚，立馬心領神會。
“陛下是怕趙高另有用心，在狩獵大會上做手腳？”秦泊默認，三人麵麵相覷。
眾目睽睽之下，料趙高也不敢太過囂張。
隻是他這段時間雖還是照著之前那般弄拙裝愚，但一樁樁巧合難免不勾起趙高的猜忌。
怕是這次存了心要試探他。
李斯眉頭緊鎖。
自然知曉這十有八九是個局…以趙高現下在朝中如日中天，無出其右的深厚勢力，真要刁難皇帝易如反掌。
要被他知道乖乖任他擺布的傀儡自己掙脫了絲線，怕是弑君他也無所謂。
忍不住勸說秦泊暫避。
“這次狩獵必定不會太平，皇帝不如借病推辭，趙高的疑心還未過於強烈，沒必要以身涉險啊，萬一行差踏錯，臣怕陛下都無法順利離開狩獵場。”
不是李斯憂心太重。
是那個宦官過於心狠手辣，奸詐陰險。
怕是沒什麽他不敢做的…
“是啊陛下，不如您就聽李相的，先裝病推掉狩獵，再從長計議。”
秦泊果斷地搖搖頭。
要真這麽簡單就好了……躲的了一時，怕是躲不過一世。他要借故不去反而坐實他於趙高有了嫌隙，更會加深趙高的懷疑。
心知不入虎穴是無法消除眼下危機的。
“不行。他既是衝我來的，便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無論我去不去都逃不過。”秦泊心裏清楚，早晚都要過這一關。
裝瘋賣傻也算，繼續照著蠢壞的胡亥演戲也好。
反正以他現下羽翼未豐，勢力不穩的情況，連和趙高交手，同台唱戲的資格都沒有。
隻有讓這個老謀深算的老太監打消顧慮，以為他還是之前那個隻顧著享樂，無心國事，軟弱無能任人擺布的昏君。
他才能安然無恙。
暫且留在這九五至尊，無數鮮血染就的皇位上。
再伺機而動……
秦泊想了一下距離曆史上趙高逼胡亥自殺的日子，倒是還有幾年光景。
應該沒什麽太大危險。
同時敏銳地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要是趙高真的要對他動手，他身邊竟連一武藝高強的強勁高人都沒有。
他身邊的侍衛大多也是趙高安插的人手。
都是些花拳秀腳，指不上用場。監視他倒是一把好手，搞得他整日都要絞盡腦汁避開他們，時不時還要演兩出荒誕無理的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