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心思
群臣全都驚疑不定，不知這是何意？！
李沐川繼續道：
“即便大唐亡國，你們也可以給人家做臣子，所以你們不在乎，但是朕不行！”
“今日割讓十六州！明日是不是要把朕的皇城讓出去？”
“今日朕退後一步，明日，是不是你們就要迎接契丹人坐上這個位置？”
他淡淡的拿著聖旨，隨手摁在了硯台中，上麵的文字，頓時變得一片模糊。
“就算大唐今日亡國，也隻能亡在朕的手裏！你們誰讚成，誰反對？”
哢噠！
身後，簾子裏，太後手裏的玉如意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金鑾殿上，鴉雀無聲，落針可聞，恍若狂風暴雨，即將降臨一般……
“皇兒……”
“母後！你已經老了！”
李沐川淡然開口，“當然！你們若是願意撕破這層麵皮，現在就可以讓人把朕拿下，但是，你們敢麽？母後？丞相大人？”
所有人一言不發！
一拍桌子，龍椅上，李沐川雙目滿含怒意，不加掩飾。
這一刻，無論是閆若麟，亦或者朝中的其他大臣，都不敢直視天子龍顏。
君在上，臣在下，縱然你是宰相，當今權臣又如何。
在太後和皇上的眼中，你終究是臣子！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一瞬間，李沐川走下龍台，一步步向文武大臣們走去。
他故意壓重了走路的步伐，這聲音如若洪鍾般沉重壓在他們的心口，難以喘息。
李沐川目光環視著每一名大臣
“朕問你們，我大唐每年戰事頻紛，為何每每都賣地求和？邊境軍中將領又如何看待朕？”
“你們一個個高談闊論，說為我大唐江山，但要真將你們放到戰場，你們又當何用？”
“今日我大唐如此之勢，就是因為朝廷中，出現你等蛀蟲，為官勾結，跟那契丹匈奴蠻人為虎作倀。！”
“你們又知不知道，因為你們的話，會令多少邊境將士們寒心？他們鎮守邊疆是為何，為了自己的家人，而眼下你們竟然逼宮朕，讓出燕雲十六州。”
“你們要讓朕如何麵對在外浴血奮戰的將士們！”
閆若麟等人跪在大殿，冷汗早已浸染了朝服衣衫，惶恐開口說道：“臣不敢，臣不敢。”
李沐川雙目微凝，揮袖怒斥道：“不敢？朕看你們沒有什麽不敢的！”
“內外皇室大臣相互勾結謀權，你們真當朕是小孩子，看不出你們的小心思嗎？”
“今日，你們讓朕讓地求和，在你們的眼中不過隻是件小事，甚至是另有所圖。”
“十六州沒了，我大唐版圖依舊寬闊！”
“可這天下百姓，會如何看待朕？”
“他們會在背後議論，朕唯唯諾諾，聽信讒言！”
“他們會罵朕是昏君！，聽信枉言的傀儡昏暈！”
金鑾殿內，文武百官盡皆顫身伏地，唯恐天子將一時怒火的苗頭引到他們身上，這樣就得不償失。
帝王一怒，血流千裏，伏屍百萬。
身為臣子，他們如何不怕？
閆若麟等人戰戰兢兢，跪伏大殿。
天子之言，他們心若明鏡，但奈何當今太後權勢滔天，怎敢伸張不甘。
他們本意隻是遵從太後之意，在朝堂上附議，從而來鞏固自身的地位。
但卻沒有不曾理會朝事的天子今日竟如此威怒。
李沐川訓完這些大臣後，徐徐又走回龍台，眼神淩厲的看向一旁的太後：“母後，您覺得兒臣這番話如何？”
看著眼前氣勢磅礴的李沐川，太後有些驚訝，不過隨即沉吟了片刻
“陛下，宰相並無覆國之意，此事還請陛下思慮再三，明不如日朝會我們複議此事如何？。”
“死老太，賊心不死！”
李沐川嘀咕道，隨即想到自己在朝中勢力不穩，今日朝堂發怒是出乎眾人意料，才會對自己如此畏懼。
“母後！兒臣並無怪罪之意，我大唐要想繁榮昌盛，要的就是君臣配合，就如前世的太宗魏延，臣子間和睦、相輔相成！”
“爾等都平身吧！契丹來使之事明天朝堂再議。”李沐川淡然開口說道。
朝堂中的文武，感覺惶恐，還有幾分驚疑不定。
陛下登基以來，整日留戀於風花雪月，寵信宦官，太後把政，是個名副其實的昏君。
朝中一些中立甚至反對的大臣本來已經心死了。
可是萬念俱灰之中，今日的李沐川所舉又給他們點燃了希望的火星。
麵對宰相的逼供，天子敢於正麵怒斥，據理力爭。
這可真是破天荒的事情。
難道陛下突然明悟了？
不再昏庸，而是突然變成了明白皇帝？
……
不久後，早朝在沉寂中匆匆退去，眾臣走在月台百步梯上議論紛紛。
慈寧宮。
太後眉頭不展，看著麵前恭敬的閆若麟：“皇帝今日之舉你怎麽看？”
“啟稟太後，微臣也不知，難不成已生反逆之心？……”
“不會，皇帝今日之舉怕隻是做給天下人看的。你去喊驃騎大將軍李元勳來，哀家要和他商議一番，明日早朝如何勸阻皇帝放棄抵抗！”
太後對自己這個兒子，竟然忽而看不透起來，每每想起李沐川無視她，朝堂大發雷霆，一改往常，便“氣”得她渾身發抖。
“謹遵懿旨。”
慈寧宮的太監總管前往宮外朝將軍府而去，宣太後懿旨。
此時，乾清宮內。
李沐川翻閱著遞交的奏折。
至於晚上侍寢，李沐川沒有任何興趣，不是他無欲無求，他也對酈妃傾心至極，但是現在的李沐川漸漸的意思到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他可不想無緣無故做亡國之君！、
根據他跟身旁服侍了二十年的太監所說
朝官之中分為兩個陣營。
一方以宰相閆若麟為首，背靠太後。
李沐川登基以來，閆若麟一直盤踞在太後的身旁，深受太後信賴。
在她們之外，從二品鎮軍大將軍曹洪衛等一幹軍隊將領持中立態度，化田獨樹一幟，雨化田和曹正淳是老臣，弘治皇帝時期，曹正淳便是東廠督主。
曹洪衛與閆若麟不同，他是遺部，屬於帝黨，是先帝一手提拔起來的將官，用來對抗後帝文官勢力……
他一邊批閱奏折，一邊暗罵前身的皇帝昏庸、
沒有耳目！
沒有爪牙！
放著好好的大將軍你不收服，朕拿來收服！
至於他們……不想幹就別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