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漲月供
宮內，禦書房。
燭火瑩瑩，爐中的火，隨著窗外的雨聲飛濺。
“皇上，該歇息了。”掌燈太監小心提醒。
聞言，龍椅之上，那一身明黃麵目俊秀的中年男人放下手中奏折，揉了揉眉心，道：“這嶽群倒是識趣，自從朕那不爭氣的侄兒當眾拒婚後，便一直稱病。”
老太監連忙賠笑，送上參湯，“嶽相性子烈，說來還是陛下聖明。”
“鎮北關一事你如何看？”趙煜問道。
“老奴久居宮中，怎懂邊關戰事，此事陛下問楊大將軍才是。”老太監答道。
“楊孤？朕的鎮北大將軍，近來也不是十分安穩啊。”
說著，趙煜飲下參湯，望像窗外的秋雨，“此人性傲，還需磨煉。”
“陛下聖明。”老太監笑道。
趙煜不語，似在思索，許久才繼續道：“太子心性如何？”
此話一出，老太監瞬間跪在地上，身子顫抖，“老奴，不敢妄言太子。”
趙煜眉頭微皺，“朕贖你無罪。”
老太監抬頭，抹了把冷汗，“回陛下，太子賢良淑德，性溫如水，端的上是…賢良之君。”
賢良之君。
趙煜點頭，“比起趙燕如何？”
老太監心頭一緊，“太子恪守本心，嚴於律己，寬以待人，比起先太子…更勝幾分。”
“燕金屢犯邊關，南理，突厥，也暗中窺伺，嶽群年邁，楊孤性傲，依你之見，朕該如何？”趙煜問道。
“老奴……不知…”
許久，一聲歎息，“無妨，朕那侄兒今日如何了？”
“從綁了鎮北大將軍之女後，襄陽王便稱病閉門謝客，許是，怕了大將軍。”老太監如實說道。
趙煜嗤笑一聲，許久才開口道：“怕？普天之下，還有朕這侄兒怕的人嗎？罷了，隨他去吧。”
王府。
整個王府喜氣洋洋，都沉浸在冬衣之中。
秋雨冬雪更是換上了冬裝，幫助曹春忙上忙下。
過了這月，宮裏就該差人來送賞銀了。
當然，這賞銀他們是不會去多想的。
曹春雖然嘴上百般拒絕，辦事卻十分利落，當天下午便將過冬的衣物和吃食采購回來。
下人們議論紛紛，卻都不敢相信，直到第二天天不亮，從曹總管口中親耳聽到，都恍若隔世。
一邊不可置信呢喃著，一邊將冬衣領回來。
要知道，添置冬衣，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而接下來曹春的話，則是讓這些人徹底瘋狂。
“王爺恩寵，下月起，王府上下月供上漲一千文。”
此話一出，當場便有人淚如雨下。
王爺五歲封王，住進王府之時，也不過數歲，一開始他們的月供是高於常人的，可隨著王爺的揮霍無度，月供一少在少。
他們不是沒想過逃跑，可都同王府簽了賣身契，襄陽王又是何等的能耐，縱使逃道天涯海角，也會被抓回來。
自從那逃跑的馬夫被抓回來當著眾人亂棍打死那一刻開始，他們就熄了逃走的心思。
時間長了，似也是認了。
可又怎能想到，如今王爺竟要給他們加月供，要知道那可是整整一千文。
又如何不讓這些人，淚然提下。
“哭什麽，王爺仁愛，深感爾等不易，心中記得就行，安分守己便是對王爺最大的感謝。”
眾人連連點頭，直到曹春發話，這才陸陸續續的離開。
這一日，人人畏之的襄陽王府之中，喜氣久久縈繞不散。
院中。
趙政看著小炮而來的秋雨冬雪二人，眉眼間溢出笑意。
此時二人已然換上了冬裝，二人的冬裝是趙政親自吩咐下去做的，算不得精致，卻是分外的特殊。
就連顏色，趙政都換成了明豔的紅色。
“王爺，今日起的早，可是要去步雲閣？”秋雨笑著問道。
換上冬裝的那一刻，她整個人便如同被王爺包裹一般，暖烘烘的。
以往的王爺，喜怒無常，就像那冬天的湖水一般，讓人不敢靠近。
現在不同，王爺就像暖爐裏的火，隻照的人，說不出的舒坦。
趙政點頭，目光落在二人身上，“挺好看的，看來本王眼光不錯。”
秋雨瞬間低下了頭，麵上的紅暈，比起身上鮮紅的棉服，更甚幾分。
饒是冬雪那般溫婉，此刻也雙頰緋紅，“王爺喜歡便好。”
“冬雪吩咐下去，本王今日要出府。”
趙政一笑，大步朝著步雲閣而去。
直到聲音散去，冬雪才回過神來，連忙吩咐下去。
王爺出府，可不是小事，頃刻之間便傳遍大街小巷。
待到趙政從步雲閣出來，用早膳之時，京城仍舊沉浸在恐懼之中。
大夏第一紈絝，出府了！
霎時間，整個京城人心惶惶。
有人歡喜有人愁，歡喜的自然是趙政那幫狐朋狗友，而愁的自然是前幾日散播留言的那些人。
紛紛盤算著要不要逃離京城，可轉念一想，大夏第一紈絝的手段，是有目共睹的，便熄了這逃跑的心思，想著聽天由命。
王府的馬車，一路暢通無阻，所到之處，人見人怕，無論是誰，皆是退避三舍。
“本王真有這般可怕？”馬車中的趙政一臉無奈。
秋雨舉著糖葫蘆，甜甜一笑：“怎麽會，王爺是全天下最好最好的人。”
趙政無奈一笑，這小丫頭和冬雪完全就是天壤之別。
冬雪看著較弱，性子溫婉，這小丫頭天性活潑，之前那般，全是沒混熟罷了。
不過趙政也發現，這二人，收拾出來，也是各有秋色，天生的美人胚子，別的不說，放在身邊，隻是看著，也是賞心悅目。
此時，馬車停了下來。
不等趙政開口，馬夫的聲音便傳了過來：“王爺，前方鬧事，馬車不便通行。”
趙政擺手，“無妨，本王正想下去走走，冬雪，秋雨，隨本王出去。”
“是王爺。”
大街上，趙政帶著冬雪秋雨，身側還圍著兩個男人，滿身煞氣。
此二人便是曹春派來保護趙政安全的護衛，曹參，魏明。
魏明出身軍中，曹參更是曹春義子，此二人皆是身手了得。
這也不怪曹春大題小做，畢竟原身名聲敗壞，又是大夏第一紈絝，人人得而誅之，平日出門，若是不帶上幾個護衛，又怎能欺男霸女？
更何況，大夏好武，若是衝出幾個綠林好漢。
趙政也不想自己出師未捷身先死。
“王爺，到了。”